就像常年欺負自己的聞人淵嗎?
是因為權,那些勛貴子弟才會跟聞人淵同流合污,關閉了所有的善意。
是因為利,那些下人才會變著法的折磨自己,討太子與繼母的歡心。
更是因為名,曲家所有人會把她的傷全部遮掩,在外偽裝成一副還能過得去的樣子。
京城中的每一個人都在追求名權利祿。
「可是這樣,就是對的嗎?」
曲泱有些恍惚。
姬無相聳肩,渾不在意道:「對錯又如何?凡事先考慮自己,這並沒有什麼錯。」
從小就在殘酷的環境下長大,姬無相沒什麼教養孩子的經驗。
他只是把自認為最便捷的方式說了出來。
曲泱沒反駁姬無相。
她想到了塗月說的公平。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對錯。
立場不同,福禍不同。
或許我們看到的,都只是其中的一面,而更多的殘忍不堪都集中在另一面上。
【小曲泱思考得這麼認真,看起來是覺得孤教的很有道理!】
曲泱想的出神,乍然聽到姬無相洋洋自得的心聲,她一時失語。
扭捏片刻,才開口:「那哥哥覺得,大長老他們會給出什麼樣的解決方案呢?」
姬無相蹙眉,「費這功夫想做什麼?讓他們苦惱就行。」
「孤還要兌現給你的獎勵呢。」
抱著他睡覺。
曲泱猛地想起不久前的曖昧,忙磕磕絆絆道:「泱泱不要獎勵。」
「哥哥如果真想給,不然……就把聞人淵他們趕回去吧?」
姬無相腳步一頓,「就只是輕輕收拾了他們幾頓,就解氣了?」
「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他輕哼一聲,大步往前走。
什麼好戲?
難道姬無相做了什麼嗎?
曲泱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沒想出什麼,就被發現她落在後面的姬無相拐回來拎走了。
一到房間,姬無相迫不及待脫了鞋襪,除去外衣後就平躺好了。
他拍了拍腿,眼神閃爍著異樣的興奮,莫名給人一種魅惑感。
身後進來的曲泱看得目瞪口呆。
她結結巴巴道:「我、我還是去找瑤瑤睡……」
姬無相眯了眯眸子,內力一收勁兒,就把曲泱連腰帶著倒在了他身上。
他輕輕舔咬著曲泱的耳垂,語氣幽怨:「孤都獎勵你了,不喜歡?」
不敢喜歡。
曲泱身子僵著,終於大著膽子想爭取:「床太小了,兩個人睡有些擠的。」
姬無相瞟了眼曲泱還掛在床外面的雙腳,長手一伸,幫她脫好鞋襪,帶到了床裡面。
他輕擰了下眉,「是有點小。」
「明兒讓裴棄重做一個。」
曲泱硬著頭皮,「倒也不用那麼麻煩,這裡只睡一個人就好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姬無相的聲音斂著威脅:「趕我走?」
「小曲泱難道忘記,是我收留你的了?」
整個苗疆都是他的,曲泱哪敢呀?
她忙抱住他手臂,閉上眼睛加重聲音:「可同樣是哥哥的蠱娃娃,為何裴棄就有單獨的房間,泱泱就沒有?」
她假意帶著哭腔,軟語委屈:「莫不是哥哥不喜歡泱泱,才覺得……」
【喜歡死了!!】
姬無相眼疾手快用手捂住曲泱的嘴,眼底晦暗,「你跟他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的?哥哥怎麼不要求他跟你同吃同睡?」
曲泱像是來了勁兒,扒掉姬無相的手,睜開眼睛瞪圓。
姬無相額角被曲泱吵得青筋直跳。
他被曲泱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縮,大掌上移,順勢捂住。
【這就是關瑤瑤他們常說的吃醋?】
【看起來裴棄留不得了,還是趕走吧!】
曲泱驚慌,沒等要說什麼,嘴上就貼過來兩片涼軟的唇。
他舌尖抵著曲泱的齒關,另一隻大掌也在順著她的腰間撫弄點火。
眼前失去光明,曲泱所有的觸感都在唇上了。
她甚至聽到了唇齒相依的聲音,讓人身子猛地酥麻癱軟。
【甜的。】
【我的。】
姬無相的心底滋生出無限的欲望,想把曲泱揉碎在他的骨肉里。
這一吻,他沒有淺嘗輒止。
而是不斷深入,彼此交換氣息。
直到曲泱的呼吸紊亂,像是要喘不上氣,他才移開唇齒。
喑啞道:「乖乖的……」
曲泱感覺到危險,迅速翻過身,面對著牆。
「不鬧了,哥哥睡覺。」
她假意調整呼吸,讓人以為自己已經睡著了。
實際上,心亂如麻。
又被吻了!
可是,好像不討厭呢。
……
二長老的死,到底是讓苗疆其他執事和長老恐慌。
一大早,他們就把二長老給聞人淵兩人準備休息的房間圍住,聲聲討伐。
「我們好心放你們進來結交,你們倒好,竟然絲毫不把我們苗疆放在眼裡,直接殺了長老!」
「我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聶憐舟不死,難消其恨!」
「讓聶憐舟滾出來!」
聞人淵受了滾針之刑,昨日又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和屈辱。
被鬧聲吵醒,只覺得全身都在痛。
尤其是肩胛骨和手腕,只要一動,就是針扎的疼。
他咬著牙,恢復了一些神智:「他們在鬧什麼?」
聶憐舟坐在桌子邊,把一杯水倒滿,又倒入另一個空杯子裡。
這動作他已經做了很久了。
聽到聞人淵的詢問,他才啞著嗓子回答:「二長老死了。」
聞人淵嚇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那我們倆在苗疆不就是死路一條?」
「不行,得快些離開了!」
聶憐舟倒水的動作一頓,「不帶曲泱走了?」
聽到她的名字,聞人淵仍是沒辦法直面,迴避著眼神。
「她又不肯走。」
「依本宮瞧,她是被苗疆這群人蠱惑了心智了!」
「昨天她竟然……」
一想到自己面對的那些屈辱,聞人淵的臉就又青又紅。
他知道這事兒還有聶憐舟的一茬。
但眼下孤軍奮戰不是明智之舉,等回了京城,他自然會收拾聶憐舟的。
兩人誰都沒提揭穿的事。
聶憐舟把手上那杯水遞給聞人淵,眼瞼微垂:
「恐怕,連我們都出不去了。」
聞人淵剛潤了喉,聽見這話,忙緊緊抓住聶憐舟的手腕。
「聶憐舟,他們要找的是你,你不可以連累本宮!」
「這次南下,本宮沒完成帶回曲泱的任務,還吃了這麼多苦,這都是你保護不力!」
「如果本宮回去稟告父皇,你、你可是連將軍府都回不去了!」
聶憐舟輕輕撥開他的手,背過身去:「我知道。」
「不會連累太子殿下的。」
「此局,唯你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