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那麼大的差別

  容楚靈用了兩日時間,湊夠了三十萬兩銀子。

  其中二十萬兩是裴府帳面上的,五萬兩是她自己的嫁妝錢,還有五萬兩,是從原本預存的春用銀子之中摳了出來的。

  銀子交到沈凝手上時,沈凝簡直驚嘆。

  「嫂嫂如此能幹,實是我兄長的賢內助!」沈凝感慨地說罷,忍不住握緊了容楚靈的手:「多謝嫂嫂!」

  「我們本該互幫互助。」

  容楚靈溫柔道,「這銀子就給你了,速速辦該辦的事情吧,我最近會再想想辦法,能湊一點是一點。」

  「湊出來都給你分派。」

  沈凝歡喜道:「謝謝嫂嫂!」

  有道是一分錢難死英雄漢,沈凝太明白銀子的重要,尤其是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銀子當然要多多益善。

  容楚靈這個話正中下懷。

  可讓沈凝太高興了。

  容楚靈離開後,沈凝便立即找了城中能信得過的人前來分派任務,將銀子分成幾份,分別帶出去儘快收糧,補充糧庫的缺口。

  即便不是她親自去做這些事情,但要操心的點太多了。

  一番忙碌,等沈凝稍微能喘口氣的時候,又是四五天過去,總算是都進入了正軌之中。

  而這四五天的時間,容楚靈竟然又湊了三萬兩給她。

  沈凝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感激了。

  只覺得自己這嫂嫂,快和那搖錢樹一樣,也太厲害了點。

  便是素來冷淡的銀眉,看著那一堆堆銀子流水似地送來都有些震驚。

  她這段時間時常進出,而且為了沈璇也曾暗暗查探府宅之事,只覺得容楚靈也就是管一管下人什麼的。

  而且並不算是太聰明的人。

  否則怎會受元蓮生蒙蔽,讓沈璇在裴府肆意亂來?

  可這一回,銀眉卻是大大地開了眼界。

  那文靜的公主能幹的叫人咋舌。

  藍星也愣愣地沒話可說了。

  有了更多的銀子就更能保證補齊糧庫空缺,沈凝高興地在屋中來回踱步,計算著補齊的時間。

  忽然,她停住腳步說:「我大哥最近醒的時間多嗎?」

  銀眉回:「比前兩日時間多一點。」

  「那我去看看吧。」

  沈凝說著,直接轉身往靈雎館走。

  她自然無比關心裴書辭的身體情況。

  只是現在父親走了,母親瘦弱,裴書辭臥床,這裡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沈凝主持。

  她本就分身乏術,又是懷孕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便難免沒太多的時間。

  再加上……

  她想著要避嫌一下,所以往靈雎館那邊去的都少。

  一般都是從青竹那裡了解裴書辭的身體。

  不過這兩日她聽到一些瑣碎消息,裴書辭和容楚靈之間好像還在吊著,並沒有一點好轉。

  這樣好的嫂嫂啊……

  而且沈凝明顯看得出來,裴書辭對容楚靈有情,卻不知是長了個什麼榆木疙瘩的腦袋,到現在竟還吊著沒和好?

  她今日是忍不住了,一定得去看看。

  瞧瞧裴書辭的傷,順便敲敲他的腦袋。

  ……

  沈凝去時是上午。

  裴書辭醒著,容楚靈則不在,說是見管事去了。

  沈凝想她最近為了籌銀子的事情,免不得要忙碌一番,見管事約莫也是為這吧。

  她走進裡間時,腳步忽然頓了頓。

  裴書辭靠在黃花梨木拔步千工床上,一身玉白色的中衣,襯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病態。

  沈凝與裴書辭可謂從小一起長大,總見哥哥都是健康陽光的模樣。

  倒還是第一次瞧見他這樣的虛弱,一時竟有些恍惚。

  「青竹不是說你恢復的很好嗎?怎麼還這樣虛弱?」沈凝微皺著眉走到裴書辭床邊坐定,「怎麼回事?」

  「沒事,恢復的是很不錯。」

  裴書辭淡笑道:「只是因為那毒頑固,所以要稍微久一點的時間來養,青竹小先生說過的。」

  「他很有把握,你別擔心。」

  沈凝還是皺著眉:「回頭我自己問他……對了大哥,我一直沒有問你,你那日受傷是怎麼回事?公主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

  裴書辭劍眉擰了起來,眼底划過濃濃自責:「她當時落到了元蓮生手上,我追過去的時候,元蓮生那些人以她為人質。」

  「然後……然後……」

  他難以啟齒起來。

  沈凝好奇地說:「是被那些人劃傷的嗎?」

  「不是。」

  裴書辭僵硬地說道:「我的箭射傷的。」

  沈凝怔住,下一瞬難以置信地說:「你的箭?你的箭為什麼會射到她的臉上,大哥你——不對!」

  「我仔細觀察過公主的傷口,不是箭頭劃傷的,是匕首?」

  「是匕首,但的確是因為我射箭之顧。」

  裴書辭喘了口氣,語氣僵硬地說道:「當時那些人的刀抵在公主的脖子上,以她為人質拖延時間。」

  「我本與他們在談判周旋,想著找機會救回公主,可誰知他們忽然動手,竟要取公主性命。」

  「我情急之下放了一箭,將那滑向公主動脈的匕首射偏,可那挾持公主的歹人在關鍵時刻躲了一下。」

  「便導致我射偏了匕首,卻劃到了公主的臉。」

  沈凝皺眉說:「他們約莫挾持公主是拖延時間,讓元蓮生逃走,等估算元蓮生大致安全之後,便殺了公主。」

  「她是三殿下唯一的妹妹,公主是你的妻子,她若死了你難辭其咎,到時候我們和三殿下也必生嫌隙。」

  裴書辭點頭:「的確,這些人好歹毒的心腸。」

  沈凝沉默了會兒,又問:「那你這肩膀的暗器是怎麼回事?」

  「射飛匕首之後就動起了手,被暗器給傷到了。」

  沈凝追問:「你是不小心被暗器傷了,還是保護公主的時候被暗器傷到?」

  「你問這個做什麼。」

  「難道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並不是。」

  沈凝直接道:「怎麼不重要?你不小心被暗器傷了,那是你太差勁了,竟然被幾個小毛賊傷到!」

  「你如果是保護公主的時候被暗器傷了,那你是英勇無畏保護妻子的好丈夫。」

  「這中間那麼大的差別!」

  裴書辭:「……」

  他看著沈凝,露出很不自在的神情:「區別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