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賣容澈個好,以後有用

  阡陌又說:「而且太子還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大約是想先挑撥睿王和皇后,然後他再對沈凝動手。」

  「隨便他。」

  容子安神色冷漠,「他本就是該死之人。」

  不作死就死的晚。

  但按照現在容煌這般上躥下跳的姿態,完全是直接往閻王殿拔足飛奔的姿態。

  一個人想死,誰也攔不住。

  「這些年要不是主子幫襯,這個狗太子哪能熬到今日?」一旁的啞仆也極為粗噶難聽地諷笑了一聲,「他得主子襄助,勉強坐穩東宮。」

  「但他從不把主子的努力放在眼中,所有的功勞都是他自己運籌帷幄,出了錯便是主子辦事不力。「

  「這樣好大喜功的蠢貨……主子幫他到如今早都仁至義盡了。」

  「好了。」容子安神色淡漠地毫無所謂,「隨時留意著蘇家那邊的情況。」

  啞仆和阡陌同時領命應「是」。

  阡陌欠身往外退。

  容子安忽然間想到什麼,抬眸:「等一下。」

  阡陌止住腳步:「主子吩咐。」

  「你去將太子謀算之事,透露給睿王知道。」

  「這……」阡陌錯愕,難得多嘴:「這是為什麼?」

  她跟在容子安身邊多年。

  這些年來,容子安一直是和太子在一條船,容澈則是中宮一派,兩方勢力明爭暗鬥十分激烈。

  三年前沈凝「移情別戀」以及銀霜寶蘭事件之後,容子安和容澈仇怨更加深重,甚至進入了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如今雖然為蓉姑娘的事情合作,但也還沒有到把消息透露給那邊知道的情況?

  容子安漠然道:「賣他個好,以後有用。」

  阡陌怔了一下,不敢再多問退了出去。

  容子安快速翻看藥材目錄,腦海之中浮現自己離開鶴堂時,白鶴振翅,兩個鶴奴上前整理的模樣,唇角微微上勾。

  或許容澈不需要他透露這消息,也能完美應對。

  畢竟容煌這樣的蠢……

  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偶爾釋放一點點善意,也是為了自己。

  ……

  定國將軍府 東烏館

  衛文清的手指搭在容澈的手腕上,另外一隻手捏著容子安給的白雪寒梅配方在看。

  眉目疏朗,神色淡定。

  沈凝則滿懷期待地盯著衛文清,眼也不眨。

  在衛文清將搭脈的手指收回的那一瞬間,沈凝聲音緊繃地問:「如何?」

  「配方是對的。」

  衛文清一話落,沈凝心裡繃住的那一口也瞬間鬆了下來,她立即又問:「那、那如何解毒?先生可有想法了嗎?」

  「有一點。」

  沈凝錯愕:「有一點?為什麼是一點?」

  「凝凝。」容澈手腕收回的一瞬,衣袖簌簌落下,他牽住沈凝的手,拇指安撫地揉了揉沈凝的手背,溫聲說道:「稍安勿躁,等先生慢慢說。」

  「……好吧。」沈凝儘量控制自己焦躁的情緒,到容澈身邊坐定。

  衛文清說道:「若殿下是剛中了白雪寒梅之毒,那在下靠著這毒藥的配方便可以為殿下療毒,只是殿下中毒日久,先前已經用了一些療毒的藥材。」

  「但先前的醫者沒有毒藥的配方,療毒時所用的藥材有的對症,有的無用,有的也會適得其反。」

  「如此一來,寒毒在殿下體內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解毒之事也變得有些複雜。」

  沈凝面色焦急,便要追問現在該怎麼辦。

  但容澈十分冷靜,輕輕捏握沈凝的手,把沈凝為出口的焦躁都按了下去。

  沈凝只好深吸了口氣再度保持沉默。

  容澈頷首對衛文清說:「我這毒,先前是藥王谷的神醫宋懷明替我醫治,宋先生也曾說過,因為沒有配方,所以只能嘗試用藥。」

  「他的原話是,能解一點是一點,有的藥可能不太有用,也可能適得其反。」

  但他心裡有數,不會要了容澈的命。

  「這就是了。」衛文清點點頭,淡淡笑道:「藥王谷宋先生的名頭在下也聽過,醫術極為精湛……現在若要徹底地解毒,我需要知道宋先生具體用了哪些藥。」

  「還要知道用量。」

  容澈說:「這個不難,宋先生就在京中,我可派人去請他過來,不過今日時辰有些晚,可能要明日。」

  「什麼時候都可以。」衛文清笑道:「我每日空閒,隨時恭候。」

  離開東烏館時,沈凝的心情依舊有些忐忑,垂著眼眸,微微皺著眉頭。

  容澈瞧見她這樣憂慮的表情,握緊了捏在掌心的沈凝的手。

  等回到清芷榭內關上房門,容澈輕輕一拉,將沈凝擁入懷中,「別擔心。」

  「哪能不擔心呢?我剛才真想直接去把宋懷明拎過來,讓他說清楚講明白,然後再聽衛先生意思。」

  「欲速則不達。」容澈輕笑一聲,撫著沈凝的臉頰,「我已經中毒這麼久了,不差這一兩日。」

  沈凝看著容澈片刻,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嘴唇,什麼都沒說,沉默地投入容澈懷中,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

  隔日,宋懷明被容澈請到了沈府來。

  瞧著沈府的參天綠樹,繁花似錦,宋懷明誇張地笑道:「嘖嘖,哎呀,還是第一次走正門進來呢,真是太難得了哦。」

  沈凝和容澈走在前頭,當做沒聽到這些廢話。

  很快到了東烏館。

  宋懷明忽然驚奇道:「這是秋溟草嗎?」

  沈凝回過頭,就看見宋懷明走到廊下停在一個陶土的小花盆跟前蹲下,小心地撥弄著一盆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綠色植物。

  「是秋溟草。」

  一身青灰色素衣的衛文清從房中走出,手中羽扇輕搖,淡笑道:「宋神醫果真是見多識廣,連這樣的雜草都認識。」

  宋懷明站起身來,遲疑道:「衛先生?」

  「在下衛文清。」衛文清雙手微合,朝著宋懷明施了一禮。

  宋懷明連忙拱手回禮,「晚輩宋懷明,當不得前輩一禮……這秋溟草可是難得奇藥,到了先生這裡,竟成了雜草。」

  兩人頗有些後進見前輩,相互拜見、相互欣賞之感。

  沈凝認識宋懷明也有幾年了,第一次見到宋懷明對人這般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