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東西?」
赤無暇沒有立時反擊,因為眼前的獸首蛇身的異獸相對她來說無比弱小,本不應該能夠進入到莫名事物背後的世界,她有些好奇,想要知道答案。
「東西?呵,我是東西,那你又是什麼呢?」獸首蛇身的異獸盤踞在參天古木林的一片地段中,似乎它也對這裡能出現除它之外的生靈很是好奇。
「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倒是你,竟敢如此明目張胆地過來襲擊,是誰給你的勇氣?」赤無暇厲聲說道,其音頓時壓蓋了迷惑人心之音。
「呵呵……你想殺我?說實話我自己也想死,可是死不掉啊。你連自身處境如何都沒有辨明,當真是無趣。」獸首蛇身的異獸陰森地說道。
「是嗎,可我覺得不知處境如何的是你。看來你是不想配合了,既然這樣,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死不掉吧。」
「讓給犼子吧,它修行至此,還未有在實戰中檢驗過自身,這是個不錯的檢驗對象。你若出手的話,就太過無趣了。」
帝易攔住了赤無暇,隨後示意黃金犼上去。
「我?」黃金犼愕然,它就一吃瓜看戲的,怎麼就要它出手了。
「當我是路邊的野草了嗎?那倒也好,本來我也不想為難你們,但現在你們都將成為我的食糧!」獸首蛇身的異獸陰沉沉地說道。
在它話音剛落的剎那,就見它周身那外掛的筋膜上突然透發出大片的實質化音波。
緊接著莫名光芒大盛間,施施然上前的黃金犼便感覺仿佛被禁錮了一般,朦朧的音波如潮水一般,將它籠罩。
封閉虛無!
然而可惜,對於這種情況,黃金犼自然有破解之法,畢竟它學的寶術中,就有關於空間的,為真犼一族的無上傳承。
想用空間來對付它,這算是撞到了鐵板上。
可以看到,此刻的黃金犼身上泛起了無窮的符文,那是一個又一個蘊含著初始氣息的符號。
沒有什麼神曦能量激發,也沒有什麼光束衝起,有的只是寶術施展者能看到的漣漪擴散,像是有龐大的不明物質行走在虛空,壓迫著一切。
隨後,宛若壓縮到極致的爆發,空間自我膨脹,扭曲了一切,在此地升騰起了一個光源。
「轟!」
如同大日爆炸,又若群星寂滅,這一刻肉眼可見的有熊熊「火焰」升騰,似灑下了烈陽之火,讓人感覺到了無盡恐怖的威壓。
一犼一蟲戰鬥到了一起!
「它竟然真的敢出手,還說出那樣的一番話,它的腦袋是不是……」赤無暇比劃了一下,她不知道獸首蛇身的異獸是哪來的自信,連黃金犼都做不到壓制,怎敢如此自大。
「不是它的腦袋有問題,而是它可能確實覺得自己有那麼強。」帝易笑著搖頭道,「我之前說過,這個地方如同無窮古史疊加,那自然就有文明的初期與末期之別,或許它來自的那個世界,就處在開闊初期。」
「還有這樣的世界?」赤無暇不是很能理解。
「自然是有的。」帝易點頭,別的不說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一個,那就是那一邊的下界,若是拋去上界的各種干擾項,點燃神火的生靈確實就是天花板了。
「那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赤無暇無法想像,那樣的世界是怎麼在諸天間能夠存下來的。
「就這?如果你只有這樣的話,那可以說遺言了。」經過了一番試探性地交手,黃金犼很是意外,它原以為口氣如此之大的獸首蛇身的異獸有著怎樣的本事,結果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
它雖然不知道獸首蛇身的異獸修行的是什麼法,具體境界如何,但從各種體現上來看,遠無法和它相比。
無論是從寶術的強弱而言,還是從領悟的規則奧義而言,差距都頗大。
勝負早已揭示。
「遺言?呵呵,莫說我沒有,就算有又豈會說給你聽!」獸首蛇身的異獸不為所動,它似乎也知道彼此的差距,可並不帶怕的。
哧!
