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劍來
……
黑霧遠行，像一團烏雲，掠過山河大地。
霧中，石戰在古修羅的指引下飛往一處方向。
「看出什麼了嗎？」古修羅問。
「山河如畫，歲月如筆，一眨眼，就是另一副景象，沒有什麼一如既往的長存。」石戰道。
「不錯，很有悟性，山河天地如此，人何曾不是這般。」古修羅道。
「？？」石戰疑惑。
「你應該知曉，人經歷了一些事情，是會變的，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其實不是一個人了。」
「一個人從勤儉節約變成奢侈浪費，這是一種變化，一個人從積極樂觀變成孤獨沉默，這也是一種變化，你能明白嗎？」
「這我明白，可是我和他們不一樣。」石戰發狂「他們的變化又不是永久的，我怎麼辦呢，我還能逆轉嗎？」
「自然是可以的，真正強者都是那黑暗物質來修煉，絕不會讓它影響到自己。」古修羅道。
「所以，你著相了。」
「著你*****！」石戰破防，他有著完美的未來，一切都在計劃中施展，結果遇到這個古修羅。
「誰又說過，只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古修羅淡淡道「與我而言，所謂黑暗只是一種身份的變更，並不能改變你去做想要做的事，你依然可以為九天十地而戰，也可以阻攔紀元的到來。」
「？？？」石戰「你們黑暗生靈不是向來以覆滅九天十地為目標嗎？」
「我們都是有苦衷的，有更強的人發布命令，不去的話我們就會死，沒得選擇。」修羅仙王無奈道「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去，有獎勵的話，為什麼不去？」
「還有，我們並不是要滅絕你們，只是收割一波果實而已，還會給你們留下火種百萬年後你們還能重新輝煌。」
「在我們眼裡，你們和養殖的牲口種植的實物沒什麼區別。」
石戰沉默了。
「說了這麼多廢話，你把我拉到黑暗陣營，有什麼好處給我，想讓我做些什麼？」
最終，石戰問。
「我是一直在為你好。」修羅仙王微笑。
「呵呵呵。」
「我可以幫你隱藏黑暗，只要不是仙王當面，沒人能發現你的異常，這九天十地只有兩個人你不能見。」
修羅仙王出手，無數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出現，將石戰包裹，其體內的黑暗被深深隱藏。
石戰看了看手，他自己都感受不到黑暗了。
於是他問：「是哪兩個人？」
「一尊是柳神，一尊是一座生命禁區之主。」古修羅嚴肅道「千萬不能接近他們。」
「晚了，柳神已經發現了，上次抽出了我體內的黑暗，我還將遇到的事都告訴柳神了。」石戰目光閃閃，也許，這兩位應該是能幫他解決體內問題的吧，當然要付出代價。
「嗯，不要緊，這一段時間不要接觸它了，它勢力還未恢復不能主動找到我們。」古修羅道。
「那這東西行嗎。」石戰抽出一根黑暗柳條。
「沒用，它這段時間沉睡了，無法通過柳條定位，我封印一下，等他醒來也找不到你。」古修羅打出一片銘文，將柳條包裹。
「柳神沉睡了，按道理你應該去偷襲他啊。」石戰收回柳條。
「我們這裡有更強的人推演過，它也會成為我們黑暗一方。」古修羅道。
「什麼，這個結局對面居然都知道？那他們知道黑暗柳神結果沒有成為他們的隊友嗎？」石戰震驚，這黑暗勢力都是什麼人啊，太強了吧。
「這種事情我都不跟別人說的，沒人會提前讓後輩知曉這種東西的，好高騖遠不好。」古修羅背負雙手。
「那你為什麼跟我說？」石戰問。
「你得到了一位仙王的推演，看到了百萬年以後，不會被這東西震懾住，產生目標太遠的恐慌。」古修羅道「我問你，你覺得成仙難嗎？」
「我有大因果加持成仙不是板上釘釘嗎？」
石戰：「成仙應該是很輕鬆的事吧，以我的天賦，雖然血脈自己跑了一部分，但是還有存留，成個仙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看，一般人都覺得高山仰止，你就不一樣。」古修羅道。
「是啊，我當然不一樣。」石戰嘆息。
