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簡潔利落練武服的鄔情一馬當先,越過了終點。
她雙手叉腰,薄紅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胸膛有規律的起伏。
「殿下們還需要多加練習啊。」
鄔情微微一笑,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挑釁。
跑到終點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有氣無力地瞪著她。
大皇子好不容易將喉嚨里的血沫子咽下去,斷斷續續地說:「你……你騙人!你之前根本沒說過,你也要參加這場比賽!」
鄔情無辜攤手:「我也沒說過我不參加啊。」
大皇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和二弟都被吉貴人耍了。
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多問問題的機會。
鄔情說:「其實我已經收斂了很多了,沒想到你們這麼柔弱,連兩千米都跑不了。」
【怪不得熊二會死於刺殺,而熊大登基後成了一個胖子。就這身體素質,嘖嘖,要不是被性別限制了,皇位絕對是夕顏的。】
二皇子虛弱地叫嚷:「因為我們是第一次晨跑!你就等著看吧!明天我們一定能跑過你!」
明明都快累暈過去了,二皇子還在大言不慚地放話。
他一屁股坐下,毫無形象地倒在路邊。
鄔情笑了笑:「好啊,期待你的表現。」
【姐當年也是常居全市高中生女子長跑組前三的人。對付你們兩個外強中乾的小卡拉米,還不是手到擒來?】
「先起來,跑完就坐下對身體不好。」她提醒道。
跑完步後驟然坐下會「重力性休克」。
這是因為身體的血液循環突然改變,大腦得不到足夠的血液供應,從而引發頭暈,對身體極為不利。
二皇子不以為意,他隨手撿過路邊的石子扔到她身上,惡狠狠道:「本殿下的事情,不用你管!」
鄔情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休息一下就去吃飯哦,記得去上書房的時間,夫子們會準時到的。」
說完話,她竟然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對他們沒有一句多餘的關懷。
大皇子接過一旁宮女遞來的錦帕,擦了擦汗。
「殿下,您感覺如何?需不需要奴婢去請太醫?」宮女擔憂地問道。
大皇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吉貴人說得對,他確實應該多鍛鍊鍛鍊。
父皇注重文臣,也將重心放在他們的學業上,卻忽視了對他們體魄的鍛鍊。
長此以往,只怕他們這些皇子皇女,別說上陣殺敵,就連平日裡正常的奔跑都會顯得力不從心。
回想起吉貴人那矯健的身影,大皇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佩之情。
她與他們年齡相仿,卻能跑完同樣的距離後依舊氣定神閒,仿佛毫不費力。
而他身為男子,體格上有先天的優勢,又有太醫精心調養,自恃能穩穩勝過他人。可現在,自己竟連與吉貴人一較高下的力量都沒有。
大皇子走到二皇子身邊,將手遞給癱在地上的弟弟,像是要拉他起來。
二皇子抬頭,莫名其妙地盯著他。
大皇子歪頭:「不起來嗎?吉貴人說,跑完坐著對身體不好。」
「不用你假惺惺的!」二皇子一把拍掉他的手,自己撐著地,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瞪著大皇子,叫囂道:「明天我肯定比你跑得快!」
大皇子對此不置可否。
「隨你吧,我先吃飯去了。」被拍開手的大皇子也不惱怒,輕飄飄丟下幾個字,自顧自轉身離去了。
這時,二皇子的小太監一臉諂媚地走過來,細聲細氣地稟報導:「二殿下,早膳已經準備妥當。全都是您平日裡最喜愛的菜餚,都擺在房裡,等您回去享用呢。」
小太監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原先的皮襖罩在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卻緊咬著嘴,目光深沉地盯著大皇子離去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衝動,但每當面對大皇子時,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殿下?」
見二皇子久久不語,小太監不禁出聲提醒。
「吵什麼吵?」二皇子不耐煩地說,「早膳撤掉,本殿下今天要去食舍吃。」
「食舍?」
小太監一愣,「可是……殿下您之前不是說,絕不和大殿下同桌用膳的嗎?」
皇子所的下人早就習慣了二人的劍拔弩張。
原本,皇子所設有專門的食舍,供皇子們共同用餐,增進兄弟情誼。而自從大皇子二皇子鬧掰了後,二皇子的飯食均由下人拎到他的屋內。
總的來說,就是減少一切會見面的機會。
「怎麼?大皇子能去食舍,本殿下就去不得了?」二皇子甩袖,不滿地丟下一句話後,就急匆匆地往食舍的方向走去了。
小太監無奈地給別人一個眼色,自己快步跟上二殿下的屁股。
得,主子又發神經了。
二皇子風風火火衝進食舍,大刀闊斧地坐到大皇子的對面座位上。
大皇子埋頭吃飯,瞅了他一眼,又繼續埋頭,仿佛他不存在一樣。
二皇子冷哼一聲,也沒給他好臉色,自顧自讓下人端上自己的飯。
就這樣,兩人便在沉默的較量中各自結束了早餐。
辰時一到,大皇子和二皇子按照課表,準時到達上書房。
鄔情穿了一件寬大的書生外袍,站在門外等他們。
二人還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見到荀夫子嚴肅地走了出門。
白髮的荀夫子沉聲對鄔情說:「此處是上書房,女子不得入內。」
「皇上和皇后縱容你的胡鬧,但我不允許。」
「貴人,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