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
這個詞讓一旁的弗拉基米爾和赫拉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維克托明明詢問的是艾麗卡的下落,而里維的回答卻是她正在接受傳承。
這似乎有點答非所問。
然而,唯獨維克托沒有表現出任何疑惑,反而是緊接著詢問了一個更具體的問題:
「傳承神殿嗎?」
頓時,里維的瞳孔微微一縮,緊張的氣息瞬間凝固。
但很快他就放鬆了下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知道。」
「我還以為,即便你對災厄了如指掌,這件事你也不可能知曉。」
維克托只是報以一笑,優雅地回應:
「我說過了,公爵大人。」
「我所知道的,遠超您的想像。」
這場充滿謎團的對話讓在場的其他人感到迷惑不解,但維克托很快又繼續說道:
「雖然您沒有直接告訴我艾麗卡的具體位置,但這已足夠滿足我的要求。」
說著,他優雅地將一隻手放在胸前,對里維輕輕鞠了一躬,彰顯出他紳士般的風度。
「那麼,我們合作愉快。」
話音剛落,帳篷內的氣溫驟然升高,一股炙熱的氣浪如野獸般橫掃過每個人。
話音落下的一刻,一股焦灼的炙熱迅速揚起。
赤紅的火焰隨即從維克託身上爆發而出,將所有人的臉龐照得通紅。
眾人只能側身避開,試圖逃離那股幾乎要融化一切的熱量。
緊接著,維克托化作無數微小的火焰,隨著熱浪迅速離開了帳篷,向遠方飛去。
帳篷內依然散落著細微的火種,但那壓迫人心的高溫已經逐漸消散。
弗拉基米爾揚起手來,把遮蔽在眼前的火種揮散開來,又重新拿起雪茄深吸了一口。
儘管他對剛才的對話感到困惑,但他有一點聽懂了。
維克托對里維的女兒仍然念念不忘。
哎好好好,十年前他就想把維克托和里維那閨女湊成一對。
要不是因為他沒女兒,他早就先提前下手了。
結果維克托這麼優秀的人才,里維還不樂意?
但將玩笑放在一邊,弗拉基米爾的目光慢慢轉移到了對面的赫拉。
她正優雅地用扇子輕輕扇風,微微散去那些漂浮的火苗,沉著而優雅的模樣讓人讚嘆。
弗拉基米爾在一旁觀察,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隱約的危機感。
雖然弗拉基米爾不喜歡這些冒險者,但他也知道。
面前的這位女士實力非凡,絲毫不遜色於身為帝國將軍的他。
他擔心,里維的女兒可能會處於不利的位置。
既然如此,他要想一個辦法讓赫拉打消念頭。
於是,他決定採取措施,試圖讓赫拉放棄某些念頭。
深吸一口煙,弗拉基米爾有意挑起話題,試圖探探赫拉的心思:
「剛才維克托說的那個艾麗卡,你知道是誰嗎?」
赫拉皺了皺眉,似乎對他的用意感到疑惑。
那不是里維公爵的女兒嗎,她剛才可是聽到了的。
弗拉基米爾看準機會,繼續加重語氣:
「唉,你可能不清楚,早在十年前,維克托就向她表達了喜歡。」
赫拉輕輕挑眉,顯得有些意外。
而弗拉基米爾則自認為達到了目的,更加肆無忌憚地挑撥:
「放棄維克托吧,維克托不喜歡你。」
「難道你真的打算追求一個不把您放在眼裡的人嗎?」
這時,赫拉看著弗拉基米爾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你一個帝國將軍,竟然閒得操心這些瑣事?」
弗拉基米爾爽朗地笑起來,頓時認為自己的話語已經對其產生了影響:
「別看老子我年紀大,你們年輕人的那點事我可是見多識廣。」
「你沒有什麼機會,還是早些放棄吧。」
結果下一刻,赫拉輕輕合上扇子。
露出的面龐浮現出了一抹微笑,心情似乎完全沒有影響。
弗拉基米爾此時反而感到了迷惑。
因為赫拉的目光仿佛透過了他,看到了什麼更深遠的東西。
眼中閃爍著一種幾乎是崇拜的光芒,好像維克托就站在她面前一樣。
「維克托大人喜歡誰是他的自由,」
「我從未奢望與他在一起,即便他不曾對我抱有任何情感。」
她輕舔唇角,眼中閃現出一抹狂熱,如同野獸發現了心儀的獵物。
「我所渴望的,只是維克托大人的種子。」
「以此誕生出最強的後代而已。」
弗拉基米爾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望著赫拉。
愣了片刻,他機械地轉過頭,與里維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看著他的眼神,里維明顯地讀出了他眼神的含義。
他好像確實年紀大了。
現代年輕人的愛情觀念實在是讓人跟不上節奏。
里維輕嘆了一口氣。
他深知弗拉基米爾的言外之意:
維克托確實很優秀。
可是再優秀的人也不能人品堪憂啊?
