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 章 獨掌大權

  柳州衙署外,熱鬧了起來。

  齊燁讓阿卓將尤烈帶回了公堂,張藝騫要求的,他信不過尤烈。

  等尤烈走了後,齊燁沒有馬上詢問張藝騫為什麼說是董家謀劃的,而是用力的揉著頭髮。

  呂元嘉,死在了柳州。

  柳州知府尤烈,覺得此事和張家脫不了關係。

  張家人張藝騫被帶來了,說此事定是董家做下的。

  「弄的和羅生門似的。」

  齊燁對旺仔打了個眼色,後者讓人散開。

  「說吧,為什麼說是董家。」

  「只有董家有嫌疑。」

  張藝騫語氣篤定:「董家,做過這樣的事。」

  「什麼事。」

  「豢養死士!」

  張藝騫壓低了聲音:「前朝胡家,不知殿下聽說過沒有。」

  「沒有,怎麼了。」

  「殿下如此孤陋寡聞嗎,萬金知府,您沒聽過?」

  「什麼意思?」

  齊燁扭頭看向喻斌,後者解釋道:「胡家本是蘄州大戶,因爭奪蘄州知府之位,與董家有了間隙,董家和胡家都在京中走動,前者花銷了錢財,後者尋了關係,誰知那吏部右侍郎也是個貪得無厭之人,要兩家出價,價高者得知府之位,因此兩家便斗上了富,為這知府之位數次出價,最終胡家足足花銷了三十萬貫才買下這知府的官職。」

