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不可能。」男子愣了一下,隨即看著鳳瀟瀟的目光更為冰冷,但是卻帶了一抹希冀。
「我沒有騙你。」
話落,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面色有一些掙扎,一旁的人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湊近他的耳邊輕輕開口。
「大哥,你可別信這些人,他們就是為了讓你把陽草給交出來才在這裡胡說八道,等他們麻煩陽草之後咱們就出於被動了,畢竟咱們誰也不知道花朝是不是還活著。」
對於自己身邊的人,他還是比較相信的,至少比面前謝謝道貌岸然的官兵要好一些,於是冷哼一聲開口道,「你說還活著就活著,你在這裡信口雌黃就以為我會把陽草交給你了?大不了咱們今天就同歸於盡!」
裴兆年的身上湧現出來一抹不悅的氣息,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鳳瀟瀟卻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出聲。
抬頭看著對面的男人,微微動了動嘴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喉嚨間卻湧出來一股鐵鏽的味道,讓她心裡咯噔一聲,下一刻就吐出來一口血。
「你怎麼樣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裴兆年大驚失色,急忙扶住鳳瀟瀟,眼裡是從來沒有過的擔憂神色。
鳳瀟瀟本想開口安慰裴兆年說自己沒事的,但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只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緊接著就是無邊的黑暗。
「來人,把王妃給送到山腳下的帳篷里,晚月,去將大夫給找過來。」
這座山離永安城還有一段距離,把鳳瀟瀟送回去顯然不太現實,好在山腳下有他們之前安營紮寨的帳篷,先把鳳瀟瀟安置在那裡也不是不行。
「是。」
簡單的吩咐了一下,裴兆年就準備抱著鳳瀟瀟下山,一旁的晚風卻抿了抿嘴開口道,「王爺,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聞言,裴兆年轉過頭,眼裡的殺意讓那些人都有些心驚,以為裴兆年就這麼要大開殺戒。
沒想到裴兆年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了閉眼,將眼裡的戾氣給掩了下去,「先把他們圍在這裡,切記,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溜出去。」
「還有,要是陽草出了什麼問題,這群人也沒有必要再留著了。」裴兆年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這群人說的,說完之後,冷哼一聲就帶著鳳瀟瀟下山了。
只留下剛才的那個土匪頭子有些心亂如麻的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
他們剛才說了什麼,表妹居然沒死?可是他明明接到的消息是……
「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一旁的小弟有些慌了神,實在是裴兆年離開前留下的眼神太過於實質性,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後背已經隱隱的滲出來了冷汗。
「先等等,都回去,不要輕舉妄動。」現在情況對他們來說很不利,只有這樣才能保留住一線生機,萬一表妹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呢。
儘管知道這不可能,但是他心裡還是保留了一分希望。
裴兆年帶著鳳瀟瀟前腳回到帳篷里,後腳晚月就帶著大夫過來了,只不過大夫明顯是被他提過來的,落地時還有些氣喘吁吁的。
好在這幾天他也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只不過心裡有些鬱悶,衝著裴兆年行了個禮,就從善如流的走上前給鳳瀟瀟把脈。
幸好情況並不是太糟糕,大夫開了一張藥方,裴兆年點了點頭示意晚月下去抓藥。
「王爺,恕草民多言,王妃的身子現在已經極其虛弱了,要是再這麼折騰下去,草民也不能保證還能控制住王妃的病情,還請王爺慎重。」
聽完大夫的話,裴兆年的身子頓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鳳瀟瀟,當看到鳳瀟瀟蒼白的臉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的疼了一下,似乎有針扎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大夫離開之後,裴兆年又讓下人打了一盆水,給鳳瀟瀟擦了擦手和臉,這才站起身子朝著外邊走過去。
帳篷在,裴兆年看了看外邊,冷聲開口道,「幽一。」
「屬下在。」從暗處出來的幽一單膝跪地。
「去將花朝給本王帶過來,切記不能讓她出事。」
「是。」
寨子門口的事情他也知道,因此對於裴兆年這個命令並不覺得奇怪,應了一聲之後退了下去。
等幽一離開之後,裴兆年就回了帳篷里守著鳳瀟瀟,寨子那裡有晚風他們幾個人在那裡不會出問題的,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鳳瀟瀟。
只要一想到剛才大夫說的話,他握著鳳瀟瀟得手就忍不住收縮了一些,他無法想像失去鳳瀟瀟的樣子……
不知道藥又熱了幾次,鳳瀟瀟總算悠悠轉醒,看到一直守著自己的裴兆年,怔了一下,昏迷前的意識漸漸地回籠,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抱歉,讓你擔心了。」
「知道讓我擔心,下次就不要這樣。」等鳳瀟瀟醒了,裴兆年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站起身子,將藥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口一口的餵給鳳瀟瀟。
覺察到裴兆年的語氣不對勁,鳳瀟瀟也知道這次是自己錯了,於是乖乖的低著頭一言不發,那模樣讓裴兆年想要開口訓斥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就讓幽一把你給送回去,你回去之後好好的養傷,這裡的事情交給我。」
裴兆年淡淡的開口道,然而鳳瀟瀟卻抿了抿嘴,抬起頭,仰著一張倔強的小臉看著他。
「我不走,要是因為這次的事情……」
話還沒說完,裴兆年就將藥碗往她手裡一塞,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態度開口道,「不管怎麼樣,待會兒你就回去。」
站起身子,還沒有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清脆的碎裂聲,「裴兆年,你一定要逼我走嗎?」
裴兆年回過頭,就看到鳳瀟瀟此時微微的紅著眼眶,剛才手上的碗已經在地上碎裂成了一片一片的,藥也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