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泱又喊了一聲。
但窟底還是沒有回應。
「他快死啦！死啦！」
而這時的她也聽到了蠱蟲雀躍興奮的聲音。
她心裡一緊，顧不得害怕，猛地跳了下去。
而察覺到新的活人氣息，蠱蟲們迅速興奮起來。
有不少攝於姬無相過往恐懼的蠱蟲都直接衝著曲泱靠近。
而曲泱也是在第一時間進行獸語交流。
「別吃我！我是來救他的。」
蠱蟲乍然能跟人交流，一時有些驚愕。
倒是上次跟曲泱有過短暫交流的蠱蟲認出她來，「又是你。」
「上次你不讓我們吃食物，這次是自己跳下來給我們當食物了嗎？」
曲泱搖頭，小臉有些發白:「我知道你們很餓，但你們吃不了他，等他清醒發現我死了，他會直接把你們碎屍填平的。」
她緩緩有了一些底氣，鎮定下來。
「上次你們看到了，他很維護我。」
為了他，甚至可以對長老動手。
曲泱不確定姬無相對於這群蠱蟲有沒有威懾力，但眼下她能力尚弱，只能想辦法脫困。
猛然，她想起什麼，直接伸出雙手，沖蟲堆湊近。
「我可是蠱王的使者！」
「你們敢動我，會被蠱王吞噬吸血而死！」
曲泱在苗疆典籍里看到過，蠱王可以操控一切蠱蟲。
這裡，是歷代祖輩留下來的最強蠱蟲。
都經過馴化，只是主人已死，在等待新的主人。
「真的是蠱王氣息！！」
有離得近的蠱蟲第一時間聞到，隨後迅速退避三舍。
可惡！
差一點點，它們就能吃的飽飽啦！
見阿崖的氣息真的有用，曲泱鬆了口氣，額頭細密的汗也落了下來。
她迅速鎖定姬無相的位置，連忙跑過去。
「姬無相，你醒醒……哥哥？」
本就處在發病期，姬無相來到萬蠱窟已經發了一陣瘋。
讓這群蠱蟲噬咬他，而他通過疼痛保持清醒。
眼下剛疼暈過去，卻聽到了曲泱的聲音。
她好像在哭。
姬無相擰著眉，想抬手給曲泱擦淚，眼皮卻始終睜不開。
他分不清夢魘和現實，心口洶湧的殺戮燥意還未平息，有重來的趨勢。
血腥，疼痛，白骨。
只有這些東西，能讓他感覺到痛快，把燥意和戾氣全部舒松出來。
他要殺人！！
「呃！」
姬無相沒睜開眼，手卻一下子攥緊了曲泱的脖子。
她難受地仰著頭，努力喊著姬無相的名字讓他清醒。
「哥、哥哥……」
「是我，我是曲…泱。」
然而，姬無相的力道只是一點點縮緊，渾然感知不到外界的聲音。
窒息來臨之前，曲泱用盡力氣低頭咬在姬無相的手上。
而疼痛刺激地姬無相心裡的戾氣輕了一些，他手上怔然鬆了些，也給了曲泱喘息的空間。
曲泱趁熱打鐵，想到自己的血似乎能讓姬無相冷靜下來，她連忙把最脆弱的地方露給他。
「你咬，我不怕疼。」
可姬無相卻是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手上力道徹底鬆了，在曲泱脫力摔倒之前，迅速把她抱在懷裡。
而他的腦袋也順著熟悉的氣息，埋在了曲泱白皙的脖頸間。
姬無相輕輕嗅著，眼皮微微睜開，卻看到了紅痕一片。
他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卻在氣息交織間，找到了一絲尚存的理智。
他輕含吸吮著曲泱脖頸間的軟肉，似是在給予撫慰。
「嗯……」
曲泱仰起頭，沒能感覺到疼痛，而是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下意識輕吟，卻很快潮紅著臉去推姬無相。
「你、你醒了嗎？」
身上的人沒有動靜，曲泱也不敢掙扎推開，只能等他緩緩平息下來。
而她的雙手，也慢慢地環住他，在他肩胛處輕拍。
「謝謝你哥哥。」
曲泱垂下眼皮，她想替苗疆人謝謝姬無相。
至少他今日寫心得的決定，是讓人欽佩的。
可同時她也心疼他。
時間似乎停止了。
曲泱感覺過了很久很久，身上的人終於有了些反應。
她有些驚喜，「你醒……」
抬頭，對上了姬無相那雙藏著猩紅暗涌的眼睛。
曲泱嘴巴微張，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這是……還在發病嗎？
姬無相已經有些理智了，他看向曲泱的眼底，複雜更多。
【明明自己怕的要死，為什麼還是選擇跳下來了？】
【她的心裡，我很重要麼？】
【好像更離不開她了，嘗過甜，就不喜歡別的滋味了……】
曲泱聽到心聲，意識到姬無相是有理智的。
她正要說話，嘴唇卻被軟涼堵上。
她沒忍住睜大眼睛，伸手去推猛然湊近的人。
而姬無相卻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含弄輕咬那兩片柔軟。
他甚至想探舌進去，想嘗嘗甜味的深處是不是更甜。
偏偏對方的視線過於明顯，身子還總是掙扎。
姬無相一隻手箍著她的腰，一隻手則是捂住了她的眼睛。
「閉眼。」
曲泱無措了。
她、她好像被輕薄了！！
待唇上的觸感離開，她眼前的遮擋也消失了。
曲泱眨了眨眼睛，腦袋裡還有些空白，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
她從心底里，是不抗拒姬無相的。
但，被輕薄這種事，她身為女孩子又應該委屈或是難過、羞憤的。
就連曲泱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沒有對姬無相的男女大防意識了。
要知道，當初共浴時，她都能驚嚇地不行。
眼下這種親密接觸的程度，可遠比那時要過分的多。
【生氣了？】
姬無相有些懊惱，他是順著心意親的，倒是忘了這丫頭太過注重名節。
恐怕現在心裡不知道怎麼罵他呢。
【不然還是哄哄吧……】
姬無相正要開口，就見曲泱不自在地指了指他的手臂。
「可以放開我了嗎？」
等姬無相鬆開後，曲泱迅速背了過去，氣息有些不穩。
「哥哥剛才還不清醒，我、我先不怪你，如果有下次……」
「如果有下次、」
曲泱連著說了好幾次，都想不出來如果真的再發生了，她應該怎樣對待姬無相。
【沒生氣？】
姬無相心底有些雀躍，正要逗弄一下她，就聽見一旁的萬蠱略有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