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求符求心安

  藥瀅雖然救醒容澈,也說了句他沒什麼事。

  但不解釋前因後果。

  給出的答案如何讓沈凝安心?

  這幾日她和容澈在這蘭台閣內同寢同食,看似一切輕鬆順意,實則心裡繃著一口氣。

  才在聽到崔彥軍稟報外面流言肆虐,說容澈半死不活的時候心中更加焦慮,想到求符求安心來。

  此時見到能對自己有問必答的衛文清,哪裡還能冷靜的下來。

  衛文清溫和道:「殿下與我說過了,應當是你先給他服用丹藥,後來又餵了你的血。」

  「這兩樣都是大步之物,與殿下體內的毒,和殿下服下的冰靈丹相互作用,導致人昏迷了。」

  「我已經仔細檢查過殿下脈搏,也飛針入脈探尋過,確定沒有問題。」

  衛文清看沈凝面色還有些擔憂,又說道:「殿下是師妹的未婚夫婿,便也算我親近之人,我自然會用自己所有能耐照看,亦會對師妹知無不言。」

  他如此一說,沈凝緩緩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

  宋懷明淡哼一聲,「這要是我告訴她,她定然是不相信的,也便是先生——」

  沈凝與宋懷明積怨已久。

  而且這一次容澈「半死不活」用的是宋懷明的藥,沈凝心裡免不得遷怒。

  此時聽他的聲音都覺得難以入耳,當即轉頭冷笑道:「你醫術不精我才會不相信你,我師兄醫術通神,我當然信他。」

  「你不也要圍在我師兄面前討教嗎?」

  宋懷明:「……」

  一口一個「我師兄」,真是夠驕傲,夠高高在上的。

  宋懷明勉強扯了扯唇,知道自己惹不起她,直接不吭聲了,並且非常有眼力見的起身,「我還是先走吧,免得被某些人罵的狗血噴頭。」

  容澈淡漠地「嗯」了一聲。

  沈凝可沒空理他,一屁股坐在衛文清身邊的凳子上,「那現在阿澈的情況,是要七七四十九天藥氣過了才會完全恢復嗎?」

  「是。」

  衛文清點點頭,「期間會十分虛弱,面色、脈象等,都會有油盡燈枯之勢,但本元穩固……每日可運氣調息,練一練我先前教的吐納之法。」

  「我這一次上九凝山,採到一種藥,或許對殿下的寒毒有些用,我最近會認真研究一番。」

  沈凝大喜:「師兄,當真嗎?」

  「當然。」衛文清微笑道:「等確定了,我便著手為殿下徹底拔毒。」

  沈凝喜不自禁,只因這個人是衛文清,與沈凝而言十分值得信任。

  哪怕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幾句。

  他所說的內容也絕對不會是隨意亂提。

  容澈亦有些激動,「有勞先生了,先生如有任何需求,可告訴我,我會全力滿足。」

  「嗯。」衛文清點點頭,又交代容澈一些注意事項。

  他起身離開的時候,沈凝追了兩步:「衛師兄,陛下可能會召見你。」

  如果只是尋常江湖神醫,景和帝或許不會過問。

  但沈凝知道衛文清和景和帝有些私交,景和帝亦明白衛文清的本事,怎會不探問一番容澈的真實情況?

  衛文清回頭,淡淡笑道:「我明白師妹的顧慮,我既是你師兄,自然一切向著你,我知道如何應對。」

  沈凝感激地說:「多謝師兄……師兄對我和阿澈這樣用心勞力,我真不知道如何報答。」

  「師妹能平安喜樂,便是最大報答。」

  衛文清笑了一聲,轉身離去。

  沈凝忽然又想起法光寺的事情來,快步追上去,「師兄,還有一件事——」

  衛文清不見任何不耐,轉身面對沈凝,耐心問:「何事?」

  「是這個……」

  沈凝把袖袋之中的中平之簽遞給衛文清,「聽聞師兄博學廣見,除了醫術了得,星象占卜,奇門遁甲,各家學說也多有涉獵。」

  「所以我想問一問師兄,我這簽。」

  「我今日在法光寺求了三次,都是這中平之簽,而且……」

  沈凝頓了頓,朝著門前的守衛看了一眼。

  容澈上前:「崔彥軍,讓他們都退遠一些。」

  崔彥軍應了聲「是」。

  很快院中守衛退出去,只留崔彥軍一人守護在廊下。

  這時候沈凝才緩緩開口,將自己做鬼魂飄蕩之時,無法進入法光寺之事告知衛文清,求個解答。

  衛文清沉吟片刻,皺眉重複:「法光寺……」

  沈凝將方位告知衛文清。

  衛文清點點頭:「這佛寺我第一次聽人提起,也不好說,改日我去瞧瞧,可有什麼頭緒,再告訴師妹。」

  沈凝亦點頭:「好……那就勞煩師兄了。」

  「不客氣。」

  衛文清笑道:「至於師妹這中平之簽,我以為不必太放在心上,中平之簽,便是盡人事聽天命,隨機應變即可。」

  沈凝又點了點頭:「好,多謝師兄。」

  衛文清這回沒有直接轉身,反倒問她:「還有別的要問麼?」

  沈凝不好意思地搖頭。

  「好。」

  衛文清笑道:「如果有事,派人通知我,我再過來。」

  他走後,沈凝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簽,收起來,又拿出平安符,「我這兩日不是做了個小荷包?把這個符裝在荷包之中,你戴著。」

  「好。」

  容澈雙手扶握沈凝手臂之上,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凝凝這般為我用心,我定然日夜不離身的戴著。」

  沈凝沒空理會他油嘴滑舌,拿出繡好的小荷包,把平安符裝進去。

  其實求符更多是求心安。

  她知道,真的事發臨頭,符並不會有用。

  她現在卻也只能為容澈做這一點。

  這世上,太多力所不能及之事,只能眼睜睜看著了。

  將符仔細地揣在容澈懷中後,沈凝靠近他懷中,「阿澈、阿澈,你說陛下什麼時候召見衛先生?」

  「大約這一兩日不會。」

  容澈手臂攬在沈凝肩背上,輕拍著,「他為蓉妃懷孕高興著呢,再加上打壓了凌貴妃和容熠……容熠原本手上有差事,現在需要人接替。」

  沈凝說:「他很喜歡容煊,一直扶持教導,但我感覺這次他也不會讓容煊接替那些事情。」

  「當然了。」容澈勾唇笑笑:「容熠手上的那些事情油水極多,牽扯人員、關係網絡複雜。」

  「因為容熠有凌相撐著,各方勢力給面子,先前才會派容熠去。」

  「其他皇子上手都是自討苦吃,他疼愛容煊,怎麼會讓容煊去受那些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