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懸賞令

  扶容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對一個人有好奇心的開始,往往也是愛情的開始。

  不過這也是後話,扶容的話也不是完全為了逗他,秦遠朝身上沒有邪氣,證明他氣運不錯,暫時沒有被邪氣侵襲。

  長此以往卻說不定了,尤其他與原主之間早有因果,扶容是不管不行。

  好在她軟著嗓子喊哥哥的殺傷力還是在的,皇甫焌彆扭了一會兒,倒也同意了。

  不過有一個條件,「帶上本王一塊去。」

  扶容立時挑了挑眉,「我記得我剛說完吧,你這些日子必須要待在家裡好好休息,不能到處走動,何況秦府……」

  她頓了頓,不知該不該把有邪氣一事告知皇甫焌,畢竟是秦遠朝府中的事情,算是隱私。

  但不說,瞞著皇甫焌好像也沒這個必要,扶容想著,忽然問:「我之前給你的符紙呢?」

  皇甫焌一言不發摸索著袖袋,動作忽然一愣。

  看他神色,扶容就猜到什麼,「是不是燒了?」

  男人從袖帶里捻出兩指灰塵,神情有些茫然,不理解倒也正常,扶容幫他拍打一陣,將灰燼都倒出來,一面嘆了口氣,「果然。」

  這下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扶容索性開門見山,「我之前循著一個可疑的人走走停停,去了秦府,不知是不是這個秦遠朝的秦府——但那個秦府,問題很大,連用作門楣的牌匾都有邪氣沾染。」

  扶容戳了戳皇甫焌的手臂,提醒他道:「你記不記得昨夜,你來找我之後沒睡好?想必也是邪氣作祟,要不是中間泡了藥浴,怕是問題更嚴重。」

  「更嚴重的具體程度到哪一種?」皇甫焌神色也嚴肅幾分,似是在衡量什麼。

  扶容想了想,刻意說得更嚴重點,「你可能會昏睡不醒,或者變成小兒心智。」

  話剛說完,扶容便開始給自己找補:「當然,一般不會嚴重到這個地步,但依你來說就……」

  她明智地閉了嘴,正是這種半真半假的話,才更好騙人。

  皇甫焌果然信了,不大高興的說:「早些回來。」

  扶容抿唇淺笑,回房收拾了一下,將之前用作寫符破咒的黃紙硃砂收好,便上了馬車。

  一路果然是熟悉的路線,看來那邪祟就在秦府,扶容想著,掀起車簾一角,吩咐車夫不要太引人注目,最好從側門尋人通報。

  馬車夫應是,扶容正要放下,卻再次看見一個熟悉身影——是她之前跟到一半跟丟了的婦人。

  這個婦人實在是太好認了,白天也這麼鬼鬼祟祟的,而且看方向是從……寧王府?

  是又和白丹搭上了線嗎?但為什麼要去秦府匯報呢,是秦遠朝的人?

  扶容狠狠皺眉,又意識到秦遠朝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難道是秦府有內鬼?不想讓扶容和秦遠朝見面的內鬼?會是誰呢……

  思來想後,扶容叫停了馬車,迅速喬裝一番,不動聲色混進人流中。

  那婦人一直低著頭,神色匆匆,看起來沒什麼存在感,路過的人即便被她撞到也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句責怪都沒有,像是被一團空氣撞了。

  扶容眼眸閃過一絲興味,這般體質可不常見,用作傳遞消息豈不是有點太大材小用了。

  出乎意料的事還不止這一件,扶容以為婦人是秦府的人。

  但她左拐右拐,竟然拐到了安定侯府的後門。

  有人出來迎接她,好在扶容早有準備,貼了符紙屏氣凝神,才聽得來迎接婦人的丫鬟問:「如何?二小姐和夫人很擔心。」

  那婦人慶幸一笑,「好消息呢,大小姐是在寧王殿下的監視下與秦二郎見的面。」

  「應該沒透露什麼情況吧?」

  婦人搖搖頭,「應該沒有,她說秦二郎離開得很快,我也看見了。」

  兩人說完,一前一後進了門,扶容眸色冷冷,倒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柳氏和扶悅摻和。

  原來這婦人不是秦府的人,白丹也只是為了讓她不和秦遠朝單獨見面,聽起來好像還是為她好一樣,但扶容可信不過柳氏母女。

  她匆匆轉身,回馬車的途中,恰巧看見告示欄上張貼的秦府懸賞令。

  扶容心念一動,接了榜,從「探望」變成「治病」,讓秦府開門的速度異常快。

  她尚帶著帷帽,不想透露自己何處學的玄術,來迎接她的人還是秦遠朝,並沒認出她來。

  一路穿過廊庭,秦遠朝有點激動,「舅母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犯病的。」

  一開始只是昏睡不醒,到後來整日整夜的說胡話,時常驚悸大叫。

  單聽症狀像是神經衰弱,可若再聯合這府中邪祟之氣來說,顯然沒有那麼簡單,扶容默念了一句道號,再問:「可以請其他醫師來看過?」

  「有,但查不出什麼原因,有人說是鬼上身,但請了道士、和尚來都沒什麼用。」

  與寧王府中的鎮定模樣不同,此刻的秦遠朝顯得有些焦躁,卻也有基本的條理在。

  想必舅母的病困擾他許久了,一路上好不容易趕來京城,卻發現已經耽誤了這麼久。

  白丹說秦遠朝前日才到的京城,也就是說第二日,秦遠朝就匆匆去寧王府給她作娘家人撐腰了。

  若是原主知道這些,想必在天之靈也能安息。

  扶容微微垂眼,不等想太多,地方已經到了,一開門,外頭還是春日溫和,裡頭忽然寒風徹骨。

  秦遠朝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一時古怪:「小妹,讓你們將火爐燒起來,怎麼沒有燒?」

  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冷了,附身的邪祟到了末期,會讓原本相安無事的周圍人也會察覺到不適。

  扶容臉色一變,快步衝進去,卻只看見一個說著夢話的老婦人——她面色紅潤。

  其他人見她衝進來,紛紛都有些驚訝,其中一個約摸十二三歲的女孩更是大叫起來。

  「——你是誰?兄長?兄長他是誰呀!」

  秦遠朝衝過來要將她拉走,一面說:「先生醫術高強秦某佩服,但閨房豈可擅闖,我府中還有女眷,實在不方便先生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