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東京都大賽賽場，

  單打三進行時「～」

  伴隨著清脆的擊球聲，原本在青學半場裡拋起的小球，很快便飛到了山吹半場裡面，並且在落到地面之後沒有立刻起跳，而是在地面劇烈旋轉起來。

  「外旋發球嗎？」

  得益於某個海帶頭少年，山吹眾人對這招原地旋轉起跳後，再直直衝臉招式的應對方法已然不再陌生。

  在接發時，只需將身體重心放低，膝蓋也跟著微微彎曲，留出足以完成扣殺動作的擊球空間後這種沖天而起的強力旋轉球就會反過來變成接發者的機會球。

  是一招具有鮮明優缺點的招式。

  「膨！」

  網球起跳，直撲千石的面門而來。

  早已做好準備的千石也不慌張，雖然他因為提前鞠起了身軀，低垂的頭顱沒法讓視線全程追蹤著那顆起跳的小球，但他還是有信心用半盲打的方式準確無誤的將小球扣回，畢竟以他的球感，小球起跳後大概的彈射位置他還是能感知到的。

  只是在他擊球的一瞬間·

  「膨！」

  「」OUT！」」

  」15-0」

  嗯？

  擊球時就感到手感不太對的千石，若有所思的敲著出現了偏差的拍面擊球點。

  那種起跳後直溜溜往上飛的旋轉球怎麼可能會失誤？

  難道和那個立海大的紅眼小鬼一樣，不是單純的外旋發球？

  心理疑惑，但面上不顯。

  明面上仍舊保持笑意盈盈的千石清純，用著略帶震撼的表情，走上網前恭維起了第一球就打出ACE的王子。

  只可惜這份對學弟出色網球技巧的讚賞，完全沒有被越前所接受。

  要是在沒遇到白錫之前，千石的這點小糖衣龍馬也就欣然收下了，只是被白錫教育過一次之後，王子當即也是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止是他老爹，就連同齡人中裡面存在的那些高手，他們也會有逗弄別人的惡性趣味。

  有過這種教訓，千石那只有臉上帶著點驚嘆，從身體的自主反應來看卻顯得毫無波瀾的悠然姿態，也是被越前給一眼看穿。

  「不愧是同一所學校的，性格都這麼的惡劣啊！」

  心理浮現這局評語後，越前也是沒有理會對面學長那假的恭維，轉動著帽檐的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發球區。

  既然目前的局勢只能換來對面假仁假義的恭維，那就再加大點力度好了，最好是一直加到能逼得對手過來真心實意的發起投降，真正承認他的強大。

  「還差的遠呢！」

  口頭禪響起，越前手上的紅色的球拍閃動，將高拋起來的小球砸下。

  落下的黃光飛也似的壓在了山吹的半場之上，然後就是像之前一樣，原地「」的旋轉起來，等待著發射。

  「唔，就讓我來看看這招有什麼奧秘。」

  經過一次失敗的接發過後，為避免重蹈覆轍的千石於是換回了原來的接發姿勢，用他的動態視野來觀察下自己接發失敗的具體原因。

  「膨！」

  網球彈起，一如既往的撲面而來。

  只是在千石的視野里，這記效果相當正常的外旋發球，經其一格格膠片式的動態慢放後，在標準的外旋動作里，千石卻是看出了幾分不同的端倪。

  「位置隨著上升高度而發生了偏移？」

  「這種螺旋狀的上升方式，原來如此，這才是回擊時出現位置偏差的根本原因嗎？」

  有著這種動態視力，越前升級版的外旋發球也是很快就被他看穿了原理。

  只是千石這邊在腦海做著分析，現實中彈起來的球也在不斷靠近著千石的臉龐，看到球反彈後都在空中飛到一半了，千石依舊還是沒有做閃躲動作的準備。

  場外只為了欣賞千石清純英姿的女粉們，在驚恐的大喊提醒之後，都不忍的遮住了自己的眼晴，免得看到帥哥破相的一幕。

  只是她們可能忘了，站在場上的是一位運動員，還是自帶不錯的天資的那一種，單從反應神經來說，跟她們這些沒怎麼系統化練過體育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維度的存在。

