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天命王印！混沌絕處是自然（二合一）

  三天後，李末帶著趙玄壇和沈清歌，沿著黑龍河，直入滄浪江。

  百川匯流，必入江海。

  無盡國域，共有十九條江流，最終匯聚入汪洋。

  相比而言，玄天仙門之中的海洋簡直就是外面東海的投影。

  「滄浪江真大啊……此處之雄奇，更勝人間。」

  李末踏江而行，不由感慨萬千。

  「李祖本就是來自神宗禁地，見識高絕，她所創造的世界，自是不凡。」沈清歌忍不住道。

  九百多年前，若非神宗出世，李祖必為天下第一。

  不過話說回來，若無神宗進入禁地，將李祖帶出來，也不會有後來的精彩大世。

  「你說得不錯，正因為李祖的深不可測，才有了玄天仙門的這般世界。」

  李末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自從他將沈清歌帶在身邊，三天的時間，一路沿江而行，便尋獲了五道法藏。

  法藏共分十二品，李末獲得的五道法藏之中，九品者三道，八品者一道，七品者一道。

  三道九品法藏，統統讓趙玄壇吞噬煉化，如此造化也直接將趙玄壇的修為推至真息。

  如今的他才算得上真正的脫胎換骨。

  這般表現讓沈清歌都大為驚奇，不過她倒不是驚於趙玄壇的成長，畢竟法藏通玄，占據如此造化，一飛沖天也在情理之中。

  她震驚得是趙玄壇的體質和命格實在太過奇特，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接連煉化三道法藏，卻絲毫沒有飽和的跡象。

  要知道，法藏本就是脫自【禁地生靈】，縱然經過淨化，也並非尋常修士可以染指，能夠繼承法藏之人，必是天選之人，體質特殊，萬中無一，即便如此也有天大的風險。

  可是這樣的風險在趙玄壇的身上卻絲毫瞧不見。

  這讓沈清歌震驚之餘，甚至生出羨慕之情。

  畢竟，李末獲得的五道法藏，除了賜予趙玄壇的三道之外，還有一道八品法藏，一道七品法藏，竟是統統餵給了他的【青萍劍】……

  至於沈清歌，連根毛都沒有撈著，只有乾瞪眼的份。

  「李末，你什麼時候能放我離去？」

  沈清歌終於忍不住了，銀牙緊咬，開口詢問。

  進入玄天仙門的機會千載難逢，她可不是進來打秋風的。

  「沈師妹何出此言？玄天仙門，危機四伏，你我結伴同行，也算是有個照應，不至於遭了劫數。」

  李末淡淡道：「畢竟，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人沒了，機緣還在。」

  「你……」

  轟隆隆……

  就在此時，原本平靜的江面猛地沸騰起來，一股神秘雄渾的氣息沖天而起，掀起驚濤駭浪。

  李末定睛一看，便將滄浪江中，竟有一道巨大龍形浮現，有形無實，卻如一道龍氣。

  「法藏！」

  「入了七品！」

  沈清歌美眸之中，精芒閃爍，恨不能立刻撲上去。

  這道七品法藏與眾不同，竟有龍形，恍若一道先天之氣。

  若是放在外面，這東西可以立時造就出一條山河龍脈，若流落江海，也必有玄妙。

  「有人說東海龍王便是一條龍脈成道。」沈清歌喃喃輕語。

  在她看來，眼前這道法藏非同一般。

  「那是妄言，天下八大妖仙，哪一個不是自微末而起？」

  李末嗤笑不已，若是僅憑血脈出身，便能登臨絕頂，那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成仙途，通天路？

