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拖家帶口的投奔

  曲泱看著光禿禿的長公主府,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她看著一寸寸熟悉的地方,眼底逐漸堅毅。

  這是娘親留給她的。

  府外。

  孫夫人和繼妹曲汀蘭的衣服首飾扔了滿地。

  孫夫人耳朵被割的時候,整個人就被血色衝擊地暈過去了。

  而曲汀蘭出去跟小姐妹玩了,回來時正好被曲阜接上。

  馬車停到府門口,看著亂七八糟的雜物,兩人懵了。

  曲汀蘭尖叫一聲,忙去收斂自己的褻褲肚兜。

  「誰這麼大膽扔我的衣服!這還讓我怎麼見人啊……」

  她情緒激動,眼裡全是沒被收攏好的小衣褻褲。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扔出來多久了,有沒有被外人瞧見?

  這讓她還怎麼在京城做人啊!!

  曲汀蘭氣得眼眶都紅了,正要去責備管家,這才看到對方被砍斷的雙手。

  再一轉頭,母親的耳朵都被割了!

  「娘!」

  曲汀蘭連忙跑過去扶著孫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阜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他指揮著下人把附近看熱鬧的百姓都給轟走,沉聲質問:「怎麼回事?!」

  管家忍著手臂的疼,臉色發白:「是、是盛寧郡主。」

  誰是盛寧郡主?

  曲阜皺眉,稍一深思,這才想起一個被眾人遺忘了十四年的封號!

  「曲泱?」

  他臉色難看,「她今天才剛回來,就敢鬧出這樣的亂子,是想把全府的臉都丟光嗎?!」

  「去,把她叫出來!」

  曲阜說完,卻發現圍在周圍的下人們沒有一個敢動的。

  「都愣著幹什麼?」

  「我是老爺還是你們是老爺?」

  管家道:「老爺,她……她回來帶了只巨蟒。」

  「跟在郡主身邊的男人也詭秘莫測,甚是危險。」

  「老奴這雙手和夫人的耳朵,就是因為……」

  疼痛鑽心,管家沒能把話說完。

  曲阜驚愕地看著他整齊利落的傷口,嘴唇顫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那個怯懦自私,永遠不敢抬起頭對視的女兒能做出來的事?

  是管家瘋了還是他瘋了?

  曲阜不信,直接走到府門前拍門。

  剛修好的門結實地很。

  若不是銀環蛇的腦袋從牆內探了出來,正好和曲阜的眼睛對上,他還不知道要敲到什麼時候去。

  曲阜雙腿瞬間就軟了。

  他後退兩步,指著銀環蛇:「巨蟒!巨蟒!」

  「你們愣著幹嘛?不知道報官嗎?」

  管家低下頭去,「老爺,我們報了。」

  「可京兆府那邊的人說,太子下了令,今天不管是小郡主鬧成什麼樣,他們都不許干涉。」

  「太子說,要讓小郡主親自求到皇宮,認錯認罰。」

  「……」

  可是現在被磋磨的不是曲泱,是他們曲家人啊!!

  曲阜咬牙,「即便你說清楚了情況,京兆府也不肯來?」

  管家沉默的反應昭示了一切。

  一旁的曲汀蘭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一抬頭,對上蛇瞳,嚇得臉色一白,一直往孫夫人身後躲。

  「爹!爹!先別管蛇了。」

  「我們今晚住哪啊?!」

  還能住哪?

  太子下了令,盛京城內所有客棧今天都不許接待外來客人。

  他們只能先去岳丈——左相府住一晚了!

  嫁出門的女兒,時不時回府看看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但哪有像他這樣狼狽的拖家帶口去求收留的?

  一想到明日上朝要面臨的異樣眼光,曲阜就臉色漲紅。

  他咬著後槽牙吩咐道:「留幾個人今晚在這守著敲鑼!」

  「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在裡面裝聽不見一晚上!」

  很快,曲家的人收拾了一些東西,找了好幾輛馬車,才拖家帶口地到了左相府。

  「荒唐!」

  左相聽到幾人的遭遇後,也是滿臉的指責:

  「曲阜,本相把女兒交給你,不是讓她受委屈的!」

  「你當初信誓旦旦保證可以飛黃騰達,快速在朝堂站穩,可現在呢?!」

  「這些年我提攜了你多少次?你哪次好好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事情?」

  「你要是養不好我的女兒和外孫女,就趁早和離!」

  曲阜臉色難看,但還是得擠出笑容來:「岳丈息怒!」

  「我幫那人辦成了事,他遲早都是要提攜我,。」

  「這些年不過就是多磨一磨,到時候提拔才不會被人口舌。」

  「再者說我跟阿芝的感情……」

  不等曲阜表完忠心,孫夫人就醒了過來。

  「咳咳……」

  「娘,女兒好疼……曲泱那個賤人居然放蛇,還割了女兒的耳朵!」

  「她該死!不能再留著她了……」

  孫夫人一見到家人,就委屈得不行。

  又哭又罵了好一會兒,左相夫人才把她安撫好。

  左相也沒再找曲阜的錯處,滿眼恨鐵不成鋼:「沒用的廢物!」

  「還是要我這個當爹的出馬!」

  曲阜在一旁點頭哈腰,抬手用袖口擦著冷汗,不敢置喙一句。

  ……

  舟車勞頓多日,等把礙眼的人和物都清理走後,姬無相迫不及待燒了熱水。

  沒等曲泱懷念完府內的舊景,拎著她就丟入了浴池。

  熱水噴濺,姬無相身上的衣服也濕了。

  他隨之入水,在曲泱被熱水熏紅了臉時,長臂一伸,就把她整個人往懷裡帶了。

  姬無相幫她攏了攏打濕的頭髮,語氣輕誘:「今日出氣了麼?」

  一想孫夫人被趕出門的落魄模樣,曲泱整雙眼就亮晶晶的。

  她抱著姬無相的手臂,胸前柔軟無意識地蹭過:

  「出氣了!」

  「不過他們在京城盤旋這麼多年,肯定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想到孫夫人的爹——左相,曲泱的喜色就淡了一些。

  她眼底惆悵,「左相是朝中老臣,就是皇帝舅舅都要給他幾分薄面的。」

  曲泱倒不是後怕,只是在猜測今日的痛快舉動,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

  這種提心弔膽的感覺並不好受。

  姬無相倒是還有閒情逸緻,幫曲泱搓著頭髮,餘光瞥著曲泱身前溝壑。

  他喉間滾燙,只覺得今天的水溫燒得太熱了。

  兩人身子離得不遠,彼此的變化都能感知到一些。

  曲泱僵硬著身體,撐著姬無相的胸膛想拉開距離。

  誰知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向前撲去,水汽纏繞中,兩人肌膚相貼。

  曲泱也更能感知到某處的反應。

  她慌了神,「哥、哥哥!」

  「入了寒,不宜泡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