下一刻,只見從它口中吐出一件器物,閃爍著灰黑色的光芒,刺向黃金犼的頭顱。
很像是一柄短刀。
只不過它上面鏽跡斑斑,仿佛隨時會腐朽。
「自己的兵器都腐朽成這樣了,還嘴硬呢?」黃金犼看著那件急速而來的器物,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下一刻,只見它一片璀璨的雷霆,瀰漫而出,重重地砸在那柄短刀上,一時間讓它散發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嗯?」然而,那短刀分明黯淡了,可給黃金犼的感覺卻徒然危險了起來。
這一刻,它像是體會到了不同的東西,仿佛看到慘烈的染血畫面,宇宙殘破,所有生命都被收割。
且,同一時間有一首神秘的魂曲被它聽到,如同神魂要離體了一般,向著一處不可理解之地前行,要回歸某種源頭。
邪門!
「轟!」
黃金犼渾身發光,那是寶術璀璨的光芒,瀰漫開來的氣息很是強大,整片虛空都仿佛被撕裂,爆發可怕的能量,阻止那柄短刀的侵入。
然而,讓它驚悚的事情發生了,獸首蛇身的異獸分明不如它,可是在祭出了那柄短刀後,卻像是臨陣突破了三個界限,一步走到了天神境。
這怎麼可能!?
這一刻,但凡換作其他人來,都將是一種絕殺,因為那柄短刀像是可以劈開山脈空間,截斷時間,威能可怕到無邊,無法阻擋。
「轟隆!」
附近,有大地炸開,而且不止一片區域,那都是被那柄短刀所滌盪的漣漪破壞的,簡直不可想像。
「這……怎麼可能?」赤無暇面色驟變,這個莫名事物背後的世界,絕對堅固無比,畢竟從那些骸骨上就能看出,不是尋常力量能夠衝擊的。
可是,那柄短刀卻有些不可思議,朽滅骸骨、斬斷大地,景象可怕得有些嚇人。
那是不朽之王兵嗎?
不像!
因為獸首蛇身的異獸太過弱小了,怎麼可能催動得了那種層次的武器,別說使用了,就算是單純地持著,也要被吸乾一身精氣神。
「大哥,它作弊!」黃金犼大叫,那柄短刀不是它能力敵的,彼此差距猶如天塹。
「作弊?外力與內力皆為己身,你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獸首蛇身的異獸嗤笑,「現在讓我來問問你吧,唔,應該說你們,你們可有什麼遺言?」
「外力與內力皆為己身,我很認同,不過你的外力與內力間太過不平衡,以為穩操勝券嗎?」帝易饒有興趣地看向獸首蛇身的異獸。
「我祭出了它,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瞬間殺了你們,不是因為我做不到,而是因為這個地方特殊。」獸首蛇身的異獸以為帝易等人是抱有僥倖的心理,見短刀沒有真的下殺機,認為是自己不行,故而「好心」地解釋道。
當然,這種「好心」絕不是真的「好心」,而是它的一種奇怪的癖好,喜歡看著獵物掙扎,直至一點一點地死亡。
「那我還你一句話吧,你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帝易笑了,隨後輕輕拂了一下手臂。
頃刻間,一股無形的場域瀰漫而出,無聲無息地作用在了那柄短刀上,而後在「咔嚓」一聲的脆響中,它碎裂了。
「!」獸首蛇身的異獸前一刻還高高在上,認為那柄短刀被祭出,自己就先天不敗了。
可是現在,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就在帝易認為獸首蛇身的異獸會恐懼、會驚悚的時候,卻見它反而是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
「真是稀奇,我大哥出手,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註定寂滅,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黃金犼看著獸首蛇身的異獸,不解它因何而發笑。
「因為你們不懂,或者說你們不明白那柄短刀的意義。敢破壞它,或者都不需要我做其他的事情,藉助別的力量,就能引導他們過來了。」獸首蛇身的異獸咧開獸嘴,仿佛已經不在意這裡發生的事情,而是看向了遠方的那座崩塌了的山體,以及更後方的那座雪山。
「胡言亂語,你以為自己是誰,代表了什麼?」赤無暇不為所動,此刻的獸首蛇身的異獸就是待宰的羔羊,竟然還敢一副神秘的樣子,這讓她如何能忍。
然而就在她欲動手,打出祖術,抹殺它的時候,帝易攔住了她:「那柄短刀,哪裡來的?」
一開始,那柄短刀沒有給他什麼異樣的感覺,但是在其碎裂後,瀰漫出的物質讓他感受到了某些厭惡的氣息。
「你不會想知道那柄短刀的來歷的,你不明白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你也不理解未來會有什麼樣的災禍降臨。」獸首蛇身的異獸沒有回答。
「是嗎?」帝易不置可否。
「轟!」
突然間,就在這時,那座崩塌的山體有岩漿衝起數萬丈高,無窮的火山灰密布在天空中,引發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雷霆,形成刺目的光華,照亮了這片地域。
同一時間,有一個又一個氣泡出現,那似乎是某種夢境。
當然,這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夢境,而是那位將死的生靈掙扎的意念實質化。
也是在這一時間,在帝易、赤無暇和黃金犼都向那邊望去時,獸首蛇身的異獸猛地沖向了那裡。
然而它能跑得掉嗎?
