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青州權家

  他們幾乎所有人在這朝中與人鬥智鬥勇,拉扯浮沉,都是為了容煊有朝一日正位東宮,奪嫡上位。

  可現在容煊這般——

  宮中皇后一人抵擋一切。

  宮外朝中容澈縱橫謀劃,腹有乾坤。

  外圍兵馬有沈敬軒,還有安南也在支撐。

  竟然是別人把一切都做的太好,讓容煊太過高枕無憂以致如今?

  容澈眼底也流露幾分複雜:「其實這幾年我不是沒有提醒過皇后娘娘,但容煊性子已成定局,難以改變。」

  看沈凝的眉心下意識地皺的更緊,容澈輕拍著她的肩頭,攬她入懷,溫聲安慰道:「雖說難以改變,但也並非完全改不了。」

  「我們此行出京,可請一位先生入京,來為容煊醫一醫他那頑疾,好好學一學為君之道。」

  沈凝立即問道:「誰?!」

  「青州,霍哲。」

  「霍哲……這個人我好像聽過,但具體是在何處聽到的,我記得不清楚了。」沈凝蹙起眉頭快速思忖起來。

  「霍哲、霍哲……」

  容澈正要為她解惑,沈凝猛地坐直了身子:「是從容子安口中!」

  容澈微怔,「容子安竟也提過他?」

  「提過的,只說了幾句而已,是和喬遠舟說的,聽起來那霍哲是個極有能耐之人……你也知道他?他是什麼厲害人物嗎?」

  容澈沉吟片刻,與沈凝說道:「這個人的確有能耐。」

  當下便將霍哲之事告訴沈凝。

  數百年前,前朝治下盛世太平,河清河晏,思想開闊。

  因而湧現出諸多思想派系。

  其中便有人自成權家,專門鑽研君道,研究帝王之術,還曾著書立說。

  沈凝怔了怔,「我倒是知道數百年前曾有百家爭鳴之象,但這個權家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研究君道,研究帝王之術……等於教人做皇帝,那龍椅上的人能坐得安穩嗎?」

  「的確。」容澈頷首:「鑽研帝王之術當真十分大膽,更大膽的是還著書立說,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當地官府將那權家之人拿下,判了大逆之罪,意欲就地正法。」

  「但當時在位的皇帝恰逢聽到了這件事情,對權家之人很是好奇,便下了一道聖旨,讓官府押解那人入京。」

  「後來帝王召見,問他君道帝王術。」

  「那人一番見解得到帝王的肯定,之後便留在宮中,被奉為帝師。」

  「前朝每一位皇帝都有帝師,都是那創立權家之人的弟子,而後弟子再收弟子……」

  「前朝皇帝的帝師,少的時候一位,多的時候達到十數位。」

  「帝師是皇帝最親近的人,幾乎可以影響皇帝的決斷,隨著年深日久,帝師也成為了皇帝一人之下,百官、百姓萬萬人之上的存在。」

  「人心不古……」

  容澈頓了頓,唇角微勾,又緩緩說道:「權勢名利誰人不愛?帝師擁有的權利太大,便參與分權、干預帝位繼承人的選擇。」

  「以至於蒙蔽聖聽,攪亂朝堂,使得前朝飛速滅亡,神仙難救。」

  「前朝滅國之際,便有忠臣帶人沖入帝師宮,將所有權家子弟斬殺殆盡,以泄滅國之憤。」

  「從此權家也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沈凝緩緩點頭:「原來如此,那霍哲是權家傳人?當年帝師宮有人,因什麼機緣逃過一劫?」

  「畢竟那是百餘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也查不到那麼清楚。」

  容澈說道:「我分辨他是權家傳人,是因為他的書。」

  「這些年我看了許多許多書,聖人之學、經世之學、農學醫學雜學……都看了一番之後,無聊之下便讓槐伯尋一些雜書來。」

  「便瞧見了那麼一本傳奇話本,裡面人物行事風格頗有權家之象。」

  「我曾讓槐伯和無影樓的人追查過那人,才知那人是青州霍哲,青州官學內的一名夫子,在青州頗負盛名。」

  「凡事他提點過的學生,每每金榜題名。」

  沈凝說:「那這個霍哲很有些本事了……或許是前朝帝師和權家鬧出了滅國之禍,所以他現在也不搞什麼權家和帝師之說,低調謙和了起來?」

  「這樣的人,原本找出來給教導容煊就正正好,可是現在——」

  沈凝的臉色又變得複雜起來。

  霍哲和容子安有些關聯。

  說不準不但不能用,還有可能是個什麼麻煩。

  容澈輕拍沈凝的手背,淡聲說道:「不著急,等我們出京,找機會去到青州再說。」

  沈凝如今也只得點點頭。

  她深吸了口氣說道:「要是能記得當初容子安說了些什麼就好了。」

  可那時候每天飄蕩在外,見很多人,聽很多話,實在是記不得了。

  容澈輕笑著捏了捏沈凝的臉頰,「你能提到霍哲和容子安有聯繫,已經是不得了,能幫到大忙。」

  沈凝撇了撇嘴,嘀咕一聲:「你總是會說話,來來來,我嘗嘗嘴巴是不是抹了蜜?」

  話落她便湊上前去,重重的吮了容澈的唇瓣一下,還稍稍啃咬,真當他嘴巴是糕點一樣品嘗。

  容澈輕推了她一下。

  沈凝不高興了,「幹嘛幹嘛?才成婚三日你便不要我親近了不成?我晚上不讓你上床哦。」

  容澈無言,雙手扶著妻子的腰,配合地讓她在自己嘴巴上無情肆虐。

  片刻後,沈凝賴在容澈懷中,「哎,你這唇為何這般又軟又涼?嘗起來還真的有點香甜的味道。」

  容澈:「……」

  坐在車轅上充當車夫的崔彥軍額角經絡直跳,臉也黑了大半。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了……最近怎麼這般放飛?

  難不成是異魂又回來了?

  太大膽了!

  這時候沈凝又說:「不過我也不知道別人的唇是什麼滋——哎呀!」

  車內的沈凝怪叫一聲,聲音很是曖昧。

  崔彥軍失控地翻了個白眼。

  不用想都知道,是自己殿下做了什麼過分之事了。

  就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很過分!

  他原本都沒有成婚的想法!

  但是最近這大半年裡,齊二天天抱著溫香軟玉入眠,主子們更是不知道收斂。

  他這個忠心的護衛卻要每天站在外頭守著主子安全,風雨無阻……

  他現在真的很有些衝動。

  自己也需要一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