「呵呵，別人都有自知之明，誇你兩句你就上天了，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啊。」古修羅扯扯嘴。
「……」石戰無語。
「說了這麼多，還有什麼好處嗎？」石戰又問。
「跟著一尊黑暗仙王，你說有什麼好處，一路橫推無敵手。」古修羅道
「然後呢？」
「我可以全力培養你，黑暗寶物，黑暗靈藥，黑暗經文等等等等，你只需聽我命令即可。」古修羅道。
「你是缺一個奴隸嗎……」石戰一愣。
「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如果我反對呢？」
「呵呵，如果你不想死，你可以試試。」
「我有一個疑惑，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界海被仙域看守，你怎麼來的？」
「我這只是一具靈身，可以藉助一些黑暗道具直接降臨。」
「那兩尊黑火爐？」
「有些東西你不要亂問，社會上的事少打聽。」
「……」
「前輩，給我說說唄。」
「虛神界知道嗎，那裡一片廢墟，我就是從虛神界精神橫渡，然後在這裡凝聚靈身的。」
「哇，大佬厲害，虛神界有什麼秘密嗎？」
「幾個被關押的老傢伙，說來可笑，是被你們自己人關禁的，真有意思。有時候，害你最慘的並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
「前輩又夾帶私貨，我道心堅固，不可能被你蠱惑。」
「你什麼態度！」古修羅不滿。
「前輩拳打無終輪迴，腳踩七王，法力無邊，名震九天。」石戰恭維道。
「嗯，沒那麼牛。」古修羅擺手。
「跟我來，帶你看這大山深處的秘密！」他控制黑雲，降落在一座山頭。
石戰緊隨其後。
「你看這石頭，是不是有些不一樣，和其他地方的山石相比，多了一絲神韻？」
這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峰，沒有一點植被，而且陡峭無比。整座山崖像被刀劍削成一樣，到處是直條條的山石，沒有植被，山風在其上留下了痕跡，難得的是這座山沒有坍塌，依舊堅固。
石戰蹲下身子，手上符文匯聚，用力掰斷腳邊的一塊山岩，取下一小塊巴掌大的石頭。
噗！
符文發光，石戰狠狠一握，這塊石頭就化為粉塵在手中爆開。
爆開的石灰煙霧裡，有那麼一點點物質，發出瑩瑩的光，一閃而逝。
那些發光物質太微小了，幾乎不可見，石戰全力刻意注視，才發現那些異常。
「這是什麼？」他精神力牽引起那幾粒一點點的發光物質，疑惑道。
「這是一種奇異金屬，如果足夠數量，就可以凝聚成大塊，用來打造神兵利器。」古修羅道。
石戰眼睛一亮，如此，豈不是可以煉化大山提煉神金，如同居里夫人提煉鐳一樣，只有堅持，他也能弄出來神金。
「只是這東西並不多見，有很多時候，一座山山也找不出來幾粒。真想要獲取大量的神金，還是要去真正的礦脈，那裡才會有很大收穫。」
「你避一避，我給你展示一下。」
石戰點頭，躍上另一處雲層，從天上往下看去。
只見古修羅探手探向腳下的大山，黑暗之力將其包裹，火焰翻騰，整座山仿佛化為火焰山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不多久，大山就像炒鍋里的蔬菜一樣快速縮水，多餘的東西被煉化，最後一座數里長的大山，變成了小拇指頭大小的一塊充滿奇異雜質的黑色小石頭。
「臥槽，前輩牛逼！」石戰親眼目睹大山被煉化的全過程，心中震驚不已
「諾，拿去玩吧。」古修羅屈指一彈，隨手將這塊塊小石子丟給石戰，吹了一口氣，將大地上還在漫捲的火焰熄滅。
小石子划過優美的弧線，落入石戰手中。
「臥槽，這麼重！」
石戰頓時就感覺手臂上有百萬斤力道拉著他像地面墜去。
一時大意，他被這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石子狠狠的拉下雲層。
「轟！」
石戰狠狠墜地，大地都顫抖，仿佛隕石降落一樣，他感覺手臂要碎了。
「你怎麼這麼垃圾，按道理你這個境界單身百萬斤力量很輕鬆啊，你境界好虛啊。」古修羅揮手驅散煙塵，看著大坑裡屁股朝天的石戰，道。
