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Game，山吹中學，1-1」

  在四記精妙的大角度側旋發球下，山吹方輕鬆完成了首次保發，並且將比分和局數給重新扳了回來。

  兩邊同分，球權轉換。

  進入第三局，青學發球。

  「啪·—·啪」

  位於底線之上做發球準備的越前，在拍打小球的同時，心中也在不斷回憶著剛才千石發球時的種種細節。

  挑戰、觀察、模仿、創新。

  這套挑戰強者的標準流程，在這麼多年孜孜不倦挑戰網王最高山的成長曆程中，早已經隨著不斷的攀登挑戰，而深深的刻進了這位武士二代的骨子裡了。

  這次也不例外，在初次見到這種能將他打個束手無策的強力招式後，越前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先將它抄過來再說。

  即使他本人可能並沒有這個想法，但多年來在越前南次郎身上體會到的無力感，都會有意無意的讓他做出這個決策。

  在腦海重複回憶了幾遍細節，覺得一切無誤後，找了找球感的越前這才將手裡的小球起。

  長期以來苦學他老爹招式而累積下來的經驗，能讓越前在做出模仿的第一時間，就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來對所要模仿招數進行一個機體適配，以此來更加貼合他身上的那具，比大多數對手都要矮小的身體，做一個符合現實屬性的具象化調整。

  而這種在戰中還能學習，並且還能迅速完成的招式一一身體的實際適配調整，才是真正屬于越前龍馬網球天賦的體現。

  不過王子雖說是經過了一輪模仿到魔改的過程，但作為被剽竊的原創苦主，也就是千石清純，

  還是從其發球的動作中不難看出，這招的主體基礎還就是源自於他剛才的發球。

  這也讓站在接發點上，剛準備應對加強版「外旋發球」打擊的千石清純，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面越前的一舉一動，並將其與在前不久四強戰上出場過的，來自冰帝的那位看起來無比老實的球員做一個相互比較。

  「哦，這個打法？莫非又是一個樺地？」

  「最近都流行將網球天賦體現在這種方面嗎？」

  「啊，可惜」

  還以為青學今年也準備搞個樺地崇弘的千石清純，在看到越前揮拍的一瞬間，那手腕擰轉時下意識的小動作後暗道一聲惋惜，

  如果是放給樺地來打的話，想必他即使是拼著手腕會受傷的風險，也會不顧一切的，進行一個原汁原味的模仿吧？

  這點發生在潛意識裡的細微不同，就足以註定青學的這位，在未來很難成為一名優秀的模仿大師了。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因為在模仿時，一個下意識的保護性收力，越前模仿後所出來的這記側旋發球威力大減，被看出了這點的千石輕鬆完成回擊。

  不過同樣也有著豐富的「因模仿後威力比不過正主，所以會在被好一通嘲諷再被輕鬆打回」經驗的越前，此時已經朝著網前移動，準備展開下一步的猛攻。

  看那密集的腳步聲與那如同利刃般的武士氣勢，想必任誰都會忌憚這種，富有朝氣的發球上網攻勢吧？

  只是此時作為場上防守方的千石清純，卻絲毫沒有這種在暴風驟雨即將來臨前的緊迫感，反而還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對面的進攻方，有些東西可能沒有注意到：

  「啊，忘了告訴你了，剛才的回擊，效果是和發球時一樣的哦！」

  與此同時。

  場外「啊，忘記告訴越前了，其實千石清純那招大角度的側彈球，最早是出現在回擊球上的。」

  也許是福至心靈，看到上網準備猛攻的越前後，這時的乾才想起了這個關鍵性的情報。

  然後不出所料的受到了菊丸的一記重拳。

  「說得太晚了！腹黑眼鏡男！」

  「小不點都被打傻了你才說！」

  感覺什麼都像是乾貞治陰謀的菊丸英二，對他這種連後輩都坑的行為相當不滿。

  而場上也有人對此不滿，不過不是對乾來的就是了「菊丸前輩，我才沒有被打傻！」

  這種謠言可不能放任，要是日後傳出有個一年級新生因為匹配的對手實力過強而被打得掉了小珍珠，他還怎麼在霓虹裡面混，要是被他那混蛋老爹聽到，怕不是要連夜買機票飛回美國。

