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暗叫一聲糟糕。
先前下馬送裴書辭和狐狸進去，沈凝原本是想問一下情況，把狐狸安頓一下，然後便趕緊去換衣服，將容澈給哄一哄的。
結果進去多說了兩句話，出來容澈連影子都不見了！
藍星疑惑道：「小姐，你在說什麼糟糕啊？是覺得咱們不該中途直接離開獵場嗎？」
「不是。」
沈凝隨意地回了一句，快步往獵宮方向走：「不說廢話了，咱們直接回春錦閣吧。」
「回去幹嘛？」
「洗漱……換衣服。」
沈凝丟下一句加快了腳步。
身後卻在這時傳來宋懷明的呼喊：「嘿，小丫頭別跑的那麼快，等我一下！」
沈凝腳下不停，哪會理他。
宋懷明皺了下眉，三步並作兩步追到沈凝身前來把她攔住，「別這樣，咱們好好說兩句話！」
「……」沈凝不耐道：「我還有急事！」
「我就說兩句話——你幫我與衛先生說一點好話唄，我有幾個疑問想請教衛先生一下。」宋懷明難得朝著沈凝賠笑臉：「幫幫忙。」
他自己先前拜訪過衛文清幾次。
衛文清看起來是客氣隨和通達的人，但實則並不那麼好說話。
每當宋懷明想要發問的時候，衛文清就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宋懷明已經碰壁數次，現在也知道，自己是沒面子能叫衛文清指點一二的。
但沈凝顯然在衛文清這裡面子很大很大。
宋懷明現在毫不懷疑，如果沈凝開口，那衛文清絕對會鬆口，別說是自己請教他幾個問題，就是求他教一點看家本事都有可能。
看沈凝皺起眉頭，宋懷明連忙說道：「好歹我也救治容澈一年多，雖說不曾幫他完全解毒，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你便是看在你家阿澈的面子上，稍稍幫我說兩句話如何？」
「……」
沈凝沉默了一瞬，「我回頭想想。」
話落，沈凝側身躍過宋懷明，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
宋懷明撇撇嘴，喃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想當初沒有衛文清，沈凝便是有些脾氣，在自己面前也得忍著，好聲好氣地陪著笑臉，一口一個宋神醫。
現在可好，被這般棄如敝履。
*
沈凝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春錦閣，跟在身後的藍星都一路小跑，氣喘吁吁。
沈凝進房間的時候，招呼了一聲齊耘。
齊耘從暗處現身，「小姐吩咐。」
「你去看看殿下是不是回去了，快些去看，如果不在，那找一找他去了什麼地方。」沈凝交代完，進了房間。
藍星送溫水進來之後，沈凝洗了手，洗了臉。
又把外衣脫掉，只穿著蠶絲雪緞的輕軟中衣後，沈凝抬起手臂嗅了嗅，還把手臂伸過去給藍星讓她也嗅了嗅。
「有沒有什麼味道？」沈凝問。
藍星搖了搖頭：「沒啊。」
「真的嗎？」沈凝用力地嗅了嗅，喃喃：「那傢伙的鼻子比尋常人的靈敏，一點點氣息都能聞到呢。」
「我們都抱了狐狸，沒準兒是因為這個，所以我們自己聞不到那些怪味……可是這大白天的，又是在獵宮這裡，也不好沐浴。」
藍星這才反應過來，沈凝如此這般是為何——殿下潔癖的毛病犯了，不理人了？
藍星在心底暗自嘀咕，殿下一個男人，習慣如此的怪異。
以前殿下從不會為這個不理人，但現在殿下的性子……也實在是不好說。
「你再端一盆水來吧。」
沈凝走向床邊柜子，重新取出一身衣服來，一邊解中衣系帶一邊說：「快去。」
藍星只好點點頭退了出去。
平素都是黛月帶著小婢女們服侍沈凝穿戴洗漱。
如今黛月臥床休息，藍星有點木愣愣的，也忘了叫小婢女進去服侍沈凝，倒是自己打了水往房間送。
剛走到廊下正要呼喚「小姐」時，藍星聽得身後一串極輕極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意外地喜道：「殿下來了。」
容澈不應聲，走的極快，風一般從藍星面前掠過。
藍星只聽到兩聲「啪嗒」。
門被打開又被拍上。
下一瞬，藍星便聽到裡頭傳來沈凝的驚呼聲：「阿澈，你——幹什麼——」
藍星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站在不遠處的崔彥軍提醒道：「退遠一點。」
「說我嗎？」藍星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可是小姐——」
「聽我的，退遠點。」
崔彥軍下頜往外一點，「主子們打情罵俏，你識相一點別打擾，免得弄巧成拙，壞了事。」
「……」
藍星咬了咬唇，嘀咕了一聲「好吧」，端著水果然退到遠一些的地方去了。
不過退遠了也沒忘記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房間裡頭的動靜。
聽了片刻後，藍星臉色微紅，緊緊地咬住了唇瓣。
她下意識地看了不遠處，和她站的同樣遠的崔彥軍一眼。
發現崔彥軍面不改色，表情毫無變化。
藍星暗暗思忖，這傢伙是沒有聽到嗎？
照理說崔彥軍武功很厲害，耳力更敏銳，這個距離不可能沒有聽到。
但他這樣毫不色變……是聽習慣了嗎？還是自動過濾掉了？
*
房間內，容澈一隻大手捏住沈凝雙手手腕扣在頭頂，把沈凝強勢地壓在雕花的木製隔斷裝飾上。
一旁擺放盆景的花幾都被弄的跌倒在地。
容澈俯身，重重地吻著沈凝的耳垂。
那不規則的粗重呼吸，和曖昧的聲音就在沈凝耳畔響著，叫沈凝臉頰燒紅，羞憤無比。
「你、你鬆開！」
沈凝氣弱地掙扎著，無奈架不住容澈狂怒之下的力氣。
不但掙扎不開，反倒身子朝著他懷中一拱一拱，像是將自己送去他掌中由他處置。
容澈風一般進來的時候，沈凝剛將中衣除去。
她本想等藍星送水進來後，稍稍把身子擦拭一下再換上新的衣服然後去找容澈，結果容澈不由分說直接動手。
他似乎怒極、恨極。
靠過來便是暴風雨一般的親昵動作。
沈凝衣衫不整倒是給了他最大的方便。
現在他那隻平素握筆煮茶的大手，便落在如雪一般白膩的玉山之上，惡意地撥弄那玉山之巔的花朵，惹的沈凝陣陣顫慄，呼吸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