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神宗所忌之存在!放生失敗(5k大章)
一種生,便有一種死。
玄天道種,天下無敵,破冥冥之法則,開造化之先河。
然而,如此恐怖的存在,古來未有,神宗晚年,竟生忌憚,終究還是採納了韓奇最早的設想,留下了一記後手。
「那是一顆凡種,卻可逆行伐仙,竊取大道。」
「玄天道種的克星……」李末喃喃輕語,眼眸中閃爍著深深的懷疑。
按照韓奇筆記中的記載,如果說玄天道種乃是奪走了天地大道的精華。
那麼,那枚凡種便如同截取了天地大道的一縷生機,冥冥之中,他的命數與玄天道種相生相剋。
便如人與仙,天與地,陰與陽,可以相互轉化,彼此成就與毀滅。
「大衍之數五十,天衍四十九……玄天道種若是這天,那這枚凡種便是遁去的一……」
羊興霸沉聲道:「可笑當年韓奇上尊暗中研究道種克星,被神宗視為悖逆大罪,傾天之怒……」
「可他晚年還不是採納了韓奇上尊的想法?」
靈門初代門主因此叛逃玄天館,與神宗決裂。
從此,這兩位年少時便結下深厚情誼的傳奇老死不相往來,終此一生,再也沒有相見之日。
「命運……真是諷刺……」
「神宗察覺到了危險……」李末若有所思。
九百年前,神宗橫空出世,號稱天下第一強者,縱觀古今歷代君主,莫有能出其左右者。
他雄霸天下,難免寂寞,想要逆天爭命,所以才生出了創造【玄天道種】的想法。
曾幾何時,李末便是如此揣度。
高處不勝寒,天下無敵太久了便生寂寞,所以想要憑空造就出一個對手來。
這是李末能夠想到創造【玄天道種】最合理的解釋。
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神宗在時,還有信心能夠壓制玄天道種……他留下克星,擺明是怕自己仙逝之後,玄天道種若是失控,無人可敵,那便是災難……」李末心中思緒急轉。
顯然,神宗知道這東西的危險,他在世時,傾國之力,創造玄天道種,那無話可說。
可是神宗仙逝之後,大乾皇朝還在繼續研究,近千年不曾停止,那就毫無理由了。
在李末看來,大乾江山穩固,玄天館號稱國教,實力之強,自神宗時代起,幾乎達到巔峰。
在這樣的背景下,創造出如此天下無敵的存在不僅顯得沒有必要,甚至有作繭自縛的危險。
按理說,作為大乾的統治者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除非,神宗留下了組訓,不可違逆的組訓!!!
「神宗不是想要創造出一個對手來……他是在為後世準備?」李末心頭咯噔一下。
神宗應該在忌憚著什麼……所以他才創造了玄天道種。
可是他晚年時,也生出了與韓奇同樣的念頭,這可天下無敵的怪物,他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
就是這不確定性中蘊藏著不可想像的危險。
所以,神宗暗留了後手,創造道種的同時,也留下了一枚凡種,能夠逆行伐仙的凡種。💙☝ ➅❾ˢh𝓤x.ς𝕆ᵐ ☆♝
「神宗在忌憚什麼呢?」李末若有所思。
根據玄天館的諸多記載,他隱約可以穿過歷史的迷霧,窺見這位昔日天下第一強者的風采。
按照傳說,神宗的實力冠絕天下,號稱古今五千年,天下莫有能出其左右者。
強大如今日的天下八大妖仙,只怕一眾聯合,也難敵神宗風采。
如此恐怖的天下第一人,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忌憚,甚至不惜留下千年基業,創造玄天道種。
「兩個嬰孩……該不會……」
李末看著手中的筆記,神色變得無比古怪。
「雙生異命……道種與凡種同時誕生……」羊興霸沉聲道。
就如同,在野外,一顆毒草的附近,必定生長著能夠解毒的藥材。
這是大道自然的法則,也是冥冥註定的因果。
一種生,便有一種死,相生相剋,此消彼長。
「正是神宗一念之差,讓玄天道種出了岔子……那個嬰孩擁有天下無雙的命格和體質,卻沒有與生俱來的力量……」羊興霸沉聲道。
「怪不得十八年前誕生於世,一直不曾出現。」李末露出恍然之色。
「他在修煉?」
「不知道……他的狀態很特別……十八年前,京城大火,災禍連天,便是為了那麼道種……聽說他的克星死在了那場災禍中……」羊興霸目光低垂,沉聲道。
「另外一個嬰孩……沒有活下來。」
「這正應了韓奇上尊的讖語……一種生,便有一種死……這兩個嬰孩便只有一人可活……」羊興霸說道。
因為那場變故,那枚凡種早夭,玄天道種也出了岔子……總之沒有按照最初的設想誕生。
可是這古今獨一無二的生靈,到底還是順利降生到了這滾滾紅塵。
成為天下無雙的蓋世強者,對於他而言,最多也就是再耗費一些時間而已。
「大乾皇朝將他保護得很好……他一直在調整狀態……別忘了,他無視天地法則,沒有五百年大限……更不用說他那恐怖絕倫的天賦……」羊興霸沉聲道。
強如白衣劍仙,修為驚天蓋世,都受五百年生死大限掣肘。
可是玄天道種,他生來便沒有壽元的限制。
「他果然是個另類……」李末沉聲道。
白老闆就是白衣劍仙。
現在李末終於知道,為何白老闆說他時間不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的生死大限快到了,縱有妖仙之姿,任由絕代風華,卻也擋不住生死無常。
」好在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顯然十八年前那場變故對他影響很大,不過……我聽說,玄天道種極為古怪,他夢中所見必是未來,他夢中所生盡會成真……「羊興霸突然道。
「嗯!?」
李末眉頭一挑,本能地捕捉到了一絲關鍵性的信息。
「你們連這個都知道?」
玄天道種,乃是絕密。
據說,他一直藏在八景宮中,不為外人所知。
就連紀師那樣的身份也只是偶爾聽說,至於八景宮在哪裡,卻是無從所知。¸,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身為鎮南王世子,都不清楚內中深淺,歸墟竟然連玄天道種的一些情況都知道,這說明什麼?
