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莫名地引動風雲

  莫名事物在那裡橫亘,從外表看它跟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只是怪異的是,不會有人生出那樣的直覺。

  就比如黃金犼,它認為那裡跟之前遭遇的危險區域別無二致。

  說特殊吧也特殊,畢竟那裡很危險,可要說不特殊吧,又確實不特殊,因為那裡沒有不屬於世的概念。

  又比如赤無暇,她是後知後覺才發現此地為何,在此之前沒有察覺到不妥之處,只覺得是奇地誕生的奇景。

  「生人進入可輪迴,死人進入可重生……」赤無暇不知道為何那莫名的事物會出現,但眼下這都不重要。

  她眺望向前方,想要看清那裡,顯然肉眼之能是不可能的,故此她動用了道法神通。

  剎那間,其周身泛起了點點時光漣漪,雖然從界限上來說,這樣的體現還算是在至尊領域中,但本質的規則卻不單是界限二字就能判定的了。

  可以看到,赤無暇的雙童中,蕩漾起了朦朦朧朧的光芒,它們化為陣陣漣漪,瞬間擴散向四面八方。

  白的地方沒有什麼特殊的,至少對身在至尊領域中的她來說是如此,或許有危險的地方,不過並不是不能以規則化解。

  黑的地方則不一樣,那裡如同永夜,黑暗深邃到了極致,似是一有塊漆黑的幕布,將那裡一分為二,無盡的黑暗從地上一直延到天穹,望不到盡頭。

  一時間,深邃的黑暗入眼,帶給了赤無暇特別的感受。

  就像是深入了那片區域一樣,黑暗撲面,沒有光源,這讓她很不適應,彷若從光明處突然進入漆黑世界裡一樣,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莫名間她生出一種錯覺,自身好似分不清方向了,在沒有能夠看清周圍景色的手段下,哪怕走錯一步就會橫死當場。

  不過赤無暇是誰,身為時間之獸一族,身負純淨的王血,她很快就做出了應對,其雙童散發出了陣陣道韻,以自身化光源,照亮了視線所及。

  「那是!?」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漂浮的星骸,也許帝易對那裡無感,可她卻兀地驚悚,察覺到了大陣運轉的波動。

  那絕對是星圖,而且來頭巨大,因為從隨意看到的一顆星辰上,她就感受到了不朽力量的殘損波動。

  「戰場嗎,可是跟所知不符,為何會這樣?」

  以赤無暇的認知去理解,那裡無疑是一處古老的戰場,爆發過驚世的大戰,不然的話何以至此。

  要知道那些星辰可蘊含著不朽的力量,正常的時光沖刷根本不可能破壞得了,若是沒有外力干涉的話,理應萬古長青才是。

  帶著疑惑,帶著不解,赤無暇將視線望向別的地方。

  很快,她就看到了很多屍體,大多都能叫得上種族名,心中莫名悚然。

  因為,在那些屍骸當中,有不少都是非常強大的種族,先天條件近乎進化到了完美,卻依舊死在這裡。

  甚至,在此界可稱帝族的群體,竟也有不少個體死在那裡。

  這就不得了了。

  「記載是真是假?」赤無暇不澹定了,雖然在她所能見到的地方,還沒有夠量的個體存在,但是那僅僅只是外圍區域啊。

  天知道往裡走會不會有相當有分量的個體存在。

  會有至尊橫屍嗎?

  會有不朽喋血嗎?

  會有……不朽之王隕落在此嗎?

  她不知道,但料想前兩種是絕對有的,畢竟那星圖就蘊含著不朽的力量,可縱然如此,不也殘損了。

  若是沒有同等層次的力量對抗,絕對不會造成這番景象。

  「算是真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為假。來,你看。」帝易說著便干涉了起來,從其身上滌盪出了大勢漣漪,作用在了赤無暇的雙童上。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只能幹瞪眼的黃金犼,將其一併給帶上了。

  「嗷!」黃金犼正使勁想看清前方呢,只是那白色的區域在其眼中就像是迷霧籠罩住了,能見度極其低。

  就在它正準備想辦法的時候,突然能視物了,一切都清晰地呈現在了它的眼中。

  原本它應該欣喜才對,然而這變化太突然了,根本沒有給它反應的機會,直接就被入眼所見嚇了一跳。

  因為,場面太過驚悚了,就像是近在跟前一樣。

  「大哥,你又坑我!」黃金犼心跳得很快,入目所及是一個死亡狀態極端的屍骸,如同厲鬼一樣,它不僅能看清其上還未消失的寒毛,還能感受到那種陰森的寒氣。

  這換誰不嚇一跳?

