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母親還活著

  「陛下?」

  裴皇后淡漠地說道:「陛下每日政務繁忙,還有蓉妃的胎……他怎會有空來與本宮說這個?」

  「這事本宮是問了衛文清。」

  沈凝:「……」

  裴皇后睇著沈凝,「怎麼你忘了衛文清是本宮請進京城來的嗎?」

  那幾日凌貴妃和五王之事有了旨意之後,裴皇后便十分擔心容澈的身體。

  還讓容煊準備了不少補品和好藥,叫來衛文清詢問,可有用得上,以及容澈身體具體如何。

  衛文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實話與裴皇后說了。

  裴皇后聽到後鬆了口氣,也很是氣惱。

  只是事情已經到那個份上,她自不可能當場發作戳穿沈凝他們。

  於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事態發展。

  到如今,是已經過去有些時日。

  她瞅著機會也算得當,才叫沈凝入宮問話的。

  「好吧。」

  沈凝真誠地說道:「還請姨母一定不要再生氣,真的不是故意欺瞞您,是事情到了那般份上,已經沒了辦法,只能——」

  「好了。」

  裴皇后擺手,「叫你來也不單單只是為了你們這件事情。」

  「姨母還想問太后壽宴那晚,五王和容煊,以及碧波台的事情吧?」

  「不錯。」

  裴皇后看著沈凝,「當晚的事情,查了一番並沒有查的一清二楚,陛下也不願和凌貴妃母子大動干戈,處置的含含糊糊。」

  「容熠到底怎麼到的碧波台,又怎麼和那黃姑姑攪在一起的?」

  「你當時出去了一會兒……是不是你?」

  沈凝點點頭,「姨母敏銳非常,那天晚上的確是我。」

  裴皇后皺眉,催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

  沈凝當即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前因後果一併告訴了裴皇后。

  當裴皇后聽到原本是算計容燦和容煊在碧波台出事之時,整張臉上陰雲密布。

  「兄妹亂倫是何等醜聞,一旦事發被當眾捉住容煊、容燦前途毀於一旦。」

  「本宮這個中宮皇后也要落個教導無方的名頭被人指點——」

  「如此惡毒的計謀!」

  沈凝的面色亦沉重起來:「我發現時也氣壞了……那時候時間緊迫,提醒了容煊和容燦,又不想放過容熠。」

  「所以我讓容煊找人把容熠騙了出去,然後又引了那黃姑姑過去,才成了那晚上眾人知道的情況。」

  裴皇后面色沉沉,眉心輕擰。

  想起那晚上的一切,只要稍有不慎,如今已經是萬劫不復了,一時間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觸。

  沈凝這時又說道:「他既想出那等陰毒手段坑害別人,自己便也該吃一吃苦頭,只是當時時間不夠,否則也要他嘗一嘗前途盡毀,萬劫不復是什麼感覺。」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裴皇后深吸了口氣,拍了拍沈凝手背,「吸取教訓,以後定要更加謹慎小心才是。」

  「嗯。」

  沈凝點點頭,「小心謹慎是要的,但是咱們與五王一黨註定不可能和平相處,要是有個法子能一勞永逸就好了。」

  裴皇后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的確,本宮也想一勞永逸,可是陛下那邊……你知道凌相的要緊。」

  「就因為一個凌相,這些年來才讓凌貴妃和五王一直勢大,以至於能挾制太子——」

  「如今凌相併不在朝中,但負責的水利之事極為要緊,事關國本。」

  「想要動凌家,咱們還需得看陛下的心意,否則不但動不了,還會弄巧成拙。」

  沈凝深吸了口氣:「這個我也明白,那咱們就謹慎些,走一步看一步……」

  其實她們兩人都知道,凌相亦是景和帝心中芒刺。

  只是沒有到動的時機。

  這樣的時機,不好有,需要一點機緣。

  這始終是個複雜深沉的問題。

  沈凝和皇后說了兩句之後,便不再多提,轉而說起一些雜事。

  片刻後,沈凝欲言又止地問:「姨母,您先前曾與我說過,有時間會和我說一說和望月山的淵源,如今……不知能不能說?」

  裴皇后原本神色平靜淡笑,此時聽沈凝問起這個,那面上笑容微微一頓,緩緩收斂。

  沈凝抓住她的衣袖,輕聲說道:「姨母,您跟我說一說吧,我實在好奇……先前容澈與我說起一點靜海之地的舊事。」

  「多年前曾有個女俠,和靜王……交情匪淺,是不是我母親?」

  「我上次還在東烏館外聽到衛先生和陛下說,有人要醒了,姨母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裴皇后看著焦急詢問,滿臉好奇的沈凝,長長地嘆了口氣,「那些事情啊……其實姐姐的舊事,本宮知道的也並不清楚。」

  「這不是推脫之詞,凝兒該知道,本宮比姐姐小了九歲,姐姐出門遊歷天下之時,本宮尚小。」

  「許多事情都是聽後來別人說起……」

  「那靜海之地的女俠是不是姐姐,本宮也不好說,但本宮可以確定地告訴你,衛先生口中那個要醒的人,的確是你的母親,本宮的長姐。」

  沈凝張了張嘴,腦中嗡了一聲,轟鳴起來。

  既覺無限驚喜,又覺得不可置信。

  從她記事起,便被告知母親已經亡故。

  亡故的原因是傷重不治。

  京郊還有冀州侯墓,每一年沈敬軒都會帶沈凝前去掃墓,祭拜母親。

  沈凝早已接受母親永遠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一生都只能從畫像之中瞻仰母親的遺容。

  可如今裴皇后告訴她,她的母親還活著,而且快醒了!

  驚喜之餘,沈凝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為何……」

  為何明明活著卻要說她死了!

  裴皇后又是一嘆,「當年姐姐的身體的確是油盡燈枯了,是那個人,說帶姐姐去望月山,他或許有辦法能尋得一線生機。」

  「那個人是誰?」

  「一個叫做玉修緣的人,是姐姐的結拜兄長,也就是衛文清的師父。」裴皇后說著這個人,眼底閃過幾分複雜之色。

  「那是個半神半仙之人,這世上之事,似乎沒有能難倒他的。」

  話至此處,裴皇后笑了笑,笑容之中卻似帶有嘲弄之意:「等你見了他,可以問問他,他和姐姐相識的時間久,對姐姐的事情也知之甚深。」

  裴皇后說著看向沈凝:「成了婚便去望月山一趟吧,讓衛文清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