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無非也是此情此景,感慨一二罷了。
她將自己投入容澈懷中輕聲說道:「有你,有皇后姨母,有父親、煊兒這麼多的人在身邊,我便知足了。」
容澈笑著撫了撫她的發。
其實他心中亦有些不安寧。
但他的不安寧,和沈凝心中因為天氣生出的感觸不同。
容子安離京了。
走的利落也乾脆。
並且之後的這一段時間裡,容子安一點動作都不曾有過。
這實在不像容澈了解的容子安。
容子安那個人……
有城府有心計更有耐心,如果他是太子,或者是有容熠那樣的母族背景,只怕容煊都難以和他抗衡。
這樣一個人,卻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京了嗎?
因為沈凝當初給了半月吟的解藥與他,所以感激涕零,真的不打算找自己和沈凝的麻煩了?
可是沈凝浪費了容子安的銀霜寶蘭。
亦抓了容子安的紅狐。
那半月吟之毒,必定讓容子安吃盡苦頭,也是自己下在容子安身上的。
這種種事情,早已無法探尋緣由。
因為每一件事情所導致的結果都十分嚴重。
緣由已經毫不重要。
沈凝那時覺得,容子安亦是異魂之事的受害者。
容澈不否認這一點,但所有一切事情的嚴重後果堆積再一起,註定了他和容子安之間明槍暗箭,不死不休。
那麼容子安現在這麼靜悄悄地離開,會有後手嗎?
毒是容子安的拿手本領。
但如今衛文清在側,府上吃用的一切東西都小心備至,沈凝與容澈都不曾出過府。
下毒他沒有任何機會。
那麼,就只剩一件事情了——挑撥反間。
容子安以前就做過,並且不止一次,那是他的拿手好戲。
而挑撥離間之後,引發的種種後果,有時候比直接要了誰的性命更加讓人痛不欲生。
會是什麼樣的挑撥?
容澈忍不住攬緊了沈凝的肩膀,眸色暗沉。
「阿澈?」
沈凝輕輕推他,「你這是怎麼了?想到了什麼?」
「……」
容澈眸光一閃,沉吟一二,還是直言道:「想到容子安。」
當下他將自己的想法與沈凝說了說。
沈凝聽的微微一怔,捏緊了容澈的衣袖,「我們先前猜測,他給你下白雪寒梅是陛下授意的,說明他與陛下之間存在密切的利益往來。」
「白雪寒梅是他的毒,他的醫術又那麼好。」
「你說……他會不會猜到你並未病入膏肓,生死一線,然後以此做後手,向陛下告密?」
所有人都說容澈不行了,連衛文清都告訴景和帝。
容澈這身子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是個不相干的人說容澈是裝的,恐怕景和帝也不會多想。
但偏偏那個人是容子安。
是最了解白雪寒梅的人!
沈凝猛地翻身坐起,臉色難看,「如果陛下懷疑,那你是欺君——」
他們婚事生變都不要緊,反正早已親密無間。
經歷了這麼多,他們二人相互之間心靠的更緊密,成婚只是走形式而已。
但若被景和帝發現欺君發作起來,無論是太后還是皇后,都干預不了。
「別緊張。」
容澈輕握住沈凝的手,溫聲說道:「這都是我們的猜測,而且……也不是無法可解。」
沈凝心道:如何能不緊張?
這並非小事。
只是看容澈神色平靜,似是胸有成竹,沈凝自然也不會焦急慌亂地叫嚷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靠近容澈問:「如何解法?」
「這個麼……」
容澈說著,也靠近了沈凝一二。
她離自己實在是太近了,呼吸淺淺,氣息幽香撲在容澈的臉上。
這兩日他無論白日黑夜都安分的很。
此時貼的這般近,心念晃動之下,容澈低頭親了親沈凝的鼻尖。
沈凝一愕:「在說正事。」
「是。」容澈的手握住沈凝纖細腰肢,指尖隔衣輕輕摩挲,「原本假裝病弱便是權宜之計,只為當時陛下宴會上金口玉言,定下婚期。」
「這種事情,外面傳的沸沸揚揚,所有醫者口徑一致。」
「但是咱們那位陛下,素來就是極為多疑的,其實我有想過,他懷疑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因為蓉妃忽然懷孕了,陛下高興,倒是沒多少心思放在我這件事情上,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順順噹噹拖到了現在。」
他一邊輕吻著沈凝的眉眼,指掌游移不停,一邊也不忘給沈凝繼續解惑。
「但這事遲早會被陛下知道。」
「因為我不可能真的幾個月內丟了性命,我會活的好好的。」
「所以我早琢磨過應對之法……這次容子安若以此為後手,那我便見機行事。」
沈凝一邊認真聽著他說話,一邊縮著身子躲避他惡劣的撩撥,一時氣喘吁吁,「萬一陛下直接發作,問罪——」
那哪裡還有見機行事的機會?
「乖凝凝。」
容澈吻上沈凝的唇瓣,聲音低沉:「事情敗露他的確會非常生氣,但還並未到對我不由分說就發作的份上。」
「那……」
「凝凝,其實先前有一次,你在清芷榭換衣的時候,曾與黛月說身前沉重十分困擾。」容澈攬抱沈凝入懷,唇瓣貼於沈凝耳畔,聲音低啞。
「你真的太會長,得天獨厚,鍾靈毓秀。」
隨他話音落下的,是他那隻帶著薄繭的大手。
輕薄的衣裳脆弱的很,擋不住他的惡劣。
沈凝驚喘了一口氣,腦中迷糊,緊緊揪住容澈身前衣襟。
他方才說什麼?
他會見機行事,那就是心裡有數了。
那、那……便先不必追問了吧。
沈凝茫茫然靠在容澈身前,細長好看的手指拉扯著他的衣領。
清涼好看的指尖落在容澈微露的肌理上,似試探似好奇。
容澈低笑:「凝凝學壞了。」
「嗯?」
沈凝雙眸微抬看著他,還是一張青澀茫然的臉,但那眼神卻分外迷離,魅惑人心。
容澈把她放倒在榻上,用自己的身子擋去冷風溫暖她,一手拉開自己的衣襟,牽著沈凝的手放到自己身前。
「碰吧,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隨你想如何碰便如何碰。」
容澈話音剛落,忽然眉毛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