  青學的氣氛不算凝重，但根本的問題尚還未能得到解決。

  無論是回擊還是發球，打算就這麼全程「一招鮮」的千石，用自己的側旋球打得到處開花。

  本身就需要龍馬謹慎應對的球速，加上不知何時蹦起，也不知道要蹦到何地，蹦出的角度還極大的奇異軌跡球，讓越前龍馬應接不暇，完全無法進行回擊。

  而在這種態勢下，比分差也開始飛快拉開，場上的局勢對於青學來說如同掉進了深淵，不斷下滑。

  「Game，山吹中學，2-1」

  「Game，山吹中學，3-1」

  「幸運之男，名不虛傳」

  「看來，不解決那一招，得分便再無可能』

  場上的越前在想辦法，場下的乾也同樣在想辦法。

  在他的筆記本中，密密麻麻的記載了越前的出擊位置與千石打出球的變相彈射位置。

  越前的移動選擇方向，在大多數時間裡是隨機賭命的這點並不難看出。

  不過悲哀的是，雖然說十賭九輸，但越前的賭運著實是差的過分離譜，在乾的本子裡，越前的移動方向幾乎從未與彈射方向相交，也就是說他都快達成十賭十輸的成就了。

  乾作為一個相信科學的嚴謹數學統計者，其實並不願相信會有幸運這種虛無飄渺的屬性，但如今的反映出來的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的國中還沒有那種用氣流將已經去到對手場上的球二次撥向，

  也就是類似「黑龍二重斬」的招式，因此這結果受到後天人為的干擾的可能並不大，乾也只能排除了這種可能，相信幸運之力的存在。

  「從如今的比分來看，就連賭命這個選項，也不再有足夠的容錯去試了嗎？」

  場上。

  同樣明白了局勢嚴峻的越前，果斷放棄了這條死路，選擇和千石用一樣的處理辦法一一也就是動態視力來決勝負。

  「膨！」

  又是一球，越前迅速的來到了網球的落點處，隨後用自己的眼睛盯緊這顆網球，身體不動，等待著它二次變化的到來。

  看起來聰明的做法，實則相當無謀。

  「那種球速的回擊，在它一次落地彈跳後還要花時間來觀察變化嗎？」

  「這種反應速度.....

  1

  雖未在明面上看衰，但從話語中的猶豫就可以看出場外前輩們對這種做法的不看好了。

  畢竟千石用這種觀察辦法時所面對的，是顆飛起來跟個竄天猴一樣，有著充足回擊時間的外旋發球，看似驚險也不過是其對自己的反應速度有信心，不然早早偏過頭去就行了。

  而如今越前面對的，是帶著變化的快速曲線球，還是已經在地面上落下彈起的一種，想要在這點短短時間裡很好的將小球回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事實也不出前輩們的所料，即使越前都快要整個人飛撲過去救球了，緊趕慢趕揚過去的球拍，

  依舊揮舞不中軌跡奇特的小球，被其如同靈活的蛇般給饒了過去。

  即便有幾次網拍蹭到了小球，因落位的發力點不對，從回擊質量上也相當令人堪憂，其實這都還算是好的，大多數時候給到小球的回擊力度只能讓其勉強越過網，甚至有時候連自家半場都出不去，直接掉在前場或者掛在網上，突出一個白忙活。

  如此幾輪之後，場外的五小隻也算是看明白了，開始聲嘶力竭的為越前鼓起勁來。

  「喂，越前，用你的抽擊球ABCD反擊啊！不要再趴在地上了！」

  「龍馬君...：：

  同齡的五小隻沒有勸說到越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極限救球，但五小隻也給到了他力量，這次勉強的回擊的成功讓球飛過了網，高高的朝著山吹前場飛去。

  高吊球外加一個前場，這就屬於相當給對面機會了。

  即使是不太懂球的五小隻，也明白越前這拼命救回來的球給了對面多大的一個進攻機會，這也讓他們像是接受不了似的「啊啊啊啊！」大叫起來。

  「咻~讓我開心一下吧！」

  可能已經忘了當年自己是靠著跳躍力和爆發力出道的千石，見到這明晃晃的機會球自然不會錯過。

  朝前墊了兩步，身體一躍而起，找准擊球點位和確定空中網球的具體位置後，從上到下，猛地揮拍擊打。

  「啊，我的入樽式扣殺！」

  對於自己的必殺技被另外的人打出，桃城顯得有點驚訝。

  但這對於他來說其實是件好事，畢竟在原著中桃城看到千石使用入樽式扣殺是在比賽之中，見作為對手的千石輕而易舉的使用出了他的拿手絕技，桃城在心理層面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而現在，不僅沒有受到那麼重的心理打擊，產生的那一點小小的情緒不適，也被一旁的桃城及時給「化解」掉。

  「怎麼，你這個蠢貨不會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會使用扣殺這種球技吧？」

  「別笑死人了！」

  「你說什麼臭毒蛇！」

  海棠這嘲諷的語句一出，桃城也來不及傷心了，立馬把注意力放回場外這邊，開始進行反擊起來。

  「即使是實驗，經過幾球後越前也應該明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不可能將身體的反應速度匹配到那麼快就能完成反擊的程度。」

  「估計最好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但回擊後這麼劣勢的情況真的能對得起剛才所耗費的體力嗎？」