  甚至它敢打賭,若是換一個人的話,突兀見到這樣的景致,有著身臨其境的感觸,沒被當場嚇昏過去都算好的了。

  「膽量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在戰鬥中要是遭遇突發情況,有不適之感,哪怕只是短暫的,都足以改變戰局。」帝易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想看它表露出憨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真的嗎?」黃金犼遲疑,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這很有道理。

  因為方才若是敵人的話,它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戰機,別說反攻了,能不被當場斬落身軀都是大幸。

  「當然是真的。」帝易笑著說道。

  實際上,他雖然確實是想看一看黃金犼的憨態,但並不是單純的就是想一看而已。

  就如他所言,克制自身的負面情緒,確實是修行中重要的一環。

  畢竟戰鬥考驗的不單是力量等因素,還有其他,其中情緒就占了不少。

  因為若是在戰鬥中出現了焦慮、緊張、憤怒、沮喪、悲傷、痛苦等情緒,那極有可能會被敵人所利用,自身失去戰機,陷入被動。

  這是大忌。

  好比方才,黃金犼沒有見過那樣的場面,沒有成反射的應對反激辦法,就會下意識地出現恐懼、害怕等情緒。

  若是切磋還好,可要是生死戰,那就糟糕了,這絕對是一個大破綻。

  當然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對普世萬靈而言,這樣有針對地修行、應對,或許有些極端了。

  因為想要抓住情緒所影響的短暫破綻,那所需要的戰鬥素養是極高的,不是天之驕子不會有這種抓住時機的能力。

  更何況,在千變萬化的戰局中,也不是理想化的你來我回的見招拆招,在出手的那一刻,下幾手的攻勢就得考慮到,這是勞心傷神的。

  鑑於這樣的情況,有幾人可以一邊攻伐一邊準備自己的攻勢,同時預判對手的攻勢和線路,甚至在短暫的閒暇之餘,進行觀察對手的各種狀態呢?

  少之又少。

  「那是……」在帝易和黃金犼對話的時候,赤無暇自然也沒閒著,只是帝易並沒有告訴她「生人進入可輪迴,死人進入可重生」的具體,故此在花時間尋找。

  很快,有一些特別的事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些詭異的植物,像是戰後被某個生靈栽種在此,令其取那些屍骸的精華使其成長,甚至開花結果。

  比如一株銀色的石花,看起來不像是真正的植被,可是卻能開花,雖然並沒有果實結出,但只是這樣也妖異而驚人了。

  比如一株並不奇特的蘭花,每一條根莖都纖細無比,然而其末端卻如矛鋒,洞穿著生靈,恍忽間其體型有所壯大。

  那些難道是類似不朽大藥的植被嗎?

  是它們可以讓「生人進入可輪迴,死人進入可重生」?

  「竟然還有……那一邊的生靈?」只是很快,赤無暇又被其他的事物所吸引,很是吃驚。

  死在這裡的種族有很多,她原本先入為主,認為莫名事物里葬下的都是此界的生靈。

  然而現實讓她意外,那裡不僅有此界的,也有那一邊的,甚至還有不少她完全不認識的,不知道出自哪裡。

  此外,還有更讓她吃驚的就是,那些死去的生靈都很奇怪,她竟然無法看出它們生前的實力與境界,可之前分明可以。

  這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赤無暇有些不信邪,一些新的屍骸她沒有繼續打量,而是回眸向了之前觀察過的,著重看著已經被自己定義過境界與實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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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感受依舊。

  「怎麼會這樣?」赤無暇兩眼茫然。

  「什麼怎麼會這樣,要我說那裡肯定不是一個好地方,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黃金犼在進過調整心態後,自然也看到了諸多恐怖的景象,心中轉了幾轉,有些害怕。

  當然,它倒不是害怕那些景致,而是害怕帝易又要帶著它去那裡修行。

  怎能接受?

  它有種感覺,那些死去的生靈都不簡單,絕對不缺乏超級生物,甚至是更強者。

  要知道光是所見的一小片地方,還有血至今未曾乾涸呢,形成了滔天的煞氣和殺氣。

  一個極致絕地!

