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紀八爺與陳伯!偏偏也姓李(二合一)
京城連著下了三天雪,難得見到了明媚的陽光。🐲💞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折騰了一夜,李末也沒有了睡覺的心思,天剛蒙蒙亮便騎著奎剛,進了城。
游龍館內。
紀師抱著一個「湯婆子」,靠在窗邊,爐子裡的獸金炭燒得通紅髮亮。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過來看看你……」
李末隨口說著,便坐在了紀師的對面,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看什麼呢?」
「對門那戶丫頭昨天出嫁了。」
「關你什麼事?你的姘頭?」李末不由問道。
「滾蛋。」紀師狠狠瞪了一眼:「我這般潔身自好,甚至不知姘頭為何物。」
「那你在這裡感嘆什麼呢?」
「那丫頭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平日裡最為好客,像這樣的黑蝴蝶居然跟新郎家要了一座兩進兩出的宅子,還有一輛鱗駒香車……」紀師抱緊了「湯婆子」,輕聲道。
「黑色蝴蝶萬人嘗,張口要車又要房……聽說新郎家把祖墳都給刨了。」
「關你什麼事?又不是刨得你家祖墳。」李末白了一眼。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紀師看向李末。
「現在的好姑娘不多了,你也不想我遇上這等吸血蝴蝶吧……我覺得你師姐就挺好……」
「說什麼胡話呢?」李末笑著道:「什麼樣的蝴蝶能把你們家給吸乾了?」
鎮南王府,雄踞一方,既是當世霸主,更有敵國之富,你說哪家姑娘能夠獅子大開口讓鎮南王府去刨祖墳?
更何況,李末可是知道,紀師的婚事極有可能是要迎娶一位皇女。
一旦他嫁……娶過來,光是那陪嫁就是絕大部分人一輩子做夢都夢不到的人間富貴。
「我如果能娶了你師姐,我就是你姐夫,親上加親啊……以後在京城,你可以橫著走。」紀師鼓動道。
「我現在也是橫著走啊。」李末訝然道:「誰不知道我是你的人?」
「你他媽……」
紀師雙眼猛地一瞪:「你別告訴我你在外面惹事,報得都是我的名號。」
「報我肯定是沒報了,可是就咱兩的關係,他們會不會這麼想,我就不知道了。」李末攤開雙手,做出了一個無奈的姿勢。
「你他媽……」
「好了,說正事。」
李末抬手,將紀師的問候及時打斷。
「鎮南王進京也有些時日了吧……我想要拜會一下。」
「拜會他?」紀師稍稍正色:「你怎麼想起這齣?別告訴我是尊敬長輩……」
「確實有點事……」
當著紀師的面,李末也不兜圈子。
「你想要拜會老爺子,我倒是沒意見,問題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什麼?那你怎麼見他?」
「都是他找得我……我想見他,就只能等著。」
「你是不是他親生的?」李末的神情變得越發古怪起來。
「廢話!」紀師狠狠瞪了一眼:「你不了解我們家老爺子,他不太喜歡京城,因此即便進京,行蹤也極為飄忽,除了宮裡,恐怕也只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哪兒。」
「誰?」
「跟我來。」
紀師抱著湯婆子起身,領著李末走出了門,兩人踏著積雪,拐過了六條街,方才在一條巷子口的鐵匠鋪前停了下來。
「有間鐵匠鋪?」李末看著招牌上歪七扭八的字,只覺得這個名字特別得有些潦草。
「你帶我來鐵匠鋪幹嘛?」
李末掃了一眼,清晨許多鋪子還沒支開,鐵匠鋪子的爐火也未曾升起,只不過火爐內還冒著火星子,餘熱尚在。
一般老鐵匠鋪的爐子是不會熄的。
「這裡有你想找的人。」
紀師撩開門帘走了進去,李末緊跟其後,剛進門便見到了一張張毛光鋥亮的黃牛皮張掛在牆上,中央處點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紅點。
「這還真不是一般的鐵匠鋪。」李末掃了一眼,便看出了些許端倪。
這種可不是普通的牛,而是東海碧波山上的【鐵皮黃巾牛】。
傳聞,這種牛乃是異種,乃是山中精怪,勾了母牛,借腹生子,從小飲山泉,食丹草,牛皮堪比鐵甲。