  在他眼裡連留存現象都產生不了，只能是一幀一幀運動的小球，又怎麼能打千石一個措手不及呢？

  當小球與他鼻樑只有短短一寸距離時，千石用腳尖點動地面，迅速完成後退動作的啟動，並且身體也已經開始調整位置，以便將這記發球回擊。

  「膨！」

  看清了變化，並調整好了位置的千石，這次的接發便再無出現問題，只是球拍一擺，球便被其摁到了越前的另一邊半場。

  「踏踏踏！」

  從沒想過可以一直靠發球贏下去的越前，在千石回擊的一瞬間，看起來同樣迅捷的步伐也開始在賽場裡展現起來。

  正宗的單腳基本碎步！

  不止如此，見網球軌跡著實是被千石控的太刁鑽，覺得有可能趕不上的越前在那如同平面起飛的快速移動中，還在移動中途抽空完成了運動戰換拍，將原本在右手上的球拍「扔」給了左手。

  「不是吧，二刀流？」

  「真的假的？」

  這種難得一見的雙手配合打法讓千石對越前越來越感興趣，並且在接到這一記由左手回擊過來的球時達到了頂峰。

  因為他發現，這一記回擊的威力和旋轉，比之前用右手發球時表現出來的實力還要更甚，在否定「用二刀流會出現威力提升狀況」這種離譜的猜想後，事實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來你是左撇子嗎？」

  「外旋發球」

  「二刀流」

  「以及實現二刀流所需要的單腳基本碎步」

  教練席上，伴老再次夢回桑實，同樣是其他隊友全敗，同樣是背負著青學的最後希望，就是不知道，這位真正的武士二代，能不能發揮出他老爹那一身打穿一切的網球實力。

  日後在中學屆，不，是在世界上，重新續寫起有關武士之名的故事了。

  一代有著一代的挑戰，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不過現如今，在都大賽單打三的首局裡，作為首局發球的越前，此刻倒是表現神勇。

  開始將球拍換到了左手的越前，除了拔尖幾所學校里的那幾位領軍人物外，其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在東京都里已經難逢敵手。

  憑藉著紮實的網球基礎就能和處於正常打法的千石打個有來有回，絲毫看不出來這是個剛升學年的一年級新人。

  並且不止如此，打著打著的越前會突然朝著尚處於直線飛行的網球發起衝鋒，在半途快要撞上時便是朝前一躍，雙腿屈起，以坐姿行進，像是完全否定了有摩擦力這個概念般向前無障礙滑行。

  在千石的視角中，這就是比賽正進行中時，對面那小矮子突然就失蹤了，然後等他再次出現在視野時，跳起來的越前來了一記在棒球中都能打出全壘打的高空抽擊姿勢，讓那顆可憐的小球直衝雲端。

  正常人在首次看到這種離譜的打法，都不會費盡心思的跟在其屁股後頭拼命追趕，千石也是一樣。

  不過從青學外場那幾個激動的啦啦隊員來看，這一離譜飛行軌跡的招式裡面，怕是真有點什麼奧秘能值得期待。

  就在千石感興趣的目光中，原本怎麼看都會飛出場外的小球在差不多靠近底線時突然發生了大幅度的飛行角度偏轉，像是失去了動力般在中途墜機並掉了下來。

  並且，因為墜落高度有點太高的原因，反彈時產生力量又將網球給送回了高空，再在二次墜落中完成了一個巨大的「B」字構建。

  「出現了，抽擊球B！」

  「Game，青春學園，1-0」

  殺手招式的出現與裁判宣告的保發成功通知，讓場外的五小隻興奮不已。

  拋去抽擊球A那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湊數招式，抽擊球B才是越前找尋自己網球道路的真正開始。

  「真是有趣的年輕人啊，伴老你說呢？」

  第一局的破發失敗沒有打攪到千石的好心情，在局勢沒到無能為力那一步時，能和這種招式極其有創意的球手對決，總是會讓人心情愉悅。

  伴老表面看起來也很愉悅，只是和他相處久了的千石，敏銳的從伴老那萬年不變的微笑表情里讀懂了老頭對這場比賽勝負的強烈看重，以及「如果你要是翻船我就要在這個賽場裡當著大庭廣眾的面狠狠拷打你」的處罰決心。

