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顧聿知昏迷

  顧聿知好像陷入了奇怪的夢裡,自己和霍元帥在荒山里跑,但跑著跑著,謝長史也追了過來,還有很多辛涼護城軍的人。💝😎  ✋👽

  他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就見他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每個人都格外熱情的喊著自己。

  「小殿下……」

  「小殿下快來!」

  他嘟著嘴,哼哼唧唧的表示:「我才不是小殿下呢!我就是殿下!」

  我才不小,我也可以上陣殺敵,我也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他撓撓頭,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這是哪裡來的底氣,竟會覺得自己能保護霍元帥!

  但很奇怪,這些人雖然在喊他,卻好像看不見他一樣。

  顧聿知追了幾步,就察覺到他們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謝長史,霍元帥,你們要去哪裡啊?我們不是一起的嗎?」

  他忽然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低頭一看,他身上的白狐披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暗紅色,濕漉漉的,就黏在他的身上,裡衣上也都是血,一個腳印橫在他的胸前。

  在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眼睛好像變成了透視眼,能清晰看到斷了的兩根肋骨。♤🎃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他呆愣愣的,血淚順著臉頰往下掉,身下瞬間變成了紅色的海洋。

  顧聿知喃喃道:「秦院判,我的肋骨斷了,能不能接好?我以後還能不能直起身子來呀。」

  他好痛呀!

  可是漸漸的,他好像看不見了,眼前一片漆黑,但辛涼護衛軍門的調笑聲還在耳邊。

  「小殿下說,到了客棧請我們吃京城的飯菜。」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據說裡面還有前朝御廚的學徒呢。」

  御廚學徒,那就是學徒也比普通的大廚厲害。

  眾侍衛一聽,頓時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對去客棧充滿了興趣。

  明明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顧聿知卻覺得格外難過,嘴角不自覺往下撇著,嘴裡無意識的喊著:「我看不見了,你們看看我呀!」

  「謝長史,霍元帥,你們在哪?」

  他摸索著一步一步往前,卻好像是在往湖中心走一樣,水位越來越高,身體越來越沉,那些聲音終於漸漸消失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了,顧聿知沒有焦距的眼眸中露出幾分驚恐:「謝長史,霍元帥!你們在哪!」

  他雙手朝著四周使勁揮舞著,喉嚨發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心底的恐慌幾乎要將他淹沒,哪怕嘴巴張大,也好像是喘不上氣一樣:「你們不要離開我,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我害怕……」

  「嗚嗚嗚嗚……母妃,我看不見了……」

  四周寂靜,連水流的聲音都聽不見,顧聿知緩緩收回手抱著自己,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好像這樣他才會覺得安全一些,嘴裡無意識的輕聲嘀咕著:「母妃,我好冷……」

  直到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出來,眼神空洞無意識地看著前方,絕望又孤獨的等著自己的死期。

  就在水要將他的頭頂即將淹沒的時候,顧聿知只感覺有兩雙手,刷得一下將他整個人都拔了起來,大量的空氣襲來,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胸口的劇痛讓他不得不蜷縮著身體,喃喃道:「是誰?」

  是誰來救他了?

  「殿下!」

  一雙大手輕輕放在他的頭頂,帶著熟悉又溫暖的感覺:「殿下,您怎麼讓自己變成這樣了?快回去吧?」

  謝長史!

  顧聿知瞪圓了眼睛,循著聲音轉頭,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他忍著劇痛高喊道:「是謝長史嗎?」

  謝長史沒有回答,另一雙手卻將他整個人都拔了起來:「殿下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嘛?小的不是教過您,要如何辨別方向嗎?」

  顧聿知刷得回頭,是霍元帥的聲音!

  他臉上頓時泛起笑容:「霍元帥,是你嗎?」

  可是不管他怎麼喊,霍元帥和謝長史都沒有回答,只是那兩隻牽著他的手遲遲沒有放開。

  謝長史和霍元帥牽著顧聿知不停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顧聿知渾身疼的已經喘不上氣的時候,他們兩人終於鬆開了手。

  「小殿下,我們在等你,快回來吧。」

  顧聿知被輕輕推了一下,他一抬頭,隱約好像能看到前方有一團光亮,本能讓他追著那團光亮不停往前走,下一瞬,他整個人跌入了光團之中,陷入了沉睡。

  陳典儀背著手,不停在床前走來走去,眉頭皺成一團,臉上滿是憔悴,眼睛裡全是紅血絲,下巴上青胡茬已經冒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甚至還帶著血跡,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他時不時往床前探頭,見顧聿知仍舊無知無覺,小臉蒼白,整張臉都凹陷了下去,又是一聲嘆息。

  秦院判正閉著眼睛把脈,好一會兒才將顧聿知細弱的胳膊放進了被衾之中,轉頭沒好氣看了眼陳典儀:「我在這把脈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你就已經嘆了不下十次氣了。」

  「陳典儀,若是你實在擔心,不如去看看謝長史和霍元帥吧!」

  一提起謝長史和霍元帥,陳典儀臉上的神色又難看了不少。

  那日他們找到人的時候,除了這三人,其餘侍衛全部犧牲,謝長史和霍元帥也僅剩一口氣在,秦院判沒猶豫掏出保命的藥丸,讓這二人吊著一口氣。

  小殿下看似沒有外傷,實則情況最為嚴重,肋骨斷了,秦院判當下不能判斷他這肋骨有沒有損傷的內臟,他的身體有沒有內出血的情況,根本不敢隨意挪動,就在冰天雪地里給顧聿知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隨後一行人快速往辛涼的方向趕,而袁世良則已經帶著人去了昌州,除去要帶謝長史需要的藥材過來,還要和齊文瀚報告這邊的情況。

  雖說是在挨近辛涼的官道上出的事,但現在辛涼還處於建設之中,罪魁禍首又是李延平,自然是去找齊文瀚的。

  今日早上,袁世良才帶著一箱子藥,風塵僕僕趕了回來,而顧聿知等人,還沒醒來。

  距離事發那日,已經有五日了。

  陳典儀心情能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