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的手段,是能止小兒啼哭的程度。
一開始,他的確想直接讓銀環蛇吞殺了這兩人。
可轉念一想曲泱過去遭受的苦難,又覺得太便宜他們了。
所以這次,姬無相不著急處理這兩個人。
先等銀環毒慢慢沁入肺腑,逼得他們生生撓破扒掉這一身人皮做燈籠。
再然後就是眼睛、舌頭、內臟……
而他們的肉身,也會被扔到藥缸里,被草藥浸染,發疼失控。
姬無相會看著他們一點點完成這些步驟,自殘自殺的過程,才是生不如死的開始。
現在,小打小鬧罷了。
【算算時間,也快發作了。】
乍一聽到這心聲,曲泱微怔了一下。
『發作』這個詞,自然而然就讓她聯想到了病症和毒。
若是以前,曲泱或許會問問姬無相做了什麼,會不會危及到兩人的性命。
但現在的曲泱,已經不在乎他們了。
得知不會被趕走,曲泱的精神也放鬆了下來。
連日來沒休息好的睏倦襲來,她眼皮緩緩變得沉重。
姬無相那邊還在想著怎麼樣才能讓曲泱舒心痛快,一低頭,就看到了酣睡香甜的容顏。
她的呼吸綿長,小臉也被姬無相養出了一點肉肉。
姬無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戳了戳,見曲泱沒醒,才大著膽子揉了揉曲泱臉頰的肉。
睡夢中的曲泱對姬無相全身心地依賴,絲毫沒表現出任何要醒的跡象。
而玩得上癮的姬無相試著把手抵到曲泱的唇邊,上下撬著她的唇瓣。
他的目光變得喑沉,黑眸里似乎染上了幾分獨占的欲色。
「我的。」
不管是人,還是心。
他不會把屬於自己的人或物讓出去一分一毫。
誰來都不行。
……
翌日去蠱殿。
曲泱心情好了之後,還特意給自己梳了幾個好看的髮型。
她的衣裙都是姬無相讓人準備的,款式多,既有苗疆的特色,也有大盛的風雅。
曲泱挑了套藏藍色苗紋裙,上身的外衣是件短小的長袖衫,袖口墜著銀片,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發出聲響。
頭上的苗冠也是苗疆女子都愛的款式,銀片和鈴鐺交相呼應,似乎也在為曲泱找到了歸屬而雀躍。
收拾好後,曲泱便一蹦一跳地去了蠱殿。
其他學子早就到了,見到她來,就興沖沖打了招呼。
大家似乎都忘記了昨日的不愉快。
直到聞人淵兩人的到來。
出奇的是,他們沒有作妖,蠱殿也沒有學子理他們。
兩方人相安無事。
直到蠱姥沉著臉來了之後,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曲泱:
「因為盛國太子的到來,為示敬重,從今天起,實施兩人幫扶小組學制。」
「三日後進行小測,如果不合格者,是會影響到來年的入學資格的。好了,你們來抓鬮吧。」
曲泱是第一個被叫到名字的。
她原本沒覺得這個學制有什麼問題,直到聽到蠱姥的心聲。
【嗚嗚!該死的二長老!出什麼鬼主意,居然設計乖崽跟聞人淵一組!】
【明明乖崽看起來討厭死那個聞人淵了,乖崽可千萬不要抽左邊這個呀!右邊是文琪,他學得最好,到時候帶你贏呀~】
【等下了課,阿媽就去掀了二長老的茅房屋頂,讓他光腚拉屎!!】
曲泱順著蠱姥的心聲,抽了右邊的鬮。
在看到是文琪的名字後,她也沖蠱姥露出個甜甜的笑。
蠱姥姥真好~
其他學子陸續上來抓鬮。
沒叫到名字的,往往都是被選擇的人。
聞人淵眼底一直在閃爍著興奮。
是他這麼讓二長老安排的!
他就不信了,在他這麼優秀的學習能力襯托下,這些苗疆的小崽子們還能勾得曲泱不肯回家?!
自從抓完鬮,聞人淵就一直在等曲泱來找自己。
但等來等去,只等到了臭著臉的小胖墩來踢了踢他的桌子。
「喂!你可不許給我拖後腿!」
「蠱姥剛才可說了,這次學制是影響到來年的入學資格的。」
蠱殿從來都是優勝劣汰,有人進來,自然也就有人離開。
即便蠱殿的學子們平時胡鬧,但他們都很清楚,能跟著蠱姥學習,是整個苗疆族人人艷羨的機會。
所以在這種事上,即便是討厭聞人淵的小胖墩也不得不暫時放下干戈。
「你的意思是本宮跟你分到了一組?」
聞人淵臉色黑漆,「怎麼可能?!」
他明明吩咐的是把他跟曲泱安排在一組!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聞人淵想也不想,直接走到曲泱跟前,「本宮要跟你一組。」
曲泱沒抬頭,只是把書本擺放整齊,「可是我不想跟你一組。」
「所以是你換的?」
曲泱不想連累蠱姥,乾脆就停了手,抬頭冷漠地看他:「是不是我有什麼關係呢?」
「你來苗疆,難道就是為了賴在我們的學堂不走了?」
聞人淵張了張嘴,解釋不出半句來。
他來苗疆的目的,是為了帶走曲泱。
怎麼還被激得跟這群苗疆崽子較上勁兒了呢?
可是如果不用自己的才能征服曲泱,怎麼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跟自己離開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聞人淵現在沒辦法動手抓人,苗疆也不肯放人。
他只能曲線救國,試著從曲泱下手了。
想到曾經曲泱對他的信服,聞人淵就自信滿滿。
她肯定會崇拜他的!
「曲泱,你要是現在後悔,來求本宮組隊,本宮還能帶你躺贏。」
「到時候要是輸了,你可別哭鼻子後悔!」
聞人淵傲氣地抬起下巴,看向文琪的眼睛裡帶了輕蔑!
「打個賭吧。」
曲泱鼓了鼓腮幫子,下定決心。
她不能總讓身邊的朋友和疆主幫她出氣。
既然是曾經受了委屈,那現在她有了能力,當然要自己憑本事討回來!
「如果我贏了你,你就要從蠱殿爬著出行宮,邊爬邊罵自己,還要在盛國鐵騎面前承認自己是孬種!」
聞人淵臉色微變,他皺眉:「曲泱,你什麼時候這麼粗魯了?」
「這懲罰也太屈辱了,本宮拒絕!」
「屈辱嗎?」
曲泱勾著唇笑,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可曾經,你們不也是這麼罰我的嗎?」
聞人淵身子一震。
顯然,他也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