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淵踉蹌後退兩步，至今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他下意識想逃避，但蠱姥卻是一直盯著的。
在聞人淵後退的一瞬間，蠱姥就指揮著兩個蠱衛，把聞人淵控制住了。
另一個蠱衛扒掉了聞人淵的外衣，只剩下單薄的一層褻衣褻褲。
曲泱把那兩張答卷，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硃砂醒目地批閱著對錯和分數。
這對以前風光無限的聞人淵來說，是何等的屈辱啊？！
他漲紅著臉，奮力掙扎:「本宮不去！」
「曲泱，你不能這麼對本宮！」
「本宮是盛國太子！」
曲泱扯動唇角，譏誚蔓延:「當初你不也是這麼對我的嗎？」
「為什麼我這個盛國郡主做得，你做不得？」
聞人淵渾身僵住。
顯然，他也想到了那段過往。
他臉色發白，唇瓣輕顫:「泱泱，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們出的主意，我只是、我只是……」
曲泱面色很是平靜，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你只是沒有拒絕罷了。」
「但聞人太子看得不也很開心麼？還拍手催促我爬快點。」
聞人淵說不出話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無形之中給曲泱帶來的傷害有多少。
而曲泱已經完全不需要他的道歉了。
因為她會用同樣的方式，一一討回來！
蠱衛接到示意，直接摁著掙扎的聞人淵就出了蠱殿。
他們踢了聞人淵的雙腿，讓他不得不一時腿軟趴在地上。
而身後，還有蠱衛驅趕。
「爬快點！」
「還太子呢，還不如我家烏龜跑得快噢！」
「你早上不是很威風嘛？還想讓我們泱泱認輸，哼哼！真丟人！」
蠱殿的學子們一剛剛跑到門口，探著腦袋歡呼。
這一刻，過去的記憶仿佛重新洗牌了一樣。
曲泱和聞人淵地位置換。
她卻並沒有什麼開心的，只是心中莫名有一口堵了許久的氣舒了出來。
曲泱是第一個轉身回到蠱殿的。
她還要學習。
蠱姥有些欣慰，面上嚴厲呵斥著眾人回去學習，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我乖崽就是這麼棒！有仇自己報，還從不浪費情緒，積極學習！】
【這群兔崽子，但凡有一個乖崽這樣的，老婆子我也省心咯！】
【乖崽學習的樣子好可愛！嗚嗚，阿媽想貼貼！】
塗月看不見畫面，卻也能判斷出這場鬧劇結束了。
她勾了勾唇，推著輪椅回自己休息的房間去了。
她很高興，曲泱成長了。
……
議政大殿。
大長老一夜之間，仿佛又蒼老了許多。
他多年不曾彎過的腰，終於伏了下來。
「疆主！我已經審問過白蓼了，她是受了二長老的蠱惑，才犯下這等錯事！」
「雖沒造成什麼損失，但也是我管教不嚴，才會養成她這種性格，我自請罰她去打掃蠱崖一月，靜心思過。」
白蓼幫助聞人淵獲勝的事，姬無相一開始就猜到是二長老指使的。
以姬無相的性格，自然是連二長老帶白蓼一起收拾了的。
但昨日大長老第一時間把白蓼拽走，也讓姬無相沒了懲治的機會。
今日大長老主動提起，懲罰卻不輕不重。
是以，姬無相臉色冷峻，手指輕扣著桌面，似是在思量怎麼繞過大長老把白蓼給拔舌生醃。
其他長老不知道姬無相的心理，但急著幫白蓼開脫:
「疆主，白蓼雖然有錯，但只是受了蠱惑，大長老這麼多年為苗疆盡心竭力，實在不應該罰呀！」
「是啊疆主，不看僧面看佛面，白蓼這些年也是繼承了大長老的正風，在苗疆也平了不少冤事。」
「依我看，功過相抵，就這麼算了吧！」
裴棄一一掃過這群人的臉，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蠢貨。
都看不出來主子要殺的人，是不會留活口的。
大長老滿臉慚愧，「我不敢奢求饒過她，只求留她一命。」
「疆主，請您開恩！」
姬無相懶懶抬手，「殺了吧，孤看她心煩。」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如果一直對曲泱不利，心懷記恨，那留著她，就是留了個隱患。
裴棄認同地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去殺人。
主人吩咐的，要辦！
三長老一急，迅速把裴棄攔下。
他急頭白臉道:「姬無相！你這是要寒了我們這些長老和執事的心！」
「如果我們盡心竭力為苗疆，子女卻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那以後誰還肯為你辦事？」
姬無相蹙了眉，反問:「孤需要你們做什麼事？」
三長老瞬間失語。
是了。
這個以強權硬坐上疆主之位的祖宗，連苗疆都不想管！
他只是圖好玩、圖強權不受欺壓、更圖一個掌控旁人生死的快感！
讓姬無相惦記苗疆的族運和瑣事，那都是燒高香了！
大長老臉色有些痛心，他似乎保不住這個女兒了。
沒等大長老認命，姬無相突然支著下頜，鞭子上的紫鈴鐺輕晃，唇角一咧。
「孤想到個好玩的辦法。」
「既然孤想讓她死，你們又不想，那就丟她去萬蠱窟吧？」
「如果她能活著爬上來，那就算揭過，怎麼樣？」
姬無相一副『我已經開了大恩，你們不要不識好歹』的拽樣。
可大長老心裡卻沒半分開心。
誰都知道，這幾日是蠱蟲的狂暴期，沒看二長老都困在萬蠱窟邊，一籌莫展嗎？
偏偏姬無相在那裡派了蠱衛，只要蠱蟲還在暴亂，就不許二長老出來。
這是變相的軟禁啊！
他尚且如此，更何況白蓼呢？
白蓼年輕氣盛，雖在同輩之間比較出眾，但也很難逃出蠱口啊！
此事，已經沒了迴轉的餘地了。
姬無相一撩袍子，興奮起身，「好了，今天的政務就處理到這了，孤要去接我的蠱娃娃回家了！」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小曲泱肯定為考了第一而高興呢。
合格的主人，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蠱娃娃成長的時機的！
萬蠱窟。
聶憐舟從聞人淵被帶走，就也出了蠱殿。
他漠然地看著聞人淵臉色又青又白，爬了整個苗疆的主街道後，又爬到盛國鐵騎面前受辱。
鐵騎們第一時間背過身，私下卻是驚駭不已！
那真的是他們的太子嗎？
就考了那麼點分，題全做錯啦？
盛國未來交到這種人手中，是不是要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