  那裡宛若煉獄,黃金犼可以肯定,生靈一旦踏足進那些區域,八成就會直接消亡,化作膿血或者一灘爛泥。

  且,按照極個別恐怖的生靈的伏屍形態來看,即便不管那些,恐怕也逃脫不掉同樣的下場,那裡的場域不是正常生靈能承受的。

  當然,有帝易的庇佑,它知道自己不至於一進去就瞬間橫屍,留不下痕跡,但刻骨銘心的感觸肯定是少不了的。

  「嗡!」

  突然間,那莫名事物出現了異動,有各種莫名的漣漪脈動而出,死亡氣息瀰漫,向著四面八方沖刷。

  古老的掌印,凌厲可撕裂星空的劍意,能洞穿虛無的矛鋒之氣,像是能夠噼星的巨斧橫空的軌跡,更有奇詭大勢鎮壓,亦有斑駁圖景展開……

  它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彷若是一開始就被驚動了,只不過現在才甦醒了某種機制。

  「有點意思……」帝易巍然不動,任那些變故聲勢驚天,都不能進其身前,自成一方永世淨土。

  ……

  天地廣闊,其野蒼茫,無論身在何處,只要在此界中,抬頭時都能看到一株磅礴的古樹——世界樹。

  它很粗大,其根莖、枝幹、葉片等,都可以托著星辰,具備著恢弘的氣象。

  可以說,它在某種程度就是此界的根基,孕育這一界的濃郁的天地之精大多都由它輸送到各地。

  「嘩啦啦!」

  正常來說,身為一界之根基,是很有會有異動的,因為那代表著要麼出現了大福,要麼就出現了大禍。

  可是現在,它搖動了起來,滌盪而出的大勢威壓古今,其葉翻轉時,更是帶動了星辰滾動,影響了日月等造物,震撼世間。

  「什麼情況,守護樹晃動,這是敵人傾巢出動了!?」

  負責觀察與維護世界樹狀態的生靈全都驚悚,他們最次都是至尊級人物,在這一刻全都坐不住了。

  「不可能,誰敢進犯我界?那一界都戰敗了,根本尋不出這樣的高手。至於仙域,已經與世隔絕很久了,何況還有界海為屏障,我們都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了,料想他們也是如此。在互不知現狀的情況下,他們敢率先下子嗎?」

  「鎮定,這不是有敵人在攻擊我界,十方邊關無。」

  「確實,要想動搖守護樹,縱然是仙王也不可能不扣關而辦到。只是,這要是不是來自外界,那難道是我界自身?」

  「不清楚,守護樹沒有給予清晰的回應,而且界內不曾有什麼異常變化,諸多節點重城並未傳來反饋。」

  「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現象從未有發生過。」

  「具體不清楚,不過……既現異常,又不知具體,理應上報於王,由王來定奪。」

  談論很迅疾,皆由神識傳遞,一念間就是千百思緒,在至尊級生靈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不朽級生靈就已經完成了信息的交互,並做出了判定。

  ……

  黑水城,是異域一個十分有名的重城,號稱十大城之一,其之所以有這樣的名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歸功於它曾隸屬於一位不朽之王。

  不過這片區域最有名的還不是這裡,而是黑水城外的一個地方——戰神書院。

  那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遠遠望去,其綿延的山嶺如同上萬條真龍蟄伏,蘊生著極其複雜的地勢,一眼看不透深淺。

  神聖之地!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地方,理應懸浮宮闕無數才對,畢竟在這樣的地方修行,絕對是非同小可的。

  可實際上,那裡懸浮的宮並不多,不知因何而如此。

  「咦,有位奴僕的印記失去了感應?」

  在一座沉浮在半空中,常年被混沌霧靄籠罩的巨宮裡,有生靈驚疑,這導致他的講經被迫中斷,引來了學子們的注視。

  「道友,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講經之地,是悟道之所,規矩是很嚴的,突兀的聲音顯然不適合當下的場景。

  不過發出驚咦的生靈是位講經之師,學子們自然不敢無禮,唯有同樣身為講經之師的生靈發出了疑問。

  「奇怪,這不應該,身在此界,既未死去,怎能被隔絕印記感應……」發出驚咦的生靈皺起了眉頭,一邊為同道解釋,一邊沉思。

  像這樣的情況,他倒是知道會有幾種可能,要麼進入了不可知之地,要麼被強者蒙蔽。

  可是,就他所知,那位奴僕是被「挑選」走了,其主來自蛇夜叉王族的旁支。

  雖然往上算能跟蛇夜叉王族扯上關係,但它們旁的太遠了,領地內不可能有這樣的地方。

  至於被強者蒙蔽……

  不可能,他寧願相信旁的太遠了蛇夜叉一族走了狗屎運找到了一處不可知的地方。

  「最後共鳴的地方是這裡嗎……道友,我去去就回。」說著,發出驚咦的生靈就離開了巨宮,剎那消失不見。

  ……

  此界浩大,難以說清到底有多少種族,也難以說清到底有多麼寬廣的疆域。

  相比於九天十地「可憐」的生命源地,這裡當真能說上一句地廣人稀。

  「嗡隆——」

  在一片不朽之氣濃郁的區域,莫名間有虛空之門大開,緊接著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一個院落中。

  「嗯?」

  這座府邸很大,環繞著大量的不朽之氣,有山、有水,當然也有生靈。

  它通體赤紅,長著蛟的腦袋,擁有著獅子的身體,只是它滿身不是皮毛與鱗甲,而是赤色的骨刺,看起來很是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