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淨臉。」小丫鬟擰了塊絲綢面巾,雙手捧給扶容。
豈料白丹一隻手伸來,將面巾打落在地,又把木架上裝著水的銅盆打翻。
白丹不屑地看向扶容道:「伺候她做什麼?一個賤人罷了,真把她當王妃了?在我們侯府都沒人伺候她呢。就是個下三濫的賤人而已。」
說著,又瞪扶容:「還不撿起來,把地打掃乾淨?」
王府的丫鬟們嚇得懵在當場,一時不知所措。
扶容坐著不動,唇邊冷笑。
「你在跟誰說話?」
白丹吊起眼角斜視過去,輕蔑道:「你說呢?跟我裝什麼聾子?趕緊的,把地這裡收拾好,不然一會兒我讓二小姐……」
一語未了,一隻青瓷茶盞指著她的面門直飛了過來。
「啊!」
白丹未及躲閃,被打個正著,臉上濺滿了茶水茶葉,鼻孔里淌下兩條血來。
她疼得直打顫,「你竟敢打我?」
話音剛落,又飛來另一隻茶盞。
白丹堪堪躲開,臉色慘白。
這賤人怎麼突然這麼大膽了,以前不管怎麼欺負她,她都不敢反抗的,難道是自以為嫁入王府,有了寧王做靠山,就開始囂張了嗎?
「賤人,別以為……唔!」
扶容抓起椅子,往她腿上狠力一砸。
還想欺負她!真是活膩了!
白丹大叫著砰然倒在地上,聲音顯得極為悽慘。
「怎麼回事?」
皇甫焌還在外面廊角上就聽見屋裡吵鬧,沉著臉進來,瞥了眼坐回到桌旁的扶容,又看向蜷縮在地毯上的丫鬟。
白丹爬起身來,跪在他腳邊,高聲哭叫道:「王爺救命啊!王妃怪奴婢昨天多嘴向王爺說了不該說的話,要殺奴婢!」
皇甫焌挑眉望著扶容。
扶容冷笑道:「我是想殺她,但那是她該死。」
「既然如此,」皇甫焌擺了擺手,吩咐門口的婆子,「那就把這個婢子拉下去,亂棍打死。」
亂棍打死?
白丹腦子裡轟的一聲響,渾身頓時冰涼。
「王爺王妃饒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扶容沒有言語,只是冷冷看著。
兩個婆子進來,拽著白丹便往外拖。
「王妃饒命啊!王妃!」
「且慢。」扶容終於開口,起身向皇甫焌道,「王爺,能不能將這丫鬟交給我處置?」
就這麼讓白丹死了,未免太浪費,怎麼說也得再利用一波再說。
皇甫焌皺皺眉,雖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不準。
「隨你吧。」
「多謝王爺。」扶容微微一笑,側眼瞥向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白丹,「先把她關進柴房,不准給水米吃喝。」
白丹抬頭瞪她:「你別太過分了!」
扶容冷叱道:「你想死嗎?」
「不……」白丹立馬訕訕地把腦袋縮了回去。
待婆子們將白丹帶走,扶容命人另打了水來洗漱。
皇甫焌則入了宮,待他回來,扶容卻感覺一陣古怪的煞氣直衝她的眉心而來。
她眉頭一擰,仔細一瞧,發現他身上多了點東西。
是一對和田白玉龍鳳紋杯和兩隻做工十分精巧的納福荷包。
「太子給我的,說是這荷包是由護國寺的道長請過福的,可當護身符用,希望這東西能為我添福擋煞。」皇甫焌道。
擋煞?
扶容蛾眉輕蹙道:「王爺,荷包能不能給我看看?」
「看什麼?」皇甫焌目露狐疑,不過仍是將荷包從匣子裡取出一隻遞給她。
扶容拿過來嗅了嗅,面色陡然凝重起來,「這荷包撒了紫蕈花粉,有毒。」
皇甫焌並不吃驚,只問:「你確定?」
「當然確定,」扶容點頭,「王爺若是不信,可以請太醫來查驗,不過,這種毒十分稀有,尋常的大夫倒也未必驗得出來。」
她沒有必要陷害太子……皇甫焌雙眸輕輕眯起,將荷包放回了匣子裡。
「此毒屬於慢性,只要不長時間聞到這股氣味,便沒有大礙。」扶容說著,狡黠一笑,「王爺不用惱火,太子給你下毒,他自己很快也會遭到報應的。」
皇甫焌挑眼覷她,「何意?」
扶容笑道:「之前在殿內時我看了看太子的面向,見他印堂發了深黑,等著看吧,不出三天必有血光之災。」
「要是,你說得不准呢?」
「王爺是要跟我打賭嗎?如果我贏了,就把你腰間那塊玉佩抵給我,如何?」扶容笑吟吟地指了指他玉帶上的碧璽靈猴獻壽靈芝龍紋佩,兩眼發光。
皇甫焌見扶容粉面桃花,一顰一笑皆嬌媚動人,不由心頭一動。
「這塊玉價值連城,你倒是會挑。」
扶容心中暗道,這玉可真真是上等貨色,自然是價值連城,對她的修煉極有幫助。
她得想辦法搞過來。
過了幾日,扶容隨皇甫焌進宮。
一路來至棲鳳宮裡,二人進正殿拜見皇后。
讓扶容有些意外的是,她那個好妹妹扶悅也在。
扶悅是皇后的準兒媳婦,自打與太子訂了親來,便經常進宮陪伴皇后。
然而扶悅看到扶容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比她更為震驚。
白丹那個飯桶!讓她給扶容下毒,她都下到哪裡去了?自己把毒吃了不成?廢物!
「放肆!」
在扶容跟隨在寧王身後,要下跪敬茶時,扶悅驀地怒吼一聲,疾言厲色道:「姐姐,你眼裡還有皇后娘娘嗎?竟敢穿著正紅來衝撞娘娘!昨日服滿道長才給娘娘算過一卦,半個月內不得見紅,否則會有血光之災,難道你不知?」
皇后看著扶容身上的絳紅金線繡牡丹紋袍服,皺了皺眉,面色驟然陰沉下去。
服滿道長是皇后養在宮裡的一位女道長,頗有些本領,這本不合規矩,但皇后一向信這些,道長不在身邊就心神不寧,疑神疑鬼的,皇帝也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不把你這身皮脫了去?」
扶悅臉皮繃著,眼底卻是壓著笑意。
沒把她毒死也好,日後自己有的是法子整得她生不如死!更何況寧王是個煞星,這賤人待在他身邊,能不能活過三天還不一定呢。
扶容身子一縮,仿佛受了很大驚嚇,小步小步挪著,躲到皇甫焌身後,拽拽他的衣袖。
「王爺,救我。」
皇甫焌嘴角一抽。
這女人可真愛演。
「扶小姐,你是在命令本王的王妃嗎?好歹也算是皇后教出來的,見了王妃不行禮,如此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