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霄聽到這話徹底愣住。
「你說什麼？」
他望向面前的姬小憐，就連瞳孔都收縮成了針狀。
「怎麼樣，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姬小憐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臉上也帶著天真無邪的笑意。
不過。
這笑容落在葉凌霄眼裡，卻讓他有種深深的忌憚。
面前這少女城府之深，絲毫都不在白無雙之下，甚至論及腹黑的程度，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你真能證明這一點的話，我可以跟你合作。」
葉凌霄略作沉吟後，再度開口道，「不過，我只是信任梵師伯，卻不是信任你。」
姬小憐毫不在意，從隨身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玉符捏碎。
下一刻。
梵清顏的聲音響起：「我可為她身份擔保背書，不過，如何決定，決策權在你們自己。」
這聲音剛一響，葉凌霄便確定，這的確是梵師伯沒錯了。
因為在聲音響起的同時。
葉凌霄明顯感覺到，梵清顏在自己體內，留下的一道精神力印記，隨之發生了共鳴。
如果說，聲音還可以偽裝的話，那精神力共鳴這種東西，卻是任何人都偽裝不了的。
除非。
偽造之人的實力，遠遠超過被偽裝之人無數倍。
「真若是連梵師伯精神力都能偽裝的人，恐怕沒必要廢這麼多花花腸子來對付我。」
葉凌霄很有自知之明。
如今的自己，頂多只是在下域打出了些聲望。
別說姬族、姜族這種上古傳承，就連九大王域之中，真正認識自己的人，恐怕都沒有幾個。
自然不值得那般存在親自對付自己。
「我可以答應跟你合作。」
葉凌霄深吸一口氣，沉聲對姬小憐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你掌握了多少情報，還有，你究竟打算讓我們幫你對付誰？」
他目光沉重地看著面前少女。
姬小憐想了想道：「我是姬族當代的候選聖女，屬於家主嫡系這一脈的人，而姬族這次出現在青龍洲的人，則是來自於另外一系，是對方那一系，準備跟我爭奪聖女之位的人。」
「然後呢？」
葉凌霄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
「沒有然後了呀。」
姬小憐眨巴眨巴眼睛，她的眼型很美，眼梢微微下垂，顯得格外無辜可愛，很大程度上，讓人第一時間難以意識到，一個生得如此人畜無害的少女，竟是個心機深沉不輸白無雙的陰謀家。
葉凌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姬小憐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道：「跟我爭奪聖女之位的那人，主要是靠大長老一脈的支持，此番來青龍洲，便是大長老的嫡孫陪她前來，你們負責幫我解決那個孫子就行。」
「……」
葉凌霄有些無語。
他嚴重懷疑，面前這少女就是為了罵人，才特意這樣組織的語言。
不過。
他並未在這細枝末節上摳字眼，而是沉聲問道：「對方什麼實力？」
「人極境初期。」
姬小憐如數家珍般說道：「人極境三重左右，今年才二十一歲，哪怕在姬族年輕一代當中，也能算是天資名列前茅的天才。」
葉凌霄眼神愈發凝重。
一旁的白無雙，也是不動聲色地對他打了個眼神。
兩人視線交匯，葉凌霄秒懂，白無雙這是在告誡自己，別看這人只有人極境三重，但恐怕……棘手的程度絕不比姜萬塵和先前的文士殺手低。
葉凌霄望向姬小憐道：「你剛才提到，你能教我控制金傀？」
他轉移話鋒的同時，心中其實也有些好奇。
先前。
在告知自己大滄域姜家的事情前，十月曾操縱著金傀試探過他，葉凌霄對於那金傀至今記憶猶新。
他可以斷定，那次金傀出手不過是十月隨手試探。
那金傀能發揮出的實力，恐怕遠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沒錯。」
姬小憐的思路也很靈動，眨眼間便跟著轉換話題道，「金傀是陰司十月堂的絕學，不過，陰司從不禁止外傳金傀的操控之術，所以你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你。」
葉凌霄並未直接給出答覆，而是皺眉望著姬小憐：「你跟陰司什麼關係？」
「沒關係。」
姬小憐回答的乾脆利索，「我不是說過了，十月是我妹妹，她是從出生的時候，就被那位閻君看上了，從小被陰司帶去了閻羅殿培養。」
「閻羅殿？」
葉凌霄眼神瞬間凌厲，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嗯，就是陰司的大本營。」
姬小憐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位閻君平時就在閻羅殿裡深居簡出，聽說是在守護著什麼東西，這事我不清楚，但不算什麼太大的秘密。」
葉凌霄眼神微動。
他沒想到，連白無雙這種王域皇子都不清楚的事情，姬小憐居然如數家珍。
看來。
這所謂的上古傳承，水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深。
「你對陰司還知道多少？」
葉凌霄沉思了幾秒後又問。
其實對於陰司，他心中暗地裡有些猜測，只是不知道自己猜測是否準確。
此刻。
面前少女明顯對那個神秘的組織很了解，葉凌霄打算藉此機會，看看能否印證自己心裡的猜想。
「嗯……我想想啊。」
少女伸出纖細的食指，用唇角輕輕含住，露出了冥思苦想的神態，過了片刻，她才說道：「九月堂的堂主，聽說是姜族的人，還有……當初小姨和母親剛降生的時候，閻君好像有意讓她們成為十月堂堂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陰司暫時避世了十幾年，直到二十年前，陰司才重新出世。」
葉凌霄仔細聽著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
他的臉色沒有明顯的波瀾。
不過。
若是此刻仔細觀察的話，卻能發現，葉凌霄的眼神中，浮現出幾分驚駭錯愕的神情。
顯然。
他先前的一些猜測被自己推翻了。
「最後一個問題。」
葉凌霄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一番情緒，而後看向少女。
他還沒開口，姬小憐反倒是先皺起了眉頭。
少女嘴撅得跟油壺一樣：「哎呀……你煩不煩啊，問來問去的，我嘴巴都說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