「你們手伸得夠長的?那樣的位子居然都有你們的人?」李末沉聲道。
能夠知曉【玄天道種】情況的,絕對不是普通人,放眼大乾天下,恐怕擁有這等資格的人不會超過雙手之數。
僅此一言,便能夠知道歸墟的滲透有多麼恐怖。
只怕這「上面」便有他們的人。
「只……只是推……推測而已……」羊興霸自知失言,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李末斜睨了一眼,卻也沒有在意。
「玄天誕在即,所以你們想要拿回韓奇的筆記,順便回收那枚血河妖胎!?」李末沉聲道。
「那克星雖然死了……可畢竟對玄天道種造成了一定影響……韓奇上尊的筆記里或許留下了關鍵的東西……」
「另外,那枚血河妖胎也是極為重要的材料。」羊興霸沉聲道。
血河妖胎,乃是創造【玄天道種】過程中衍生的失敗品。
對于歸墟而言,這樣的人的失敗品統統都要回收。
韓奇晚年曾經說過,這些失敗品的身上,或多或少藏著玄天道種的影子和秘密,即便他們並不完美,可依舊是這濁濁紅塵不容的怪物。
「你們來了多少高手?」李末沉聲問道。
「不知道。」羊興霸搖了搖頭。
「嗯?怎麼突然硬氣起來了?」李末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抹冷冽的寒光,右手五指錯動,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我……我是真不知道……」
羊興霸麵皮顫動,閃過一抹慌亂之色,生怕這巴掌呼到臉上,趕忙解釋起來。
他不過是歸墟派遣人馬中的一支而已,他們彼此之間並無聯繫,也完全不知道其他人馬的根底,如此一來,如果像他一樣被擒住,也不會暴露歸墟真實的力量,單線即斷,不損他人分毫。
「你們倒是謹慎……」李末聞言,信了七八分。
換成是他,也不可能將手裡的牌攤開,讓彼此都認識一下。
就像他放生的妖鬼,京城裡有一攤,羅浮山有一攤,放養在外面的還有一攤。
這些妖鬼才是李末的基本盤,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全部掌握。
「不過……」
就在此時,羊興霸話鋒一轉,突然道:「倒是有一個人,你需要特別注意。」
「誰?」
「她叫夏蟬鳴,與我一樣,出身【鬼市】,擁有五轉靈妖的修為,如今也在京城之中。」
「五轉靈妖……那可是堪比【脈苗境】的強者……」李末微微動容:」歸墟可真是下了血本。」
「這個女人本就是出自【九寶靈蟬】一脈,神宗滅法之前,這一脈可是名動天下,號稱古妖。」
羊興霸知無不言,將夏蟬鳴的底全都漏了出來。
三百年前,黑劍潛伏于歸墟,執掌【妖市】,位列尊主。
九寶靈蟬一脈因為與之親近,後來黑劍身份暴露,東窗事發,這一脈也因此遭到誅連,血脈遭戮,幾乎凋零,殘存的後裔遭貶為奴,世代沉淪。
夏蟬鳴背負這樣的出身,卻憑藉驚艷之資,逆來而上,擁有了【五轉靈妖】的修為,就連羊興霸都要被其穩壓一頭。
「你跟這女妖有仇?」李末斜睨了一眼,淡淡道。
這算是羊興霸最主動的一次,李末甚至都沒想要細問,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夏蟬鳴的過往詳述了一遍,如果不是李末打斷,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架勢恨不能將夏蟬鳴的祖宗十八代都抖落出來。
「額……」羊興霸微微一愣,一時語塞。
「嘖嘖,果然內鬥是天性啊。」李末輕聲感嘆,旋即道:「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血河妖胎在哪裡?」
說話間,李末站起身來,走到了羊興霸的面前:「以你們歸墟的能耐,別告訴還沒有頭緒。」
萬解山的案子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以歸墟的能耐不可能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這……」
羊興霸欲言又止,還想再亮一亮自己的氣節,可是看著李末摩拳擦掌的樣子,他心中的那口氣便頓時泄了。
「血河妖胎……很可能在……」
「在哪裡?」李末追問道。
「鎮南王手裡。」
「鎮南王!?」
李末愣住了,圓瞪的眼眸中透著一絲錯愕。
他萬萬沒有想到,能夠從羊興霸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這位大乾有史以來唯一的異姓王,紀師的老爺子,坐鎮東南的封疆霸主……一個多月前方才進京。
血河妖胎怎麼會落在他的手裡!?