總而言之,他無法繼續聽弗拉基米爾說下去,里維決定打斷他:
「夠了,弗拉基米爾。我女兒和維克托之間是不可能的。」
「別忘了,他還有未婚妻。」
聽到這裡,弗拉基米爾有些急了。
與里維不同,他在北境的日子裡經常與年輕人相處,思想更為開放。
於是他直言不諱地反駁:
「有未婚妻怎麼了,有未婚妻就不能搶……」
突然,一股帶著戲謔的目光射向他,使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轉頭,果然見到赫拉那意味深長的微笑。
「看來公爵家的女兒,也得和我一樣搶男人呢。」
弗拉基米爾一時語塞,慢慢轉過頭,瞪著眼睛看著里維,似乎十分不滿。
里維感受到他的目光,壓力著實有點大。
但仍壓住內心的不悅,強行掐斷了這個話題。
「別說這個了,你們誰知道維克托到底幹什麼去了。」
這個問題讓帳篷內的眾人短暫沉默。
剛才,好像確實?
維克托只留下一句「合作愉快」就消失了。
所以,維克托人到底去哪裡了?
他們三人終於平靜了下來,開始思考。
但這時候,一股強烈的震撼忽然從大地傳來。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說道:
「出去看看!」
他們剛掀開帳篷,就遇到了更加劇烈的震顫。
就連四周巡邏的士兵都站在原地紛紛拿起了武器,神情肅穆,如臨大敵。
「發生了什麼?」
緊接著,里維率先察覺,大聲喊道:
「是外面的動靜,先上城牆!」
赫拉和弗拉基米爾緊隨其後,快速跨過台階,登上了高聳的城牆。
他們剛到達城牆頂端,便見到邊防士兵個個目瞪口呆,震驚地望向遠方。
順著士兵的目光,里維三人也同樣望向了遠處。
同樣的,他們也跟著瞪大了雙眼。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雄偉壯觀的石牆。
如同一條巨龍般蜿蜒的長城城牆,貫穿了整個南方大地。
在那石牆之上,是一個身著風衣的男人。
他行走在這上面,黑色的風衣附著了土黃色的條紋,在猛烈的風中狂野飄揚。
伴隨著男人左手抬起,地面就如同感受召喚一樣,逐漸從地面升起。
猶如山脈連結城牆,化作萬里長城,直入魔塔的方向。
而這片荒涼之地上的魔獸,紛紛抬頭注視著這座沖天而起的石牆。
它們露出猙獰的面容,瘋狂而又無助,互相攀爬卻始終無法觸及石牆的邊緣。
然而,不僅是地面上的魔獸無法觸及石牆,連空中飛翔的魔獸也被這突兀出現的障礙所震懾。
它們在空中停滯,仿佛還未從石牆的突然出現中恢復過來。
但很快,這些飛行者嗅到了人類的氣息。
目光一轉,便看到了一位人類在石牆之上緩步而行。
他步伐沉穩,臉上帶著淡淡的冷漠。
空中的魔獸終於從震驚中驚醒。
它們發出長嘯,如箭一般向維克托俯衝下來,化為尖銳的刺槍。
只是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維克托依舊鎮定自若。
他穩步前進,優雅的一個停步,便躲過了幾隻飛行魔物的攻擊。
隨後……
1秒,2秒。
3、4、5!
