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壓制著沈凝,貼的極近。
捏住沈凝雙手的那隻大手用了大力,拉的沈凝不由自主踮起腳尖來。
容澈俯下身,行為放肆過火,完全沒了君子風度。
沈凝甚至感覺到某些緊迫逼近,無法忽視。
「阿澈、阿澈……」
沈凝感覺他的手崩斷了後背的紅繩,頓時殘存的一絲絲安全感潰散成灰。
沈凝又羞又急之下,用自己僅有的一點點力氣,努力地朝著容澈懷中貼過去,企圖將春色暫掩,求饒道:「別這樣,放開!」
容澈聽而不聞,那小片布料擋不住他,安撫不了他的怒氣。
他一把扯下丟了出去,低頭。
「痛——」
沈凝哀叫一聲,心中也冒起了火,惱怒之下提膝朝容澈踹去。
容澈反應敏銳地避開。
兩人拉扯之下容澈朝後退了數步,但始終不鬆開沈凝的手腕。
沈凝身前沒了遮擋更是惱火,索性朝前撞入容澈懷中,用力一撲。
兩人滾到了床榻上去,床榻兩側的緋色輕紗床帳都掉了下來,把二人卷了個嚴實。
「容澈!」
沈凝怒火上涌,冷聲呵斥:「你把我弄疼了!你發什麼瘋?能不能講點道理!」
此時沈凝撲在容澈身上,輕紗擋不住她身前春色。
可是自己的手還被容澈捏著,他是壓根不松。
沈凝又羞又氣,冷聲罵道:「放開我、放開!」
「……」
容澈怔了一瞬,眸中的陰戾和紅絲在看到沈凝脖頸、鎖骨、耳垂下方等處的紅紫痕跡之時,逐漸消散了兩分。
他扣住沈凝手的力道也便放鬆了些許。
沈凝立即掙脫,扯過輕紗把自己裹了個嚴實,退到好幾步遠處去,眸光怨怪地看著容澈:「你如今怎麼總是這樣!」
「有什麼是不能好好說的?」
「你衝進來一句話都不說,便對我——」
沈凝頓了一瞬。
她漲紅著臉色,想起方才容澈那放肆的行徑,怒意浮動之間,眼底也閃爍幾分屈辱傷懷,「你當我是什麼?」
「你想怎樣拿捏就怎樣拿捏?」
「我說不要你聽不到,我說你弄疼我了你也聽不到,你不聽我說話,你也不和我說話,你就只知道那麼對我!」
「你非要欺負我、非要欺負……」
沈凝越說越是心酸,眼底也逐漸浮起濃濃的濕氣。
她那般淚眼朦朧,屈辱心傷的模樣,叫容澈心中大痛。
「凝凝——」
容澈從床榻上翻身而去,快步走到沈凝面前去。
抬起手想要碰她一下,沈凝卻立即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
「凝凝……」容澈喉頭哽塞,壓抑地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也不想自己這般的暴怒。」
「我不想這樣失控,只是我看到你們走在一起,我受不了。」
沈凝忍無可忍地說道:「他是我兄長,我哥哥!」
偶爾吃一吃乾醋,沈凝從不覺得有什麼。
喜歡就會有占有欲,這種占有欲不分對男還是對女,是想要讓對方完全屬於自己。
沈凝對容澈也會有這種占有欲。
他若是多看旁的姑娘兩眼,與旁的姑娘多說幾句話,沈凝也會有點不愉快,然後陰陽怪氣地酸兩句。
但至多也便是如此,不會再多。
可容澈這樣發作,這樣欺負她……
並且這不是第一次,先前也曾有過,只是那一次因為容子安。
「凝凝你別這樣看我。」
容澈被沈凝眼底的怒火搞得心情很是糟糕,眼底原本散去的陰戾又開始凝聚。
他一步步走近沈凝,用力地握住沈凝的肩胛將她抱緊,一字字說道:「你是我一個人的,是我的姑娘。」
「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能這樣看我,不能——」
「放、放開!」沈凝大力地掙紮起來,也失控地拔高了聲音:「放開!我們是不能好好說話了是吧?你放手!」
容澈的心情本就沒有平復,被沈凝這樣抗拒,如何肯放?
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沈凝,一點不松。
沈凝也掙扎的越來越厲害。
兩人拉扯扭打之下,只聽得「啪」的一聲,容澈的臉歪向一側。
卻是沈凝失手一巴掌打在了容澈的臉上。
空氣瞬間靜默了下去。
屋子裡壓抑的有點窒息。
沈凝呼吸粗重,神色驚詫,瞪著自己的手不可置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容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相較於沈凝的驚詫,容澈冷靜的嚇人。
他呼吸平靜,面色也平靜,就維持著那被巴掌打偏了臉頰的姿勢。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眼底一片寧靜,似風平浪靜的海面,無波無瀾。
他沒有再看沈凝,默默地轉身往外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凝朝前邁了兩步,急切地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把我放開,然後我們好好說話,我沒有想到會打到你——」
容澈沒有出聲,一步一步往外走。
沈凝看著他雙肩下垮,那般落寞,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如同秋日裡冷風陣陣刮過,捲起滿地落葉,枯敗又荒涼。
沈凝的心裡驟然疼的厲害,又追了兩步:「阿澈……」
吱呀。
容澈打開了門,邁步而出。
陽光灑落,照著容澈的影子落在屋內。
沈凝還想再追,可是自己衣衫凌亂無法去追,等她轉身穿好衣裳出了房門之時,容澈早已經走了。
沈凝站在春錦閣的院中,思忖著要不要追過去。
可是她稍一側目,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落在腳下。
她雖是穿好了衣裳,但髮髻那般的散亂。
一定是方才拉扯的時候弄成這般模樣的。
她身前、鎖骨下幾處還在隱隱犯疼。
他那麼用力……
沈凝沉默了片刻,轉身回了房間。
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情。
那個巴掌是意外,她道過歉了。
可容澈完全不講道理。
「小姐。」藍星進來幫沈凝收拾,小聲地問:「咱們、咱們還去前面嗎?」
「去,怎麼不去?」
沈凝面無表情地說道:「前面狩獵還沒結束,我們當然要去,不然躲在這屋中做什麼?快點挽發吧。」
藍星連忙說「好」。
她挽發的手藝一般,便叫了平常給黛月打下手的小婢女來,三兩下將沈凝頭髮整理好。
沈凝便往前頭的廣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