「晚輩修行太快，沒有走極境，也就是修行的是仙古法，今世法還沒有認真修行。」石戰將這小石子收起，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
「仙古法沒有出路的，已經被我們研究透了，今世法路又是斷的，到至尊境界就沒有路了，嘖嘖嘖，你也許需要完善這條路。」古修羅沉思，而後搖頭。
「太難了，一條斷路，要續接到更高境界，你這個樣子，是不配去續接的。」
「額……」石戰噎住。
「還是要走自己的路，走別人的路固然很輕鬆，但那都是別人頭破血流為你拓寬過的，走的並無趣。」古修羅道
「以後再說吧，現在都只是空想，這一世，我估計就很難走出自己的路了，要等以後。」石戰目光深邃道。
以後是多久，誰也不知道，也許是明天，也許是萬古以後……
「嗯，看……小子，快走吧，我的意念發作了，本尊在操控我這道靈身……」
古修羅點頭只是突然，他身體一陣晃動，眼睛裡冒出黑氣。
而後全身都在向外擴散黑氣，古修羅整個人氣質在一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前輩，怎麼了？」石戰大驚，這突然發生的變化讓他措手不及。
「一道靈身，也配有自主意識？」古修羅暫時沒有理會石戰，他的全身被濃郁的極致黑氣包裹。
「小子，先走吧，唉，算了，走不了了，我多想再看看這大好河山啊。」古修羅發出一聲輕嘆。
「噗！」
隱隱的，仿佛有什麼東西破滅了，像泡影一樣，炸開。
這一下，石戰有感，他洞悉一切，明白了什麼。
沉默，扼腕，而後是緊張。
「你殺了前輩。」石戰握住手中的小石子，聲音顫抖。
顫抖里，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害怕。
「本就是一道靈身意識，不應該存在這世界上。」古修羅冷然一笑「還有你，看到了知道了太多，身上居然還有這麼多東西，都拿來吧！」
他目光一掃，天地法則避讓，石戰的身體就飄了起來。
「我焯你嘛！」石戰破口大罵，他一瞬間看開了，橫豎一死，不如痛快點。
「小子，我會讓生不如死！。」修羅仙王眉頭一跳，陰森森道。
「我身負大因果，你敢動我一下試試！」石戰瘋狂叫囂。
「我焯你嘛！」
「來動你巴巴一下！」
「好好好！」古修羅神色平靜「等會，你會後悔的！」
修羅仙王出手，黑暗符文如藤蔓纏繞，將石戰牢牢鎖住。
「嗤！」
藤蔓上瞬間爆出無數尖刺，扎人石戰體內，並且瘋狂的注入黑暗之氣。
「啊啊～～！」石戰慘叫，無邊的痛苦，深入骨髓靈魂，這一刻他腦子裡都只有疼痛，再無其他！
身體如大蝦要弓在一起，卻被藤蔓強行拉直。
「我會讓你，體驗非人的痛苦！」古修羅平靜的伸出手，黑氣噴涌籠罩，帶著迷夢一樣的幻霧。
黑霧籠罩，石戰的痛感被增強了一萬倍，元神都在瞬間要崩潰了。
「呵呵呵……」石戰顫抖，口吐白沫，已經癲狂，失去了意識。
「我會讓你的元神，永世陷入痛苦……這，就是口嗨的代價！」修羅仙王冷笑。
「我……焯……你……嘛！」
黑霧裡，石戰意識作出最後的掙扎，他斜眼看著古修羅，嘴角上揚。
「轟！」
古修羅努力，大手一握，要將石戰徹底湮滅，他不想看到這個比了。
然而，意外，降臨了！
十萬大山炸碎！時空長河震動，一道劍氣破碎諸天，橫斷萬古蒼穹。
一道宏大的聲音在同時響徹古今歲月。
時間長河裡大浪翻湧，無數目光注視著這一處，卻被一張面具擋住所有視線。
「誰在言不敗，哪個稱無敵！」
劍氣虛幻縹緲，卻無可阻擋，一劍將滿天黑暗絞碎，懸停在修羅仙王脖頸上。
「老弟，你果真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石戰淚目。
荒出手了，從未來殺至，破滅一切因果。
「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種存在！」修羅仙王大驚，瞠目結舌。
「噗！」
黑霧破滅，修羅仙王當場寂滅，剩餘劍氣封存，化為一張荒紙落入石戰手中。
天地復原，一切恢復，此地如回檔般再度平靜。
只是，唯獨少了古修羅，多了一張紙。
紙上有四個字，劍氣縱橫。
「打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