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他怎麼談起七聖劍了?
鄔情下意識求助系統:【系統,你覺得他是怎麼想的?我感覺他好刻意啊。】
回應她的,卻只是無盡的沉寂。
鄔情聳了聳肩。
好吧,看來系統沒有騙她,是真的閉麥了。
她儘量把注意力從定親王華麗的臉上移開,去聆聽他的聲音。
定親王輕啟薄唇,「談及刀劍之中最為傳奇的存在,自然非七聖劍莫屬。」
「這七聖劍,雖然名字中帶有『劍』字,但實際上卻既有劍亦有刀。只是我宸國歷來崇尚劍道,將刀名都隱去了。」
他提起手中的筆,在潔白的畫紙上迅速勾勒出了四把兵器的輪廓。
即便是素來對兵器不感興趣的大皇子,此刻也被那畫紙上造型奇異的刀劍所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上面。
「關於七聖劍的排名,民間眾說紛紜。但達成共識最多的,當屬上代武林盟主木盟主的評定。」
定親王從右往左,一一勾畫兵器的形狀。
「第七名,龍虎刀。」
「此刀,並非單獨一把,而是成雙成對,一把名為龍刀,一把名為虎刀。」
龍虎刀為雁翎刀型,刀身弧度小,刀尖窄且略上翹,與官吏配製的腰刀相似。
定親王介紹道:「它的厚度,是尋常腰刀的兩倍有餘。大砍大合時如龍虎出鞘,極具威勢。」
「現龍虎刀在一位名為戴威的江湖客手中。昨日,他持此刀闖入了天牢,將罪人同光帶出。」
大皇子和二皇子原還聽得入迷,直到聽到同光的名字。
大皇子凝重地問:「可有傷亡?」
定親王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有三名獄卒不幸喪命,另有十二人受傷。」
二人的眉頭緊鎖,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二位殿下不必過於擔憂。」
定親王安慰道,「戴威也因此身受重傷,方統領已布下天羅地網,必能將其捉拿歸案。」
大皇子長長嘆息一聲,「希望如此。」
他們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方統領的身上了。
定親王的墨水在畫紙之上繼續勾勒。
「第六名,七殺劍。此劍劍頭奇異,形如錐形,劍身之上滿是倒刺,曾為江湖殺手所用。」
片刻後,一把戾氣十足的劍躍然於紙上。
三人都吸了一口冷氣。
這把劍要是刺入人體,怕是掏出時會帶出一大堆的血肉碎片。
「第五名,碎流光。它是一把快刀,刀刃窄而短,刀面潔白如雪。」
「第四名,淨語劍,因上任主人淨語而得名。現劍存於清淨寺,受萬人瞻仰。」
紙上所繪的四把兵器,形態各異。
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江湖的腥風血雨。
二皇子星星眼,又是羨慕又是驚訝地說:「八叔,這四把劍您都親眼見過嗎?真是太厲害了!」
定親王輕笑,「臣只曾有幸一睹淨語劍的風采,至於其他的,也只是在別人的畫卷中,匆匆一瞥罷了。」
鄔情在一旁偷偷吐槽:【真是個騙子,明明七殺和碎流光都在你手裡藏著。】
大皇子、二皇子:……啊?
而定親王將毛筆擱起。
「至於前三把劍,臣也無處得知它們的外型,只知曉它們的名字。」
他說:「位列第三名的劍名為破邪。據說,此劍重如千斤巨石,揮舞之間,能以力破萬法。」
「前兩把劍、或是刀,名為太初和昆吾。」
定親王搖頭,嘆道,「然而,它們失傳已久,就連是劍是刀都成了一個謎。」
「甚至有人猜測,這兩把劍或許只是古人的杜撰,從未真正存在過。」
二皇子聽得心馳神往,「要是能集齊七把劍,約莫能天下無敵吧?」
定親王聞言,露出一絲深不可測的微笑,「世事難料,誰又能說得准呢?」
不過破邪劍……好耳熟啊?
二皇子才想到這裡,鄔情就開了口。
她笑著說:「破邪劍剛好在我這裡。」
定親王沒想到她就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一點都不遮掩。
也好,省去他換著方法打聽的工夫了。
「既然王爺畫了四把,我也不好藏著掩著了,給大家畫一個吧。」
說完,鄔情捲起袖子,拿起她最愛用的炭筆,在畫紙上塗塗畫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筆尖。
隨著她的手腕舞動,畫紙上的線條逐漸清晰起來。
看著看著,他們就發現鄔情畫法的特殊。
——她畫的劍太過栩栩如生了。
「其實它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劍,只不過比尋常的劍白了點,又重了點。」鄔情說。
鄔情傾斜著手腕,默默地給自己畫的破邪劍打完陰影。
其實她的畫技並不怎麼出眾,只是占了立體畫法的便宜。
但效果很好。三人都看清楚了破邪劍的模樣。
——正如鄔情先前所言,它平平無奇,並無任何驚艷之處。
鄔情的目光淡然如秋水,落在定親王的臉上。
她開口道:「這把劍,並非人人都能駕馭,更不值得人付出生命。」
「它在我這裡,和廢鐵無異。」
「倘若有人想要這把劍,大可直言相告,我願意拱手讓人,只求別再讓我為這把劍而煩心。」
她的聲音太過從容,眼神也過於鎮定。
在那一瞬間,定親王只覺自己被她完全看穿了。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貴人,很是慷慨。破邪劍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寶物,貴人竟要拱手讓人嗎?」
鄔情樂了:「哦,那倒沒有很大方,給錢我才賣的。」
她把手遞到定親王的面前,「王爺如果想要,我給你個跳樓打折價。」
「一萬兩白銀,怎麼樣?」
一隻白皙的,柔軟的手毫無徵兆地擺在了他的眼前。
這個人、這句話,對他而言,都有無法忽視的吸引力。
定親王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