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離開安定侯府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整個侯府中,透著一股詭譎的氣息,她心裡思忖:是我想多了吧?
此時,安定侯府內的確不太平。
扶悅回到房間就開始發脾氣,她控制不住心裡燃燒的團團怒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之就是各種不舒服。
「砰!」
「嘩啦啦!」
不是摔東西就是砸東西,屋子裡的丫鬟都被嚇壞了:「小姐,那是您最喜歡的茶杯啊,您一會要心疼了。」
「誰心疼這些破爛玩意兒。」扶悅拿起茶杯就是扔。
茶杯正好落在柳氏的裙前,她只要再快一點進房間,就被杯子給砸重了,看著屋子裡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柳氏一個頭兩個大:「我的寶貝啊,你這是怎麼了,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瓷器,你怎麼就給扔了啊。」
「我喜歡扔,就扔!」
扶悅扔累了,在床邊坐下,餘光看向銅鏡里的自己,覺得自己面目可憎後,她起身來到鏡子前,打量:「這人,當真是我嗎?」
「怎的不是你了?」柳氏越來越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兒了。
扶悅看著鏡子裡的人,分明五官是自己,卻覺得格外的陌生。
她非常討厭這種靈魂跟肉體好似分離的錯覺,就連婚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試穿的,今日看到卻只覺得那些大紅色的婚服很刺眼。
刺眼?這這麼可以!
她要試穿很多婚服,要尋找到最適合的,可以讓她在婚禮那天,大放異彩的婚服的。可如今,手居然碰到都覺得燙手。
扶悅是著急了,著急自己的婚禮不能順利進行,更害怕現在的自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可她不敢跟任何人說。
生怕被人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娘,你覺得女兒美嗎?太子會一直喜歡我嗎?」扶悅抬手撫摸自己的側臉。
柳氏看著這張,跟自己年輕似的,近乎差不多的臉,笑眯眯道:「自然是很美的,太子必然是會很喜歡你。」
「當真?」扶悅將信將疑。
柳氏突然嘆了一口氣,試著安慰她:「悅兒,娘知道你這是婚前恐懼症,會有些不安,可將來你是太子妃,未來的未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人,不必這般驚恐,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柳氏想到了扶容,突然抱怨扶悅:「今日那麼好的機會,你可以使勁碾壓扶容,怎的,你只留了一會,就回房了呢。」
「切莫婦人之仁!」
……
一提到扶容,柳氏就絮絮叨叨說一大堆。
扶悅聽的腦袋疼:「娘,我不想聽你任何跟扶容有關係的事!」
「為娘也是為你好啊。你日後就是太子妃了,不必給她好臉色,應當讓她忌憚你才是……」
「好了,娘!你先回去吧。」扶悅只突然覺得柳氏聒噪得跟一直不斷地在叫囂的烏鴉似的。
她張開的嘴,就跟那嗷嗷待哺的鳥雀,看的扶悅非常不舒服。
心裡才安靜下來的焦躁感,再次席捲而來。
柳氏正說得起勁,扶悅又要趕人,她不高興的蹙眉:「你怎的越來越沒規矩了,娘說的都是為你好。」
「好了!不用你為我好!」
扶悅直接讓手下的丫鬟趕人。
柳氏走的匆忙,差點踩到那些稀碎的瓷器渣子而受傷,回去之後柳氏越想越不對勁,對身側嬤嬤道:「你有沒有覺得,二小姐有點奇怪?」
嬤嬤也有些這樣的想法,只是之前不敢貿然說出來。
她猶豫了一下後道:「夫人,二小姐的確是有點奇怪,性格跟以前換了一個人似的,好似有點過於患得患失了,而且跟夫人您,好似也沒之前那麼親密。」
「可不是嘛,她可是我生下來的!」
柳氏越想越察覺到扶悅性格變化很詭異。
嬤嬤生怕自己的話,影響了她們母女的情分,道:「老奴想著,二小姐應當是太著急婚禮的事情了,距離婚禮時間越來越近。」
「著急有什麼用,還不是得一樣一眼的來!」
柳氏心裡有了自己的判斷,她以為扶悅是快當上太子妃,於是開始飄了。
「我知道她為何如此惱怒,動不動就發脾氣了,還不是以前我管教的嚴格,現在她趁著自己還在定遠侯府的日子,想著作威作福一下,這是想要給我力下馬威呢!」柳氏氣呼呼的道。
嬤嬤一知半解,不明所以:「夫人,老奴倒是沒看出來啊。」
「哼,你的腦子,怎會明白她怎麼想。知女莫若母,她是我生下養大的,我自然知曉她為何變得如此。」
柳氏思量清楚後,覺得大腦一片澄明:「那日我無意中提了一嘴,等她做了太子妃,要好好提拔自己弟弟,那日後她就喜歡跟我甩臉色了!」
扶悅的弟弟扶瑜在外求學,如今扶悅要成親,他請假了回來參加姐姐的婚禮,此時還在路上,柳氏一直心心念念要見自己寶貝兒子。
這才那日,無意中跟扶悅閒聊的時候,提了一嘴。
她這兒子,不是勤勉之人,在柳氏心裡確是樣樣都好。
嬤嬤不敢亂吱聲了,只道:「或許這期間有什麼誤會。」
「不可能,不會有誤會!」
其實,扶悅身體出現問題了,她清醒的時候,能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好似發生了分析,含糊的時候卻是分不清的,只感覺自己昏昏沉沉幹什麼都提不起勁。
且心裡有一股,很強烈的要靠近太子的衝動。
想要在太子身上采才子的陽氣,奈何大婚之前,見不到人,她也不能去尋其他男子,體內的燥熱無處發泄,這才導致脾氣變化的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
皇甫焌見扶容回府的時候神清氣爽,走了上去:「王妃你這確定是從定遠侯府回來?」
以往,每次從那回來,她都好似一個裝滿了氣的球。
稍一碰,就好似要炸裂似的。
扶容微微緊了緊鼻子,眉開眼笑的歪著腦袋:「王爺你這表情好像是想要看熱鬧?不過遺憾哦,今日沒熱鬧可看!」
「我去定遠侯府一切正常,如同我所料的那樣,事情得一波三折!」
「那你還這麼高興?」皇甫焌不由一笑,他發現她挺有意思的。
扶容挑眉,回道:「苦中作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