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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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宇一縮脖子:「你想怎樣,別以為你們兩個人就可以欺負我,惹惱了我,我...」想要說狠話,但在白如冬面前不免氣短,「我」了半天,沒了下文。

  杜奎海放緩了口氣:「彭宇,你莫害怕。現在話說得不明不白,難免令人質疑,若是穀雨真心為如冬考慮,那你豈不是誤了他的一片心意?」

  杜奎海的話合情合理,彭宇定定地看著他,猶豫半晌後才道:「我是不信你們的。」

  杜奎海一怔,彭宇又道:「我說話有時沒有分寸,不知道哪句話可以說,哪句話不可以說,說得多了不知道會不會害了穀雨的性命。」此時的彭宇顯得很謹慎:「所以我只能告訴你,那壞人說起白小小的下落時,我正在穀雨身邊,此事千真萬確。」

  白如冬眯起眼睛道:「穀雨呢?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為什麼不當面說?」

  「他...」彭宇再次猶豫起來:「他在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如冬哈地一聲笑,但目光中卻全無笑意:「他騙了你!這小畜生詭計多端,殺害了夢琪和小小,現在還要打什麼鬼主意?!」

  彭宇火往上撞:「你口口聲聲說穀雨殺害了你的妻女,可有證據?」

  白如冬道:「楊達看到了,我的那幫老兄弟都看到了,他被逼走投無路,怒羞成怒將視他為親人的夢琪和小小...」

  彭宇反唇相譏,插言道:「難道他們便不會騙你嗎?!」

  「騙我?」白如冬一怔,隨即冷笑道:「那都是我過命的弟兄!你巧舌如簧,安的什麼居心?!」

  彭宇冷笑道:「能欺騙你的人,往往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白如冬怒火中燒,作勢欲打,杜奎海眼看兩人戰火升級,出言道:「夠了!」

  兩人同時一怔,杜奎海道:「彭宇,如冬與穀雨或許有誤會未解,若你不想見穀雨受冤枉,那便將穀雨的下落告訴我。我是如冬的師傅,同時也是穀雨的師叔,怎會害了他?」

  彭宇猶豫道:「這…」

  他也看出來了這白如冬滿腔仇恨,將穀雨視作生死大敵,並非一個紙團就能解除誤會,他現在在做的事情危險至極,實在不願他再腹背受敵。

  杜奎海又道:「我知道你想保護穀雨,我又何嘗不是,如果有心害穀雨,又何必千辛萬苦找到小成,又何必安排老武前去保護?」

  他不提還好,提到此節彭宇登時將眼睛瞪得溜圓:「是你?!」

  杜奎海皺起眉頭:「是我放心不下,又擔心他哥倆疙瘩解不開,誤傷了自己人,才暗中囑咐老武這般做的,那幾個年輕人都是勇敢忠義之士,在金陵城中險些丟了性命,姓杜的於心不忍,總不能讓他幾人落入敵人的圈套。」

  彭宇氣得連連跺腳:「你這糊塗老兒,被人騙得團團轉,小成幾人怕是要死了!」

  杜奎海與白如冬面面相覷,被他激動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

  彭宇氣急敗壞地道:「你派去那人不是什麼好鳥,將小成和大腦袋騙到僻靜處拿了,此刻穀雨正是為營救他們而去冒險!都是…都是你做的好事!」

  杜奎海直勾勾地看著他,喃喃道:「老...老武,怎麼可能?」

  白如冬卻「哈」地一聲冷笑:「污衊楊達,栽贓老武,小兔崽子,你心眼子髒得很!」上前揪住彭宇的脖領子:「老老實實告訴我,穀雨在哪兒?!」

  彭宇奮力抵抗,杜奎海將白如冬腕子抓住:「彭宇,你小小年紀不曉得輕重,為了穀雨的性命可不是什麼瞎話都能說,鬧到公堂上是要挨板子的。」

  彭宇面紅耳赤地爭辯道:「我對我說的話負責,倘若有半句謊話教我不得好死!」

  「想要我信你,」杜奎海臉色凝重:「帶我去見穀雨,我要當面與他分說清楚。」

  彭宇態度強硬:「不行!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思?」

  杜奎海方才一番話出來,彭宇雖對他甚為惱火,卻也證明了對方的清白,但白如冬虎視眈眈,令他十分不安。

  杜奎海的情緒遠不如表面上的冷靜,手底不由自主地加大力度:「彭宇,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穀雨單槍匹馬,本事再大能救出幾人,萬一落入敵人的陷阱呢?」

  「我…」彭宇心裡打了個突。

  杜奎海目光深幽,在漆黑的夜色下閃動著隱晦的光芒,彭宇不由地慌了起來。

  金陵城外老校場,原本荒廢日久的兵營此刻燈火通明,飯菜的香味伴隨著夜風傳出老遠。重兵把守的帥帳之中,火盆之中柴火燒得正旺,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響。

  宋憲與吳承簡兩位尚書大人懶洋洋地靠在火盆旁,火焰將兩人瘦削蒼老的臉頰映得通紅,幾名兵丁忙前忙後地伺候著。其中一人從火盆上將水壺取下,給兩人添了熱水才道:「老校場裡的東西許久沒用,老大人將就將就吧。」

  宋憲雙手捧著茶杯,滾燙的熱水透過手掌傳遞到周身上下,好半天才緩過神:「顯達還沒有回來嗎?」

  兵丁道:「將軍追擊而去,至今未歸。」

  吳承簡皺眉道:「看起來敵人很難纏。」

  宋憲淡淡地道:「你我兄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隻野猴子翻不了天。」

  吳承簡疲憊地靠在椅上,帳外士兵的交談聲、老校場上呼嘯而過的風聲透過營帳的縫隙傳來,吳承簡搓了搓臉,聲音嘶啞:「我擔心的不是逃跑的那幾人,而是帳外的潘從右。」

  兩人老大的年齡,一路顛簸來到老校場,身子好似跌散了架,又累又餓精神萎靡。

  宋憲眯起眼睛,盯著竄動的火苗思量半晌:「你怕了?」

  吳承簡放下手掌抬起頭,透過火苗看向宋憲,接觸到對方冰涼的眼神忽地一驚,忙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如今大乘教早不同以往,官場商場販夫走卒哪裡沒有教中信眾。即便是潘從右,也休想撼動神教的根基。」

  宋憲嗤地一聲笑:「神教?」好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

  大乘教是兩人躲在幕後,將宋天陽推至前台辛苦培植的工具,用以斂財與收攏人心。若是真的信了,不免令人發笑。

  吳承簡尷尬地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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