五秒鐘過去,維克托抬起了他的右手。
右手之上,立起了一件奇特的王冠。
它仿佛由兩道金色枝條相纏繞而成,中央鑲嵌著一顆像魔獸心臟般跳動的寶石,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隨著王冠受到魔力的驅使,中心的寶石緩緩睜開了一隻充滿虛無的眼瞳。
【帝器:厭惡傷痛的殘獸】
【限制:使用者進入戰鬥不受傷害】
【效果:五秒後,創造虛空傳送門——召喚虛空殘獸】
隨著王冠的喚醒,周圍響起一陣刺耳的嘶鳴迴響。
隨著焦灼的氣息擴散,那波紋中央的空間如同破碎的鏡面一樣開始泛起粼粼光芒。
王冠的光芒愈加強烈,終於將身後的空間撕裂開來。
那深邃的裂隙暴露在南方大地之上,深邃的黑暗無比可怖,宛如死寂的泥潭。
下一刻,裂隙劇烈顫抖,無數道長滿尖銳利刺的紫色觸手一股腦傾瀉出。
它們瘋狂地掃過天空,一股腦將那些衝刺來的飛天魔獸盡數緊緊包裹了起來。
嗖!
觸手猛地撕破空間,重新收回到了裂隙里。
緊接著,從那裂隙之中迸發出了一股魔獸尖嘯的嘶吼和無數骨頭的清脆破碎聲。
混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響。
一瞬間,世界沉浸在了寂靜之中。
隨著聲音的徹底消散,那道通往虛無的門扉逐漸擴張,其邊緣伸展至蒼白的雲層之中。
屹立在城牆之上的眾人目瞪口呆,雙眼瞪圓,就連瞳孔在不自覺中顫動。
「我收回之前對維克托的看法。」
里維看著前方,看著那紫色愈發濃郁,沉聲讚嘆:
他並不只是很優秀,而是。
「這個時代,只要有他。」
「沒有任何人能超越他,達到頂端。」
……
崎嶇詭異的圖騰遍布在牆壁的四周,但在黑暗的籠罩之下,那扭曲的圖騰顯得更加神秘。
即便是角落裡微弱的紫色燭光也無法驅散周遭的濃厚黑暗。
在這沉重的暗影中,一名披著寬大黑袍的女子在魔塔內緩緩行走。
黑暗之中,她那如毒蛇般的纖細雙眸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當她走至窗口附近,便單膝跪地,神情恭敬,輕聲說道:
「信已送達。」
「但您真的確信,他們會應邀而來嗎?」
站在窗前的女人被暗影籠罩。
黑暗被她當做了外衣,而隱藏黑色里的是一件厚厚且柔軟的狐狸毛皮。
身材凹凸有致,曲線優美。
光是透過背影就能夠感覺到她魅意十足,攝人心魄。
簡直就是欲望最完美的代言。
「會來的。」
「只有他才能通過這個挑戰。」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剎那,外界傳來了一陣震撼天地的轟鳴,仿佛回應了她的自信。
感受到這股震動,窗前女子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意:
「瞧,正如我所言,他絕不會缺席。」
單膝跪地的女人面不改色,只是頭更低了幾分。
黑暗深處,那女子背後緩緩升起六根蓬鬆而靈動的尾巴,隨風輕輕搖曳。
一聲充滿誘惑的笑語,隨之在空曠的房間內迴蕩:
「那正如我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