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大多都是深宅大院裡勾心鬥角過來的,更有皇后這種統御六宮的一國之母。
她們如何會聽不懂肖婠婠這話中的意思?
鳳瀟瀟的思緒頓了一下,再看向這個聰明的女子時眼神中便了多一絲意味不明的東西。
她素來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可這要是自作聰明,那可就沒意思了。
她心中對這位肖姑娘的定位有了一絲稍稍的改變,眼神朝肖婠婠的方向望去,卻見對方也正用一種淡然的笑意看著自己。
鳳瀟瀟一愣,下意識的便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她以前認識這位肖姑娘嗎?
她這樣的思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即使聽出了肖婠婠的提示,然而皇后卻似乎並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反倒是阿箬公主聽完肖婠婠的分析後那一聲輕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皇后頗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剛才還黑著臉的阿箬,奇怪的問「公主,在笑什麼?」
阿箬笑完,涼颼颼的看一眼地上跪著的齊月兒,又看看鳳瀟瀟和肖婠婠,認真的說道「阿箬小的時候,父王和王兄經常說東籬的姑娘都一樣的聰明伶俐。阿箬本還不服氣,可今日一見,東籬的女子果真都名不虛傳。」
鳳瀟瀟好笑的看一眼現在滿臉客套的說著恭維話的阿箬,在心裡為今早和一個時辰前對她智商的評價默默說了聲抱歉。
原來這姑娘不犯傻的時候,還是挺聰明的嗎。
看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負數,這一點還真不是騙人的。
阿箬將鳳瀟瀟和肖婠婠以及她們身後的許多東籬女子挨個誇了一遍過後,她的眼神直接落到了方才齊月兒帶來的那個托盤裡的紙包上。
她將紙包拿在手中,接著便直挺挺的跪在了皇后面前,一字一頓的鄭重道「回皇后娘娘,雖說鳳姐姐是為阿箬著想,將此事真相隱瞞了一半。但因著阿箬當真是做錯了事,信錯了人,因此阿箬必須將事情的真相全都說出來。」
皇后疑惑,不解的看她一眼,問道「公主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起來說便是了,為何又要跪下?」
阿箬搖頭,將那紙包高高舉起,擲地有聲的說道「此番是阿箬錯了,因為,鳳姐姐的確曾險些中毒身亡。而這毒藥,不是旁人給的,正是阿箬親手交付的!」
眾人聽她這樣說,不由的都微微變了臉色。
她們沒有想到阿箬公主會當場說出這樣的話,紛紛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將她望著。
可鳳瀟瀟卻只覺得若是讓阿箬自己來說,她這張沒有把門的嘴上還指不定胡說八道出什麼天方夜譚呢。
想到此處,鳳瀟瀟搶先一步上前道「罷了,既然公主殿下不願推卸責任,那此事還是本妃自己來說吧。」
鳳瀟瀟拿過那紙包,想了想,帶著幾分苦笑的解釋道「皇后娘娘,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妾身與公主說艷羨公主可以率性而為,去許多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殿下卻日日看著妾身,生怕妾身受一點兒傷。公主便給了妾身這種藥,說是南詔獨有,服下後便可如身患重病一般,屆時妾身的要求殿下定是都會應了。妾身覺得有趣,這才將這藥給拿了回去。」
說到這裡,鳳瀟瀟滿臉鄙夷的望了一眼齊月兒,繼續說道「好在妾身素來謹慎,服藥之前需得先檢查一番。這才查出這藥根本就是穿腸毒藥,因刺激才沒有釀成大禍。」
阿箬聽她這般描述,心知她大約是有些不想放在檯面上來說的話。思考一陣,便也只順勢將鳳瀟瀟的話給接了下去。
「而這由我親自給鳳姐姐的藥,其實根本不是南詔獨有,而是齊側妃親手交給我的!」
她的臉上滿是抱歉,可說到和鳳瀟瀟有關的話題時,一臉的正色卻像是斜著無愧於心四個字一般。
「阿箬承認,彼時阿箬存了取鳳姐姐而代之的心思。因此聽到這般妙計,便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可阿箬保證,阿箬從未想過要傷害鳳姐姐的性命。可那藥卻是真正的劇毒,這一點從頭到尾阿箬絕不知情。」
話說完,阿箬還不忘給皇后和鳳瀟瀟都行了個大禮。
她跪在地上,一字一字的正色道「因阿箬而造成的這一切,阿箬萬分抱歉,還望皇后娘娘和鳳姐姐都可以原諒阿箬的一時之失。」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看了半天戲的肖婠婠不由的感嘆「讓單純無知的公主用這樣的方式將毒藥送到王妃手上。若是王妃服藥,那側妃自然是坐收漁翁之利。便是王妃不服藥,或是看出了這藥中的端倪直接和公主鬧起來,從中兩邊討好,漁人得利的,還是側妃您。」
齊月兒憤恨的瞪了一眼肖婠婠,心中暗罵這人為何如此多管閒事。
可她的眼神卻被肖婠婠全部都視而不見,人家甚至繼續拍手鼓掌道「齊側妃,原來還是臣女小瞧了您的心計謀算,臣女當真是佩服呢!」
皇后心驚,再看齊月兒時眼中已經沒了半分同情。
當真是好毒的心思!
她可當真是不怕因為她一個,而造成多少民眾的損傷!
事情說到這份兒上,皇后已然基本明白了前因後果。
她看了一眼裴兆年,示意裴兆年該做出如何處置側室的決定了。
誰知裴兆年看到她這眼神,只搖了搖頭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聽的臣弟這頭都要疼了。皇嫂,此事,還是您全權處理了吧。」
皇后聞言,心中大喜。
她知道,既然裴兆年會這麼說,那這位側妃對他而言便是半點兒的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她會如何處理,裴兆年都是不會有意見的。
於是,皇后面色凝重的再次審視國現場的一切後,扯著嗓子大聲道「來人吶,齊側妃目無國法,意圖陷害王妃,著革去品級,打四十大板,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