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主將

101看書

  王立琦並沒有因為青木的讚揚而表現出一絲喜悅,他再次扭頭看了看窗外,估摸著時辰,爾後看向青木:「我們也該出發了。」

  青木笑道:「這我們幾個人衝擊十王府?老頭兒,你是嫌活的太長了嗎?」

  王立琦收拾著衣裳,府中還未傳來好消息,他心中忐忑,不願再縮在巡捕營居中調度,此時他更願意出現在離皇長子更近的地方。他將桌上的信箋一頁一頁簽上私章,塞入一個個信封,扭回頭看向青木:「我們有援軍。」

  青木點點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們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沒有大軍相援我是不信的,可要我去城外送信?」

  王立琦卻搖了搖頭:「不需要去城外,援軍皆在城內。」

  青木愣了愣:「城內哪有藏兵的地方?」

  王立琦苦笑道:「你當廠衛是吃乾飯的,若城內當真藏有援軍,早被圍堵剿滅了。」

  青木瞪圓了眼睛,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王立琦:「沒有人就敢堵這麼大,你們漢人都是蠢貨嗎?!」

  王立琦搖了搖頭,對於青木這種好勇鬥狠頭腦全無的莽夫,他根本不屑於解釋:「你們的任務是保護我的安全,我不管你們從哪裡來,真正的身份是什麼,請盡好本分。」

  青木冷笑連連,王立琦將信封遞了過去,冷聲道:「差人回老宅通知下去,鄒念文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青木向井上努了努嘴,井上上前接過信封,抓起兵器輕輕推開房門鑽了出去。

  王立琦望著房門重新關緊,良久沒有再動,青木忽道:「你這麼早搬請援軍,是不是察覺到事有變故?」

  王立琦攏在袖中的兩手忽地一顫,還沒等說話,房門被嘭地推開,王立琦嚇得一哆嗦,青木等人紛紛抓起兵刃,酸澀的利刃出鞘聲中,明晃晃的刀刃已亮了出來,那闖進來的卻是去而復返的井上,他一臉驚慌道:「有人偷營!」

  十王府前一場激烈的戰鬥正在進行,震天的吶喊聲中陸忠長刀揮舞,將面前的一名悍匪砍翻,環視四周但見自己所帶宮中精銳奮勇殺敵沖在一線,而府中兵卒畏畏縮縮不敢向前,而原本應在陣前領軍的郭丘卻不見了蹤影,只氣得他三屍神暴跳。戰場上瞬息萬變,豈容三心二意,就這一晃神的功夫,被一名小賊鑽了空子,一刀正砍在陸忠肩頭,陸忠悶哼一聲,面現痛苦之色,飛起一腳將對面小賊踢飛了出去,手下親兵見勢不妙,搶在他身前掩護著陸忠向後退了下去。

  「將軍,沒事吧?」直到退到陣後,親兵這才停下腳步,正要給他檢視傷口,陸忠卻已察覺到不妙,主將臨陣跳脫,他自己的人馬義憤填膺,反撲更加兇狠,但府中兵卒主將無故失蹤,心下早已惴惴,幸好陸忠壓陣,他在今晚的戰鬥中表現智勇雙全,成功折服了一眾兵丁,此刻見他也敗了下來,不由地心中惴惴,便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陸忠瞧出勢頭不妙,將那親兵一把推開,暴喝道:「誰也不准退,否則老子認得你,老子的刀可不認得!」明晃晃的長刀前指,瞧他緊繃的臉龐,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

  也多虧了他這一聲大喝,將已萌生怯意的士兵硬生生逼了回去,陸忠喘了口粗氣,將一名士兵喚到近前:「把弟兄們都叫出來,此戰兇險,備齊甲仗!」士兵領命,飛快地跑進府門。

  他顧不得喘口氣,將長刀遞給親兵,指著他的鼻子:「把門給我看好了,哪個敢不聽老子的,給我照腦袋砍,砍不死我唯你是問,砍死一個我賞你十兩銀子!」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那親兵甚是乖覺,立刻領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高聲應道:「是,謹遵將軍吩咐!」

  陸忠滿意地點點頭,在他肩頭一拍:「給我盯緊咯!」說罷快步進了府。

  他看得明白,這群守衛十王府的兵卒鬥志全無,打順風仗都極為勉強,可巧今晚老天作美,陣陣逆風吹得兵卒幾乎要丟盔棄甲,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到他們的主將,只有他在才能穩定住軍心。

  他這一路上走得風風火火,兩側兵丁及少許下人匆忙向道路兩側躲避,他視若未見大步流星走向朱常洛的府上。

  此時的朱常洛斜倚在床前,但精神已比方才好得多,陳鐸一直觀察著他的狀態,見他氣色越來越好,便給他把了把脈,脈象漸漸趨於平穩,他禁不住欣喜,心道:莫不是熬製的解藥生效了?若真如此,百姓可有救了。

  朱常洛觀察著他的神色,恭維道:「陳太醫神仙妙手,本王覺得頭疼得輕了,身上也鬆快了許多,這都離不開你的努力,待我身體通泰一定奏請父皇,為先生謀一份大好前程。」

  陳鐸搖搖頭:「殿下洪福齊天,貴體自有神明相助,我不過是太醫院區區一名普通郎中,平素自在處便是藥房丹舍,不圖飛黃騰達,只要您...您寬仁愛民我便銘感五內了。」

  朱常洛臉色一僵,旋即恢復正常:「一定不負先生所託,」他險中求活,保下這條性命,陳鐸居功至偉,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不知老三怎麼樣了?」

  陳鐸嘆了口氣,愁容頃刻間爬滿臉龐:「其他幾位殿下遲遲不見好轉,此症詭譎兇猛,我勘不透其中奧妙,只能延緩疼痛,想要徹底根治,還需仰賴醫道大家對症下藥。」說到此處頓了頓,狐疑地看了朱常洛一眼,朱常洛登時緊張起來,正想說些什麼,陸忠風馳電掣般趕到了:「參見殿下!」

  朱常洛嚇了一跳,見他臉色焦灼,忙問道:「陸將軍莫慌,究竟出了什麼事?」

  「郭丘呢?!」陸忠急赤白臉地道,不稱呼軍銜而直呼其名,顯然他已憤怒至極,顧不得禮儀了。

  他頂盔摜甲,肩頭鮮血淋漓,朱常洛本就心中有鬼,見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不禁嚇得變顏變色,王公公走上前,戟指道:「大膽!殿下面前不得無禮!」

  陸忠穩了穩心神,拱手致歉:「恕末將無禮,只是府外戰端頻仍,獨獨不見郭丘...咦?」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