  「前朝可真夠扯的。」

  「待胡家子弟赴蘄州上任時,卻死在了城外,折衝府查明後說是山匪所殺,只是這折衝府的都尉是董家弟子,胡家便說是董家下的毒手,之後兩家便大動干戈。」

  喻斌三言兩語說了一下,就是兩個世家從暗鬥變成了明爭,不,應該是明殺才對。

  相比而言,董家勢力更加龐大一些,胡家不是老牌家族,只是因家中有兩個女子在宮中當妃子才敢如此猖狂。

  不過胡家養了很多私兵,兩三千人,府中也養了不少門客,都是所謂的「綠林好漢」,從一開始的村口械鬥,漸漸演變成了城外互毆,從幾十人變成了幾百人。

  按道理來說,真要是死磕,胡家是干不過董家的,董家的「活動範圍」是整個南地,而胡家就是三處州府罷了。

  在這個期間,董家一直想通過「官方」手段解決問題,不斷打壓胡家,胡家呢,純粹就是耍流氓了,野蠻粗暴。

  直到大半年後,胡家突然家主死了,不止是胡家家主死了,幾個說了算的胡家子弟都接連暴斃。

  都知道是董家下的手,但是怎麼下的手,沒人知道,胡家自此沒落,名下所有商隊、商鋪、土地,都被董家吞了。

  直到老六造反時,董家、張家和幾個世家不希望南地亂,意思就是觀望觀望,反正或多或少算是站老六吧。

  可有幾個世家閒不住,總想著分疆裂土讓南地徹底脫離朝廷,無論是舊朝還是新朝。

  其中鬧的最歡最不安分的就是劉家,甚至多次在公開場合辱罵董家全是軟蛋如何如何的。

  然後,劉家的家主與幾個管事的,也掛了。

  這次掛的不是不明不白,各個世家查出來怎麼回事了,董家下的手,用的死士。

  死士有男有女,男的,大致和刺客似的,女的,直接扮做舞姬、妓家,通過不同渠道送進了劉家之中,然後就弄死劉家幾個管事的了。

  直到這時候,南地諸世家想起了胡家,當年胡家那些人也是被這麼幹掉的,參加了幾場酒宴,家裡買了些姬妾,然後就死了。

  「明白了。」

  喻斌講述過後,齊燁望著張藝騫:「你認為是董家下的手,依據是作案手法,利用女死士扮做妓家殺人,是這個意思吧。」

  「前科何意?」

  齊燁沒解釋,站起身:「不對,你張家和董家好的不是蜜裡調油嗎。」

  「互相利用,互相利用罷了。」

  張藝騫連忙站起身不斷擺手:「殺害一名兵部尚書與造反無異,誰與董家好,想死了不成。」

  「好。」

  齊燁當機立斷,對阿卓說道:「當時家妓有五個,除了尤烈藏起來的兩個,還有三個被各家府邸帶走了,馬上找回來。」

  「這就去。」

  齊燁翻身上馬,衝著衙署內喊道:「尤大人,事情查清楚之前就先委屈你們衙署的各位大人人。」

  說完後,齊燁對喻斌說道:「這裡你負責,帶著五十名司衛,柳州所有官員,不准任何人離開,吃住都在衙署之中,吃的找人做,送來前驗毒。」

  「弟子知曉。」

  「我去去就回。」

  齊燁一夾馬腹,帶著旺仔、季元思和三十名司衛離開了。

  收穫頗豐,齊燁亮明身份查案後,獲得了很多新的信息和新的進展。

  如今來看,最有嫌疑的成了董家,因為作案手法。

  反倒是在南地比較高調和囂張跋扈的張家,反而減輕了不少嫌疑。

  至於知府尤烈,嫌疑是最少的,因為他不具備作案條件和動機。

  但是這並不代表尤烈沒有參與其中,他只是沒有主謀的嫌疑,而非沒有參與者的嫌疑。

  至於什麼名聲被人鄙夷之類的,這玩意聽聽就算了,利益所驅使,什麼人都有價值。

  一路回到孫宅,齊燁剛下馬,小二就匆匆走了出來,不是護院打扮,而是校尉甲冑。

  「殿下,這是…」

  一枚兵符丟到了齊燁的懷中,小二拎著馬鞭:「此兵符可調動柳州折衝府、兵備府、屯兵衛三處十二營六千兵力,孤已是知會過折衝府都尉蔣少鱗,入夜前他帶兩千騎卒駐於柳州城外。」

  一邊說,康驍一邊上了馬:「半個時辰前,南關軍報,急報,近千名番蠻探子接近關牆。」

  「真要開打了?」

  「未必,只是不可掉以輕心,孤要去南關督轄戰備,呂元嘉一案你全權署理,倘若幕後主使當真是世家豪族,派兵圍剿!」

  齊燁滿面苦澀:「就幾千人馬我圍剿誰啊,一兩個世家還好,一群世家,光是家丁護院都得成千上萬了吧。」

  「事有輕重緩急,戰事為先,關內便宜行事,若事不可為派人去南關尋孤,孤會調派南關精銳助你誅殺不臣世家。」

  話都說到這了,齊燁只能將兵符塞在了懷裡,拱了拱手:「殿下保重,呂元嘉之死一案,齊燁,定會全力以赴。」

  小二冷酷的面容露出了幾分笑容,沒頭沒尾的說道:「原本,孤還以為要登基為帝時才可和你相得益彰,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麼快,賢弟,定要保重。」

  「殿下保重。」

  小二點了點頭,一揚馬鞭,帶著六名東宮衛奔赴向了南城門。

  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齊燁嘆了口氣,事情,總是出現變換,早不鬧晚不鬧,偏偏這時候南關外的番族鬧了起來。

  原本齊燁是想找小二匯報情況的,誰知現在成了自己全權負責了。

  「也好,快刀斬亂麻。」

  齊燁當機立斷:「阿卓。」

  「你說」

  「董家也有人在城中居住,請過來。」

  這次用的是「請」,而非「抓」。

  「這就去辦。」

  話音剛落,一名柳州府衙的衙役跑了過來。

  「殿下,殿下,尤大人…尤帶人派小的給您傳句話。」

  「說。」

  「設宴那一日,其中一人是張家人帶去的,家妓共五人,張家帶去的那名家妓叫做柳蓮,死了,屍身出現在了城外。」

  「真尼瑪…」

  齊燁腦瓜子嗡嗡的:「這破案子,柯南來了都特麼得查監控。」

  劉旺嘆了口氣,得,現在張家的嫌疑又是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