「你逗我?」
「怎……怎麼會……」
羊興霸慌忙道:「鎮南王……這個王爺可不簡單……你別看他偏居東南一角,手段可是厲害得很。」
「他進京一個多月了,為何沒有受到乾帝召見?」
「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染指了血河妖胎……」
「宮裡也知道?」
「當然……這世上很少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那座皇宮……那位雖然深居禁內,卻視天下如掌中之物……」羊興霸咬著牙。
他口中的「那位」指得自然就是乾帝,天下江山之主。
李末聞言,只覺得頭皮發麻,關於血河妖胎,洪門有沒有查出來,他不知道,但是歸墟知曉之前,宮裡卻已經知道了。
那位雖然身隱大內,可是卻仿佛長著一雙眼睛,一雙耳朵,無處不在,無所不知。
滾滾浮世紅塵,就如同一口池塘,任由裡面的魚兒如何折騰,掀起的風浪在上位的旁觀者眼裡也只不過是一場遊戲。
所謂勾心鬥角,機關算計也顯得蒼白可笑。
「鎮南王染指血河妖胎,這東西可是關乎玄天道種,無疑是犯了宮裡的那位忌諱……」羊興霸冷冷道。
「這是為什麼?」李末露出疑惑之色。
他聽紀師提起過,往年鎮南王進京,不出三日,必定會被傳召進宮。
可是這回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宮裡卻遲遲沒有質疑,確實有些蹊蹺。
然而,李末想不明白,傳聞中這位鎮南王從來都是謹言慎行,低調隱忍……即便當年世子年幼,與東海王氏生出間隙,鎮南王府也沒有擺出雄踞東南的架勢,姿態放得極低。
正因如此,這些年朝廷上下,關於削藩的聲音從未間斷,可是乾帝卻給予了這位王爺前所未有的信任和禮遇。
可是這次,鎮南王為何寧願犯了乾帝的機會,染指血河妖胎?
他想幹嘛!?
「這位王爺不簡單。」羊興霸冷冷道。
「鎮南王……」李末若有所思,輕輕咀嚼著這個名字。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按照約定,現在可以將我放生了吧?」
羊興霸掙扎地站起身來,眼中噙著一絲希冀看向李末。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說放生,便會放生。」
李末點了點頭,右手輕飄飄地拍向了羊興霸的腦門。
「你踏馬……」
羊興霸面色驟變,只覺得眼前一黑,好似一座大山橫壓而來。
如果在平時,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懼這輕飄飄的一拍,奈何他的身體早已被奎剛撞散了架,妖氣更是被豬剛鬣幾乎捏爆。
面對李末的放生之手,他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
砰……
李末的手掌落在了羊興霸的腦門上,只聽得一聲脆響劃落,猩紅的鮮血混同白色的漿液濺灑了一地。
羊興霸的一生猶如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一一閃現。
下一刻,他雙目圓瞪,四肢一瞪,身體硬挺挺地倒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李末看著再無生機的羊興霸,不由慈悲嘆息:「殘忍的老天爺啊……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性命……」
說話間,李末運轉【吞天魔功】,大手探來,如同漩渦一般將羊興霸吸附而來。
頓時,這頭四轉靈妖剛剛落入李末手掌,一身血肉精華瞬間凝縮,竟是化為一枚【血丹】,表面印有丹霞火符,瑞氣騰騰,大藥分明。
轉眼之間,羊興霸便只剩下一張皮子,落在地上。
「吞天魔功果然厲害。」
李末捧著那枚【血丹】,只覺得手心滾燙,仿佛一團火焰。
僅僅這枚【血丹】,便相當於一百枚【純陽丹】的藥力。
要知道,李末如今每個月能夠從洪門領取的定額也不過只有六枚純陽丹而已。
純陽丹這種東西,堪稱萬能寶藥,修行,練功,煉丹,煉器……皆有妙用。
如今,李末依仗【吞天魔功】將羊興霸一身的修為提取出的這枚血丹,等於是瞬間得了一百枚純陽丹,可謂是一夜乍富。
「嗯!?」
就在此時,李末餘光掃過,竟從那張羊皮里見到一方玉盒。
「我就說嘛,好歹也是歸墟的高手,總不能一點寶貝都沒有吧。」
李末撿起玉盒,打開之後,一股淡淡的異象撲面而來。
「純陽丹!?」李末眼睛亮了起來。
這方玉盒裡盛放著足足三十枚純陽丹。
對於李末而言,這寶貝自然是多多益善。
「真是好妖怪啊,下輩子我還要將你放生。」
李末心滿意足,將剛剛得來的寶貝收好,旋即看向窗外天色,東方業已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看來得找機會拜訪一下老紀……不,小紀他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