可以看到,在帝易的眸光波及下,那邊的空間扭曲了,無聲無息間化成了粉末,最後若雪花融化般虛無。
「你不是想知道那柄短刀的來歷嗎?」見到這一幕,赤無暇有些不解,既然都要動手,那為何還要跟它廢那麼多話。
「因為更有價值的來了。」帝易沒有多言,指了指那柄短刀碎裂的地方。
聽到這話,赤無暇和黃金犼在短暫的不解後,馬上就警惕了起來。
在一人一犼看來,帝易既然發話了,那肯定是有大事情要發生了,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
無聲無息間,在那柄短刀破碎的地方,瀰漫起了很是詭異的霧靄,似是聯通了什麼地方,接引來了某種物體又或者是生命體。
「那柄短刀……」赤無暇心中驚疑不定,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那柄短刀絕對有著不小的來頭,傳承非同小可。
很快,有兩個生物從詭異的霧靄中出現,形態妖邪且異常,它們在路途中啼鳴,踏著隱隱約約的通道從虛無中走向現實。
一剎那,無論是赤無暇還是黃金犼,都身體繃緊,周身宛若凝結為一塊,仿佛一切都停滯了,時間與空間等都失去了意義。
這是什麼情況?
那像是一聲啼鳴,像是有著無窮的魔力,令虛無的精神都一片漆黑,失去了五感六識。
雖然在剎那間一人一犼又恢復了正常,但那種生死不由己定的感覺,還是陣陣心悸。
「沒有倒下,這些人不是陰府偷渡者。」詭異的霧靄中,有話語聲傳遞了出來,不帶任何感情,像是機械的生命體。
陰府偷渡者?
赤無暇聽到這話,當場就被驚住了,額頭直冒冷汗。
「你知道?」帝易看向赤無暇。
「我不知道它們,但是聽過關於它們的傳說。」赤無暇很是忌憚那霧靄中慢慢走來的生命體,不是很想說出它們的跟腳,只是帝易都發問了,她不得不回答。
「又是傳說?別告訴我,這又是哪個古葬地中挖掘出來的東西。」帝易無言,他詢問過的事情就沒有不是傳說的,合著異域的某些古史,就沒有真真切切的麼。
「當然現在不是傳說了,而且同時也佐證了一些事情。」赤無暇不知道怎麼回話,只能這般說道。
「佐證了一些事情?和輪迴有關?」帝易問道。
「它們……能不能等等再說?」就在赤無暇準備說起傳說的時候,那詭異的霧靄消退了,暴露出了那兩個生命體的形態,「它們要真正出來了,我怕此刻說出,會導致不必要的麻煩與變故。」
「無妨,你繼續說,有我在。」帝易看著那兩個走出來的生命體,同預想中的妖邪且異常有出入,雖然長的確實不怎麼好看,但也沒到那種醜陋之極的程度。
其中一個生命體頭顱形似山貓,而身體形似蜥蜴,全身灰暗沒有光澤,仿佛被餓了千百年一般,只剩下皮包骨頭。
這樣的狀態,這樣枯瘦如柴的外形,初見時肯定會認為它沒有什麼危險。
但實際上,它是極其危險的,注目凝視會讓人驚悚,會不自覺地踏上一條不歸路,就此乾枯、腐朽。
另外一個生命體也差不多如此,只不過在它的頭顱花紋間多了隱匿著的一顆人目。
「引動探刀的人呢?似乎並不是他們。」
「不管其他,探刀生出感應,腐朽既生,自會於鏽跡斑駁中毀滅,為我等指明方向。走,諸天萬靈,輪迴盡頭終在。」
兩個生命體自詭異的霧靄中出來後,便沒有管帝易等人,並不曾看重這裡,而是第一時間飛天而去。
「這就……走了,他們的目標是什麼,那蟄伏在蘊含天地奧義的山川中的生靈嗎?」赤無暇很是震撼,如此近距離見證傳說,親眼目睹陰府審判者,本以為會有大衝突,結果別人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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