軍中有一種【黃牛甲】,便是用這種牛皮煉製而成。
許多豪門貴族專門定製這種黃牛皮給後背練習弓馬騎射,至少三十石的弓,才能在這種皮子上留下痕跡。
就看這黃牛皮便知道,這家鐵匠鋪可不是打打菜刀,磨磨剪子的普通貨色。
「這裡的老闆我叫他陳伯……從小就在我們王府,後來我進京,他便也跟著過來,在這裡開了一間鐵匠鋪,算是老本行。」
「陳伯!?」李末一愣,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陳伯年輕時便與我父王認識,因此整個京城也只有他知道我父王在哪兒。」
「進來吧。」
說著話,紀師輕車熟路地將李末引入內堂,剛進門,一股極為特別且複雜的香氣撲面而來。
李末抬頭望去,便瞧見內堂中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奇異的妖鬼畫像,分別用香火供奉著。👺✊ ➅❾ŞHᑌ᙭.ᑕό𝓜 🎀👌
「嗯?這些是什麼?這位陳伯看著路數不正啊。」李末撇了撇嘴道。
「別瞎說……」紀師沉聲喝道。
「你或許不知道,神宗滅法之前,有許多凡人甚至修行之士供奉妖鬼中的大能,換取能力……這是一路極其強大的法脈,修煉者極多……」
紀師解釋道:「只不過後來,神宗滅法,將這類供奉妖鬼修行的法脈,視為淫祀,連根拔出……」
「這一脈便從此銷聲匿跡。」
說話間,紀師走到了一副圖畫面前,上面畫著一個羊頭人身的妖鬼,雙手合十,作修行相,小腹腫大,好似長著六個肉球一般。
「這叫做盤羊仙官……據說只要祭祀供奉他,便能強大腎臟,活絡精神,其中有強大者甚至可以長出六顆腰子來。「
「六顆腰子?那受得了嗎?」李末訝然道。
「誰說不是呢。」
紀師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澤。
所謂腎藏精,一旦長出了六個腰子,便有源源不斷的精力,可以肆意揮霍噴薄。
正因如此,神宗滅法之前,祭祀供奉【盤羊仙官】的修士很多,凡人就更多了。
「還有這頭虎仙……」
紀師又走到了另一幅畫像面前,上面畫著一頭斑斕猛虎,作勢撲向了一個女子。
「據說供奉祭祀這種妖鬼,能夠枯木逢春,老蚌生珠,爛了根的老木頭都能重新發芽……」
「這……」
李末越聽臉上的神情便越發古怪,這間屋子看著似乎有些不太正經。
「小雞子,你現在將這裡當成你們王府的茅房了,說來就來……還帶了個人來……」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沉重好似擂錘撞擊一般。
「來了。」
紀師眼睛一亮,便帶著李末走了出來。
李末剛出來便看見鋪子裡多了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背對著李末和紀師,正往爐子裡添煤。
「別亂看。」
紀師拉了拉李末的衣角,湊到了李末耳邊,小聲嘟囔道:「聽說陳伯年輕時極為風流,山裡的尼姑都滅了床前的青燈,掃了佛前的香火,上杆子追著他非嫁不可,只是後來陳伯惹了一個極為厲害的寡婦,被打斷了一條腿……」
「這不跟你一樣嗎?你遲早也……」
李末的話還未說完。
「小雞子,我是老了,不是死了,你當我聽不見嗎?」
就在此時,陳伯轉過身來,鬍子邋遢,長發覆面,如此不修邊幅的模樣實在與風流扯不上半點關係。
他拄著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紅光滿面,一身的酒氣,打個嗝,滿嘴的韭菜腰子生蚝味。
「陳伯。」紀師打了個招呼:「他是我朋友,李末。」
「李末……姓李!?」
陳伯愣了一下,深深看了李末一眼,方才將目光移開,落在了紀師的身上。
「紀八來了?」
「紀八是誰?」李末忍不住問道。
「我爹行八,熟識的人稱一聲紀八爺,再熟一些的就叫紀八……不過我爹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一般叫紀八的都跟他有仇。」
紀師尷尬地笑道:「陳伯,我爹來沒來,你還不知道嗎?」
「我今天來就是想要見見他。」
這話說出來,紀師自己都覺得奇怪,兒子見老子,還要托人找關係,這哪像親生的。
「你要見他?」
陳伯掃了李末一眼,卻是淡淡道:「我最近要趕個大活,可沒時間幫你找紀八。」