  凡俗渺渺，終其一生，不過螻蟻而已。

  「混沌深處是自然，吾道絕處見平凡。」

  李末神色微凝，道出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

  天地蒙昧，混沌初始，一切空無自然，便如一張白紙，順勢而為，自然而然。

  就像人類一樣，最平凡，最稚嫩的嬰孩反而有著無限的可能，擁有不可預測的未來，年歲越大，所受的局限便越小。

  所以修行之道，也有「專氣致柔，能為嬰兒乎」的妙語，至於絕頂妙處，卻是返璞歸真。

  平凡之中，才見真道。

  「李末……」

  沈清歌聽著如此簡單，卻又如此玄妙的話語，不由看向李末，愣愣出神。

  轟隆隆……

  就在此時，李末動了，他一步踏出，掌中如懸羅天，虛空倒掛，向著那道龍形法藏橫壓而去。

  幾乎同一時刻，那一道龍氣仰天嘶吼，竟是直接化為一條大河，破碎虛空而去。

  「不愧是法藏，一念之間，便化山河……」沈清歌凝聲輕語。

  這條大河，真實不虛，若是在外面，足以破城毀域，葬滅百萬民眾。

  毫不誇張的說，如今那道龍氣法藏，便是這條大河的河水，玄妙非凡，不為凡俗所知。

  「跑得了嗎？」

  李末一抬手，周圍的光芒立刻消散，乾坤逆轉，一切似入混茫黑暗，唯有那隻大手有擎天之能，橫隔萬里，抓向了那條沸騰長河。

  轟隆隆……

  大河濤濤，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

  在李末的掌控中，那條大河猛地破碎，竟是化為無盡氣流，散落虛空，歸於天地。

  「毀滅了！？」

  沈清歌花容失色，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道法藏如此玄奇，為了不落在李末手中，竟然選擇了自毀。

  不過她也知道，法藏雖然經過煉化，卻依舊擁有【禁地生靈】的部分特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是不滅的。

  即便被有緣者繼承，等待他們化道之後，這些法藏還會重回天地。

  眼前這道法藏同樣如此，它雖自毀，可是經過一段歲月，必定可以重新凝聚，再次出現在滄浪江中，便如這一朵朵浪花，周而復始，恆久長存。

  「想活不可能，想死也是萬萬不能。」

  李末立身不動，突然，舉頭三尺，虛空震盪，一陣恐怖的波動傳來，恍惚中似有光影閃爍，干擾陰陽，呼之欲出。

  「這是……」

  「天象？他踏入天象境了！？」

  沈清歌美眸圓瞪，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前不久壇山鬥法，李末還只有【長命境】的修為，這才多久的功夫，他便已經踏入【天象境】了！？

  「長命無絕衰，天象鎮山河……若成天象，必有天大的動靜，他怎麼能夠無聲無息……而且……」

  「他這天象怎麼回事？」

  沈清歌眸光凝如一劍，想要看穿李末的天象，然而後者卻仿佛置身迷霧之中，並未顯露真形，唯有隆隆雷霆震動之聲，激盪江浪。

  轟隆隆……

  就在此時，李末氣息籠罩之下，周圍的虛空竟然開始回溯，散落的氣息重新凝聚，化生出了那道原本已經自毀的龍形法藏。

  「這也能辦到！？」

  沈清歌的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面對如此可怕的能力，她的心中生出無限驚恐。

  「你還能跑了不成？」

  李末冷笑，他心念一動，青萍劍浮現身前，恐怖的劍光攪動虛空，直接將那道龍形法藏撕裂吞噬。

  到了李末這等境界，至少也得是六品法藏，才有益處，除此之外，他統統餵給了趙玄壇和青萍劍。

  轟隆隆……

  青萍劍吞噬龍形法藏之後，玄光浮世，周圍便有古符閃爍，隱隱間似成山河之勢，龍騰興復，直見青天。

  「好……很好……這玄天仙門也是你的機會……」

  李末看著【青萍劍】的變化，不由大喜。

  自從進入【玄天仙門】之後，【青萍劍】也獲得了巨大的好處，力量暴漲不說，隱隱然卻有蛻變的跡象。

  「先天聖兵……它有踏入王品聖兵的潛質。」

  就在此時，沈清歌從遠處走來，死死地盯著李末手中的【青萍劍】，眸子裡難掩驚羨之色。

  聖兵，乃是當世絕頂，哪怕對於真息強者而言都屬珍貴非常。

  更不用說，聖兵共分五大層次，小聖兵，大聖兵，先天聖兵，王品聖兵，以及至強聖兵。

  李末的青萍劍，不僅僅是聖兵，而且還是先天聖兵。

  傳聞到了這等層次，聖兵之中，便有一縷先天意識不滅，即便遭遇滅頂之災，這一縷先天意識也有轉世為人的可能。

  正因如此，先天聖兵的恐怖決定了它的稀有。

  「傳聞，武宗便是一件先天聖兵轉世為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李末突然開口詢問，關乎【玄天七絕】之一的武宗。

