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天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對於他而言,堂堂九尺男兒,被一個還沒自己大腿高的小丫頭一拳打飛,已經算得上是奇恥大辱了,哪怕對方實力比自己強大,可羞恥的感覺卻令他不甘示弱地反駁出聲。
「你不服?」
姬小憐目光戲謔地看著陸擎天。
「哼,當然不服。」
陸擎天五官都擰在一起,咬著牙望向姬小憐。
「那就別怪我打擊你咯。」
姬小憐似乎早有預料,笑臉之中多了幾分壞笑意味,「十月,也就是我妹妹姬小月,今年十六歲,人極境巔峰,她從小,就跟你們一樣,在這青龍洲下域修煉。」
「十月五歲踏足武道,陸擎天,你十四歲踏足武道。」
「她修煉了十一年,而你已經修煉了十五年。」
說罷。
姬小憐走到陸擎天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故意放低了聲音道:「同樣的環境喔。」
「你——」
陸擎天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此刻。
不光是他,除了葉凌霄之外,眾人的神情也都變得沉重起來。
葉凌霄則是在意外:「十月那小丫頭,竟然是人極境巔峰?」
姬小憐笑眯眯地看向葉凌霄:「哦,你不用受打擊,你踏足武道才滿打滿算第五年,前面三年還荒廢了,你跟他們不一樣。」
葉凌霄眼角微微抽搐。
如果說之前,他還猜測姬小憐這些話,是梵清顏暗中授意。
那麼此刻。
他已經絕對確定,這件事情絕對是自家那位不靠譜師伯的手筆。
「這姬小憐看似融入了我們當中,還把所有人拿捏得服服帖帖,可她的眼神卻很明顯,她根本沒將其他人放在眼裡,或者說,根本沒把其他人,當做可以同等對待的人。」
葉凌霄心中暗暗思忖道。
「行了。」
他見氣氛委實有些微妙,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比起更加廣闊的天空而言,現在我們頭頂這片天,的確太過狹隘了。」
姬小憐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葉凌霄一眼。
實際上。
她受梵清顏的授意敲打眾人,她那小姨叮囑過,頭號敲打對象便是葉凌霄。
不過從始至終。
姬小憐有些意外地發現,眾人當中,葉凌霄好像是那個人間清醒。
先前交談時,就連白無雙在內,每個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傲氣,唯獨葉凌霄的眼神始終最為平淡。
「罷了罷了,我也沒有存心打擊你們的意思。」
姬小憐順著台階立馬下坡,又恢復了那副天真無邪的笑容道:「不過就是有人湊上來送臉打,我不打的話多少對不住他。」
「哇呀呀呀,氣死我也!」
陸擎天徹底忍不住了,本就生性率直憨厚的他,又被夾槍帶棒損了一頓後,終於爆發了。
他身上華光一閃,擒龍槍自體內顯化而出,爆發出一道長達千丈的撼天槍芒:「小丫頭片子欺人太甚,今天我非要跟你一較高低……」
話音未落。
一道流星飛向天際。
陸擎天爆發了。
陸擎天被秒了。
姬小憐甩了甩小拳頭,看了眼眾人道:「放心,我力量有分寸,打不死這傢伙的,頂多讓他斷兩根肋骨消停幾天。」
「……」
眾人一陣無語。
這一刻。
他們是發自內心地體會到,面前這個年齡比所有人更小的少女,實力究竟有多麼恐怖。
葉凌霄皺眉看向姬小憐:「你有些過了吧?」
姬小憐一翻白眼:「你懂個啥,那大光頭先前吃下了一株赤血龍參,那種天材地寶很珍貴,但藥性不經過淬鍊的話駁雜得很,他沒能吸收的駁雜藥力,都浸入了骨髓裡面。」
「我不幫他打斷骨頭,讓駁雜藥性釋放出來,用不了幾天,這傢伙就廢廢的了。」
葉凌霄頓時一愣。
眾人也都是愣住了,目光狐疑地看向少女。
少女則是對著葉凌霄翻了個白眼:「他們看不出來就罷了,你個淬鍊過骨髓,金骨大成的,竟然也看不出來?」
「……」
葉凌霄眼角微微抽搐。
自己這是……
被鄙視了?
「她沒說錯。」
葉凌霄識海中,響起玄天的聲音:「陸擎天的情況的確如此,不過以你現在的能力幫不到他,那小丫頭看似在拿他立威,實際上,打陸擎天的兩拳,都是用了本源氣。」
「這丫頭在打斷陸擎天骨骼的同時,用本源氣幫他淨化了雜質,用不了幾天,陸擎天的實力,便會有明顯的增進。」
聽聞這話。
葉凌霄的眼神立馬變得複雜起來。
姬小憐則是看向白無雙:「哦對了,你最好趕緊去把他撿回來,我來的時候,北邊有一群妖獸正在遷徙,那可不是我畫出來的,而是真正的獸潮。」
白無雙眼神一凜,卻是一言不發地騰空而起,朝著陸擎天被打飛的方向騰空而去。
……
……
一天後。
葉凌霄一行人,連同半路入伙的姬小憐,跨越了死神峽谷後,一路御空繼續前行。
黃昏時分。
一行人自空中落下。
他們腳下正好是一座城池。
隨著眾人降落。
城池之中,有不少身穿甲冑的武者,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列陣齊整地站在城門口。
這些武者是城池中的城防軍,此刻,在一名銀甲將領的帶領下,所有人都如臨大敵般望著一行人。
「幾位。」
銀甲將領先是想要窺探幾人氣機,卻發現這群過分年輕的男女,居然每一個都實力深不可測,氣機最弱的,是騰空境九重的蘇妙,即便如此,她的實力,也比銀甲將領高了兩個小境界。
「我們只是路過此地。」
葉凌霄不動聲色地開口道,「各位放心,我等是青龍書院弟子,奉師門命令出來歷練。」
「青龍書院弟子?」
銀甲將領先是一愣,然後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我們這裡並非什麼大城池,周圍也沒什麼妖獸聚集地,幾位……怎麼會想到來這裡歷練?」
「路過而已。」
葉凌霄想了想,掏出了代表自己內院弟子身份的令牌,「如此,可能證明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