  被嚇到的千石連忙回到了場上，原地蹦了蹦拍了拍臉，準備拿出點真東西來避免真在陰溝里翻了船。

  伴老的當眾拷打，這也太令人感到尷尬了，還想要臉的千石決定避免這種恐怖事件的發生。

  「呵呵，南次郎，以前怎麼也打不過你，這次試試能不能把你兒子打掉」。

  說是用田忌賽馬戰略將青學以及南次郎算計慘了，讓他們至今都耿耿於懷。

  可如果有的選擇，誰又會在比賽之前就默認放棄了一場單打，以及一個註定當炮灰的出戰學生呢？

  對於從未正面擊倒過南次郎一事，伴老的內心同樣也充滿了遺憾。

  場上，

  尚未知曉自己已經成為一名老人心理寄託的千石，此時正準備為了他的尊嚴而戰。

  「小傢伙，來看看我的側旋發球如何？」

  「膨！」

  網球從千石的球拍飛出，單從速度來看就比越前的外旋發球高了一截，並且從球身處的旋轉來看，這也是一招有著特殊效果的發球。

  「這是千石在去年全國賽里才展現出的絕技，效果是落地起跳後發生大幅度的偏移，是否可控尚未可知。」

  「而在全國賽之前常用的多屬性虎炮，不知為何不再使用。」

  見到千石打出來的，這暫時還看不出效果的新穎招式，青學眾人的眼光也是快速聚集到了乾的身上，示意他來講解一下。

  乾也不負眾望，只需稍稍翻動筆記便將千石的底細抖出。

  這份敏銳的情報收集能力讓千石也感到敬佩，只是說道：「不知為何不再打虎炮」時，千石心情複雜地翻了一個白眼。

  還為何，去問問你們家的部長如何？沒兩下就被回擊掉，還因為跳的過高被無壓力反擊成功，

  這誰頂得住？

  在不能做出一次根本性創新的時候，「虎炮」就只能是一招華而不實的藝術品了。

  踏踏踏....

  同樣聽到了乾學長情報的越前，腳步迅速移動，來到落點處，反應神經緊張起來，盯緊小球的一舉一動，以應對乾所說的大角度偏移。

  只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生怕錯過最佳擊球點的越前，也只能是直接起拍對準小球呼去，然而就在這時，處於飛行途中的小球發生了一個靈巧的拐彎，繞過了越前的球拍後二次落地得分。

  「哎呀，不是說過會拐彎了嗎？不聽前輩的可不好哦！」

  千石表面看似教訓，實則充滿戲謔之意的告誡傳出。

  對於這種天賦潛力都是上佳，還能越挫越勇的酷拽少年，逗弄起來總是別有一番風味。

  在冒充前輩這一條道路上，千石也是越走越遠了。

  而對於這種無良前輩，龍馬也只能是用「避免他爽到」的帽檐遮擋加不去理會的冷處理法來應對，嘴上也發出了「混蛋」的評語。

  想要結束這「溫馨」的前後輩扮演，還是得將這招破掉才行。

  「膨！」

  發球再來，本來威力就不低的發球，外加上這神出鬼沒的變化，使得越前一時間也沒能想到好的回擊方法。

  四面開花的側彈軌跡，外加上關鍵時機才開始的靈巧變化，都讓回擊的越前感到苦不堪言。

  當然，起跳時機如此精準其實並不是千石的本意，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切其實都是命運女神的眷顧，是幸運給了加持。

  不然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連對手準備什麼時候回擊都給算到，

  不管是真是假，事實就是越前每次準備擊球時，網球就發生了偏轉，而打算延後擊球也不行，

  錯過了最佳擊球點再去處理這種精妙的發球，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30-0」」

  「40-0」」

  「Game，山吹中學，1-1」，

  就這樣，千石也成功將自己的發球局給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