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
他昨天只記得狗皇帝要賜婚了。
一人一句，煩人得很。
「不過你既然懷疑，那我去殺了她！」
說著，姬無相就陰沉著臉準備出門。
曲泱忙拉住他，「白蓼現在住在皇宮，哥哥怎麼殺？」
「你殺了人還能從皇宮安全出來嗎？」
姬無相哼了一聲，「沒人困得住孤。」
曲泱:「我知道哥哥一定有自己的本事。」
「但殺一個白蓼，用不著那麼麻煩。」
「難道哥哥忘了阿崖嗎？」
白蓼可是用蠱王卵液培育出的蠱娃娃。
驅逐她的時候，因為大長老不忍心，也就沒廢棄她的命蠱。
以至於阿崖現在還能隨時掌控白蓼命蠱的生死。
這是剛剛聊天時，阿崖告訴曲泱的。
殺了命蠱並不會對蠱王有什麼損失。
所以白蓼在曲泱眼裡，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個死人了。
「阿崖是我們的底牌。」
「白蓼熟知你的手段和能力，更對我也有一點了解，但她不知道阿崖也偷偷跟我們來京城了。」
「她的命就捏在我們手裡。」
曲泱面上慢慢升起幾分不達眼底的笑，「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她這個魚餌，去釣出大魚！」
聞人莯幾乎已經鎖定，但還差證據。
現在的一切也只是曲泱的懷疑。
程輝那邊應該是不能指望了，只能他們自己查了。
兩人正說著，簡州貓突然竄上房梁，舔著自己的前腿，慵懶又愜意地看著她們。
曲泱是第一次看到它的樣子。
她眼睛咕嚕轉著，對簡州貓的四耳很是稀奇。
「京城還沒見過你這樣的貓，你就是阿崖的新朋友嗎？」
雖然阿崖沒有承認過，但曲泱知道，這一路簡州貓幫了阿崖很多。
所以阿崖也把它當成了朋友。
曲泱很高興阿崖可以認識別的朋友。
她一下子把聞人莯拋之腦後，興沖衝去廚房裡拿了根雞腿，放到台階上，然後自絕走遠。
「你吃吧。」
「在外面流浪一定總吃不飽肚子吧？」
簡州貓黑漆漆的眸子看了她很久，然後才跳下房檐，慢條斯理地咬著那雞腿肉。
它吃得眼睛都眯起來，咕嚕咕嚕發著聲響。
曲泱也聽到了含含糊糊的話。
「昨天去救你的那個人，帶了一些東西去城隍，我聽見他們說要燒掉罪證。」
「他們帶著刀，我沒敢走近，不過我看到一個腰帶，是昨晚一個刺客身上帶的。」
曲泱有些驚喜。
她恨不得上前把簡州貓抱起來擼。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枕頭，證據這不就送上門來了？
不過程輝居然還真的在當兩面派！
幸好自己沒在他面前露過什麼底牌。
姬無相見曲泱看著簡州貓，一臉萌化，不爽地提著她的衣領把人往自己身邊帶。
「家裡一條蛇一隻蠍子還不夠，你還想養只貓？」
曲泱手腳掙扎了一會兒，很快認命:「那是阿崖朋友啦！」
「而且貓貓很可愛呀！它昨天幫了我們，是它去叫阿崖過來救我們的。」
等等！
昨天阿崖出現了。
那些逃走的刺客是見過阿崖的！
曲泱臉色很快凝重起來，抓著姬無相的手臂:「不對！哥哥，白蓼之前見過蠱王嗎？」
姬無相皺眉，「只有長老和執事才能見，但大長老有沒有跟白蓼描述過蠱王的樣子就不知道了。」
「她的那隻命蠱也是見過蠱王的。」
曲泱心裡一緊。
不會這麼快就暴露底牌了吧？
「快找蠱王！」姬無相瞬間警惕起來。
但小銀環也不知道帶阿崖去了哪，找遍整個公主府也沒找到。
倒是曲泱想起簡州貓的時候，它已經溜出府外離開了。
台階上是舔的乾乾淨淨的盤子。
曲泱有些懊惱，她還沒來得及說邀請簡州貓留下的話呢！
除卻昨晚的幫忙，今天它可是又送了一條重要消息啊！
曲泱忙把程輝的事情告訴姬無相，「哥哥先去把證據搶到手，我來找阿崖！」
等姬無相不在了，她動用起獸語找人才方便。
姬無相卻是疑惑，「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去燒毀證據的？」
曲泱含糊著，「就……剛剛聽外面路過的賣菜大娘嘟囔著京兆府出了一隊人去城隍，我就猜到了。」
長公主府地處貴街區，這裡住的都是達官顯貴。
就說京兆府尹，就住在離長公主府一條街的地方。
一個普通的菜農怎麼會過來？
姬無相不了解京城，自然也就信了曲泱說的話。
他迅速離開。
裴棄見狀要跟上去，他卻轉身:「你留下來保護她。」
「萬一是調虎離山……」
也有人能護著曲泱安全。
裴棄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頭了。
主人的命令，他必須無條件服從。
*
另一邊。
簡州貓從府里跳出來，姿態優雅地朝一處小巷走去。
順著泥濘發臭的巷子，它走進了一個破屋裡面。
而破屋裡，銀環蛇跟阿崖面對面惆悵著。
阿崖又嘆了一口氣。
這一句是它今天第一百八十九次嘆氣了。
它望著天空，「小銀你說，要是泱泱知道我把白蓼的蠱蟲弄死了，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是不是要生氣呀！」
主要是它剛剛看曲泱哭得傷心，心裡就一直想給泱泱出氣。
它好幾次捻起白蓼命蠱的那條線，揉捏著，結果一不小心就給捏死了。
而泱泱還在說著要用白蓼釣大魚，要藏好自己，到時候在關鍵時刻幫上大忙。
阿崖不敢說自己不小心捏死了那隻脆弱的蟲子，趁姬無相過來的時候，裹著銀環蛇就快跑了。
小銀環本來想回去，但受阿崖的蠱王血脈壓制，一動也不敢動。
簡州貓『喵』了一聲，「她在找你。」
阿崖高興地站起來，但很快又心虛地趴下去了。
「她現在看起來心情好嗎？」
「我要是瞞著她也可以的吧？但是聽說命蠱死了，那些飼主也會壽命縮短，元氣大傷，幾乎活不下來。」
「泱泱早晚都會發現的吧？」
唉！
阿崖還沒這麼惆悵過。
早知道……
早知道剛剛它就收斂點力氣了！
簡州貓舔著毛，「註定要死的人，早死晚死都一樣。」
「她才不捨得怪你呢。」
「但你要是再不回去，她就要發動附近的鬣狗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