  「不錯，那件先天聖兵名為【武道之門】，當年衝擊王品聖兵失敗，慘遭劫數……」

  沈清歌略一遲疑，旋即點了點頭道。

  「後來，那一縷先天意識轉世重生，成為了如今的武宗，正因如此，他自小便表現出恐怖的天賦，出身武道山，年僅七歲，便已貫通宗門武學，所修武道更非人間所有……」

  玄天七絕，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和精彩。

  武宗的秘密，便是他的過去。

  「我還聽說，後來武宗成道，尋到了前世本體……就是那【武道之門】，不僅將其徹底修復，甚至還推到了神兵之列。」

  「神兵之列……那簡直就是一座高峰，實在太難了。」

  李末不由感嘆，他的青萍劍不知獲得了多少機緣，如今卻依舊卡在先天聖兵的層次，想要踏入王品聖兵，還不知要再等多久。

  至於神兵，那是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存在。

  「相比天下千千萬萬的修士，我們實在太幸運了……」

  「如今，我們便身在一件神兵之中。」沈清歌悄美的臉蛋浮現出一抹別樣的異彩。

  玄天仙門，內藏乾坤，衍化日月星辰，山河無盡，孕育芸芸眾生……如此玄妙，確非尋常神兵能不比擬。

  「也難怪說它是僅次於【九鼎】的神兵啊……」李末看著手中的青萍劍，不由感嘆。

  眾所周知，【夏商周的鼎】號稱神器之王，除此之外，【玄天仙門】則被視為最強神兵。

  「也不盡然……」

  沈清歌搖了搖頭，她仰視蒼穹，美眸中透著一絲敬畏。

  「拋開【夏商周的鼎】，玄天仙門也未必算得上最強神兵……」

  嚴格來說，夏商周的鼎並不能算作正常神兵，九鼎浮世，自其誕生以來，除了神宗，便再也無人可以駕馭。

  拋開鼎器不論，天地廣大，依舊有神兵藏世不出，足以與【玄天仙門】爭鋒。

  「什麼？」

  「天命王印！」沈清歌神色凝重，澀聲道。

  「天命王印！？」

  「那是神宗法器，上書道文篆書，蘊藏不世造化，僅僅八個字，便重壓古今未來……」

  「八個字！？」李末不由動容，好似猜到了什麼。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果然……那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執念啊。」李末喃喃輕語，眸光漸漸換撒。

  他似乎見到了一尊王印，橫絕天地，貫通古今，不知多少悲歌之士，芸芸眾生，前赴後繼，伏屍萬里，便是為了這八個字。

  它承載著天地江山，聖賢天心，芸芸眾生，古今未來……

  僅僅這八個字，便堪稱古今第一重器，天下莫能勝之。

  「天命王印……我既然沒有聽說過。」李末凝聲輕語。

  「你沒聽說過也不奇怪……這件神兵誕生未久，便被神宗棄用。」沈清歌解釋道。

  「這是為何？」

  李末不解。

  「神宗有言，凡俗承受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吧……誰讓他是神宗。」

  李末撇了撇嘴，這話若是從他人口中說出，早晚必遭雷劈，可是出自神宗之口，似乎理所當然。

  「希望有一天，伱也能躋身神兵之列。」

  李末對【青萍劍】給予了極高的期望，他心念一動，便將【青萍劍】收好，帶著趙玄壇和沈清歌繼續趕路。

  沿著滄浪江一路東行，無需三日，便可以匯流入海。

  半日後，一座江島浮現身前，恍若一隻巨龜趴在江浪之上。

  與此同時，一位青年盤坐在島邊青石之上，赤足沒入江水之中，一身布衣樸素無華，看樣子平平無奇，卻是個凡人無疑。

  然而，那個青年看著李末一行人踏浪而來，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驚異，反而站起身來，眸光遠眺，好似攔住去路一般。

  「嗯！？」

  李末的目光不由被這個普通青年所吸引，不由地停駐腳步。

  「李末！？」

  「你是誰？」李末開口詢問。

  他雖然沒有從眼前這個青年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修行波動，可是對方身上的氣質卻極為特別，顯然不是這個世界所有。

  他來自外面。

  「我叫方原！」來人輕語。

  「方原！？」

  聽到這個名字，沈清歌卻是眉頭一挑，不由失聲道。

  「混沌劍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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