  青學其餘人沒有理會二年級的那對活寶，繼續替場上的越前擔憂起來。

  為了應對側旋球的打擊，選擇耗費大力氣來回一個機會球，從而讓對手有入樽式扣殺的機會，

  這，真的值得嗎？

  「或許，越前就是想讓千石打出扣殺呢？」

  一直沒怎麼發表意見的不二終於站出來發言，他的眼神柔和，像是看到了後輩了不起的成長。

  見周圍人都是一臉沒聽懂的樣子，不二也沒有選擇當謎語人，而是說出了越前隱藏的籌劃。

  「我三重反擊中的一式，看起來在上次的校內對戰中被越前給學過去了啊。」

  這種扣殺從天而降的招式，能夠用來防反的招式大夥自然不會弄錯，但這也讓青學眾人更加驚訝起來。

  那只在他面前用了一次，還因為下雨中途暫停了啊，就這都能學會的嗎？

  「不會吧.....

  猛烈的扣殺球從天上降下，雖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已經學會，但在這種絕境時點裡越前也已經沒有了懷疑自己的時間。

  自信且得逞的笑容，乾脆利落的旋拍轉身，觸發了「絕境buff」的越前龍馬，就絕對沒有失敗的可能啊！

  「膨！」

  網球沖天而起，越過千石朝著山吹的後場飛去。

  「這是？不二周助的棕熊落網？」

  全場一片譁然。

  這種怪異但熟悉的反擊招式，見到它的第一眼就很容易分辨而出。

  「滿分！」

  這是來自創造者的點讚，但於此同時，不二周助那雙藍色的眼晴也是睜開。

  「只是，即使是我，面對山吹的隊員時想要靠著棕熊落網來得分也是相當困難的啊！」

  果然，不二話音未落，一道金光便閃現在了青學的中場範疇里，而這對於正反蹲在球場之上的越前來說，想要回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跳的過高而被打一個措手不及的事，我已經經歷的太多了，小鬼。」

  「要怪，就去怪你們的部長吧，他也幹了！」

  「Game，山吹中學，5-1」

  收拍落地，完成再次扣殺的千石眼神凌厲的看著對面場上，考察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就差拿下最後一局，贏取屬於自己的勝利。

  「結果，到最後還是要落到破解那招上」

  乾一推眼睛，對場上的局勢已然不再抱期望，體力消耗大半，難得想出來的規避方式還被一個照面破解，這種打擊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會給壓力的話已經不必要再說，說到底，讓後輩來承受這份關鍵局的責任，也是他們這些前輩的不對。

  」0-15」

  越前大汗淋漓，即使再怎麼樂天派和充滿鬥志，帶著這種大劣勢進終局也讓人感到沉重。

  「」0-30」

  越前的鬥志進一步被瓦解，無力回天的窘境加無比沉重的身體都在勸說他就此放棄。

  」0-40」

  注意力已然發散的越前，回憶起了之前在室外網球場裡，電車轟隆隆的作響，被打至跪地的越前，仰視著打完全程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手冢，聽著來自隊長的期盼：

  「越前，你要成為青學的支柱！」

  「涵！」

  眼中的鬥志重新燃起，從小火苗，變成了洶湧的烈焰，將眼神里的迷茫一掃而空，自身也被染的金燦燦的。

  「我...要變得更強！」

  再一次猜錯方向的越前，但這一次的千石沒有放鬆警惕，潛意識告訴他，這次會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

  果然，明明整個身體都已經踏出去了的越前，在單腳的點地之後通過腳踝又變了一次向，後發先至的追上了逃逸的小球，為了給擊球創造更好的時機，他還加入了二刀流的做法，用換手的方式來爭取到了最後的這一點時間。

  球拍一揮，千石的這招側旋球宣告被破解。

  「這就是部長常說的，決定整場比賽的關鍵一球嗎？」

  之前白錫所講過的，有著一種能關係到整場勝負的關鍵擊球，千石還之以鼻，除了最後一球和搶七局時以外，哪有那麼多一招決勝負的球，

  有時候運氣不好，都能莫名的丟掉一球來。

  不過今日看到越前的表現，千石也終於是相信了這點，畢竟他都親眼看到了。

  雖然對面那小孩累的都快垮了，雖然以他的實力放掉這球，重整態勢贏下來的機會也很高，但千石還是不願在這一球上認輸，認為應該給對面那位後輩，也是給這場比賽，來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千石對準球的來向，擺動身軀手臂，看準來敵，完成蓄力。

  「膨！」

  手中的球拍變身拳套轟出，將越前在回擊上所帶的精神意向碾壓而空。

  「論努力，我也並不虛你呀」

  「」K. O！」

  回擊結束後，從千石嘴角說出來的兩個單詞，與裁判的通告聲交織在一起。

  「Game，山吹中學，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