「大活?就這個?」
紀師看著陳伯身邊的鐵架子,不由道。
那鐵架子四個角都掛著鐵鏈,上面還有鎖銬,除此之外,還有牛皮繩纏繞在架子上。
「這東西……」
李末眼皮輕抬,只覺得似曾相識。
「小雞子,你雖流連紅塵,看來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妙趣。」陳伯冷笑道。
「什麼妙趣?」
「嘿嘿,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閨房之樂,有了它才算是達到極致……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陳伯看了看紀師,又看了看李末,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難道這是……」紀師的眼中湧起一絲明悟,認真地重新打量起這器具來。
「真會玩。」
「這算什麼?」陳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
那是手藝人的驕傲。
「我有一套壓箱子的絕活,名為房中二十八器,一旦打造出來,可以讓寡婦流淚,烈婦求跪,和尚夜夜想犯罪……回頭給你來一套」
「陳伯……回頭再說。」紀師乾笑道。
「年輕人啊,不知探索生命繁衍的樂趣……」
「這寶貝還能再改進改進……」
就在此時,李末開口了。
「嗯!?」
陳伯眼睛翻起,看向李末。
他這鋪子開了十幾年,還從來沒有人可以對他的作品指手畫腳。
「這架子中央在放一個鏤空的板凳,懸浮一根鐵棒槌,以齒輪帶動,可以上下竄動,人力控制速度與幅度,必有妙用。」
李末前世受到的啟蒙教育,必在紀師之上,哪怕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配。
「妙啊……真是大妙……」
陳伯聞言,眼中泛起一抹別樣的異彩,就好似黑夜中的一道山電,亮得嚇人。
「沒想到啊,小伙子,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天賦……不簡單,不簡單……」
陳伯看著李末,不由地豎起了大拇哥,嘖嘖稱道。
紀師看在眼中,不由露出異樣的神情。
這是他第一次見陳伯如此誇讚一位後輩,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般變態的李末。
「年輕人,你這般巧思當真妙得很……」陳伯的腦海中已然浮現出新的圖紙,越想越是有趣,畫面和配音都有了。
「我也不白白承你的情。」
說這話,陳伯轉身翻箱倒櫃,片刻後,取出一塊蔚藍色的鐵礦,只有巴掌大小,上面還有著一道道血色紋路。
「這點小玩意送給你。」
「這是什麼?」李末一眼便看出了這塊鐵礦的不凡,羸弱的光輝中卻蘊藏著極為恐怖的生命能量,就連他體內的截刃都歡呼雀躍起來。
「這叫藍銀鐵。」陳伯淡淡道。
據傳,古時候有一種奇異的植物,名為藍銀草,死後埋入地下,混著各種動物的骸骨,日久年深,方才形成了這種奇異金屬。
這種奇異金屬不僅有著極強的可塑性,而且擁有巨大的潛能,能夠伴隨宿主的修為一同成長進化。
因此,這種金屬極為珍貴,一般的靈兵都捨不得用起鍛造。
陳伯說是小玩意,實際上卻是貴重無比。
「多謝陳伯。」李末倒也沒有推辭,他能夠感受到截刃對於這塊金屬的渴望,如果不是他按著,截刃早就飛出來了。
「陳伯,那我爹……」紀師趁熱打鐵,並沒有忘了正事。
「兩天後,你再來,我帶你……你們去見他。」陳伯漫不經心道。
「好勒,多謝陳伯。」
紀師咧嘴輕笑:「那我們先告辭了。」
「不走還等著我留你們吃飯嗎?」
話音剛落,李末便已經拿上了藍銀鐵,跟著紀師離開。
「嘖嘖……是啊,你也看到了,那個小鬼身上藏著一把見不得光的玩意……那東西竟然也是劍……有意思得很啊。」
陳伯頭也不回,鼓動著風箱,將爐子裡的火吹得旺盛起來。
角落處,一堆廢鐵礦內,半埋著一柄劍胚,彎彎曲曲,鏽跡斑斑,還未成型,此刻輕吟驟起,引得周圍廢鐵瑟瑟震動。
「偏偏他也姓李……真有意思。」
陳伯一聲嘆息,廢鐵碎石滾落,便將那柄劍胚重新淹沒!
這兩天家裡有點急事,算欠一章,明天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