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手裡的電話都沒來得及放下,後背升起一股滲人的冷意,第六感在戰慄,工藤新一幾乎是撲倒真田苓的身前,「苓!苓!!苓!!」
「真田苓!你醒醒你別嚇我!聽到沒有,不許睡覺!!真田苓!」
「Alice!Alice你聽見沒有!睜開眼睛醒來,別嚇我!」
工藤新一手指都在顫抖,去摸向真田苓的頸動脈,指尖下傳來微弱的搏動,工藤新一驀的大喘一口氣,還有氣,還有呼吸。
....
小田切敏郎在看到阿大發來的簡訊,第一時間離開會議室奔向地震中心,會會會,有什麼可開的,成天就知道開會,也沒見他們拿出什麼有效的策劃。
真田苓被壓在地下,在這種天災面前,誰也無法保證最後的結果,可能會有一萬種可能,可小田切敏郎賭不起,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真田苓絕不能出事!
小田切敏郎扯下領帶,招呼手下的所有人,除去重要抓捕任務之外暫停手裡的工作,全部去地震中心搶救。
在東京,這種大規模的地震也不多見,網絡上都快傳瘋了,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裡的情況,大批救援部隊醫護工作者從四面八方趕來。
服部平藏不可能在辦公室干坐著,更何況他也收到了上頭的通知,原本的救援是該由手底下的人領隊過去,可他又怎麼可能坐得住,他親自帶著人趕去東京。
真田苓手上有衛星定位手鍊,他已經把定位的界面傳給小田切敏郎和阿大,只希望能夠儘快的找到真田苓。
神奈川這邊自然也察覺到了,這麼危急緊要的事情,真田明野一分鐘也等不下去,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他給真田苓打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苓告訴他一切都好,她自己什麼事也沒有,不用擔心。
這是自然,因為接電話的人是工藤新一啊,真田苓現在都是半昏迷的狀態,他是心急如焚,哪裡有功夫再跟真田家的人掰扯,他就是小心眼,就是不想說,以前的那些破事真田苓自己是不在乎忘記了,他可都記得清楚,歷歷在目,怎麼能不怨,怎麼能不怪!
哪怕真田苓當初也有錯,她不該太固執,不該鑽牛角尖,那又如何,人都是偏心的,他不偏心真田苓,難道要去偏心真田家的那些陌生人嗎?
工藤新一永遠都不會用公正的心態,公事公辦的態度來對待那些破事。
真田明野掛斷電話,可心裡老是不踏實,總覺得有些什麼被他忽略了,說起來也不好聽,他是在真田苓離開之後,才慢慢的察覺她的一絲本性,不應該是這樣的。
真田明野越想越不對,隔著電話他也見不到真人,總是覺得不安心。
真田明野決定自己過去東京一趟,不管是什麼情況,總要見到真人才行,至於家裡的他會安排好,弦一郎就不用跟去了,就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
真田苓是在聒噪的聲音中硬醒過來的,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的疼,眼前也有些花,就是耳邊工藤新一的聲音越來越洪亮,直刺耳膜。
真田苓嗓音微弱,「..聽..到..了..」
工藤新一眼眶通紅,他別過臉吸了吸鼻子,胳膊在臉上狼狽的擦了一把,「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真田苓似乎是想笑一聲,但又實在沒力氣,「別哭了...」
「我還能...撐住...」
工藤新一守著真田苓,狠聲道,「你必須要撐住!服部叔叔小田切叔叔他們都過來了,都在趕來救你,你必須活下去。」
真田苓輕聲說道,「放心吧...」
工藤新一又補充道,「不許睡覺,保持清醒,你跟我聊天,說什麼都行。」
真田苓絕不能睡下去,這種情況下,要是睡著了,那就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聽見沒有,眼睛給我睜開,不許睡覺!」
真田苓無奈,「聽到了。」
聊什麼天啊,這種時候還有力氣聊天嗎?
但說真的,要不是工藤新一一直在她耳邊叨咕,真田苓真的就睡過去了,她太困了。
「我...好睏。」
工藤新一瞪著她,「困也不許睡,你在家的時候一直失眠,現在倒是泛起困來了,不許睡!精神起來!」
真田苓:「哎...你知道啊...」
要不是真田苓現在太虛弱,工藤新一高低也要揍她一頓,「你別以為你把機械錶丟家裡,我就不知道你大晚上不在家!什麼地方也敢去!你快上天啊你!」
真田苓:「....」
好吧,真田苓心裡默嘆一口氣,她就知道。
真田苓眼皮微抬,「你可真是...我親哥啊...現在...罵我...」
工藤新一恨不得一拳砸她腦門上,「什麼叫罵你,我什麼時候罵過你,啊!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了,什麼鬼地方也敢過去,明知道自己還沒痊癒,還敢亂跑,腦子被水泥糊住了嗎?」
「罵你,還用得著我?你之後怎麼不去了?那天沒少挨訓吧。」
說道最後,工藤新一還有些幸災樂禍,他可是從服部平次那裡聽到了不少消息。
真田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為什麼之後不去了,你以為她是不想嗎?她那是不敢啊。
真田苓努力的提起精神,強撐著和工藤新一聊天,可時間有些久了,她漸漸的撐不住了。
真田苓眼睛是睜開的,可她確覺得眼前一片黑霧,腦海里是一陣一陣的眩暈,她看不清眼前是情況了。
工藤新一又怎麼會察覺不到,真田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語速也是越來越慢,她快堅持不住了。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除了盪起的灰塵之外,就只有濃重的血腥氣,都是真田苓身上的,手帕和襯衣根本就止不住血,她身體本來就受損嚴重,養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見氣色,現在怕是又要打回原形或者是情況更糟。
工藤新一的聲音里忍不住帶了哭腔,他用力的抓著真田苓的手臂,好像是要他稍一鬆手,真田苓就會離開一樣,「別睡,千萬別睡,真田苓你睜開眼睛,我求你別睡!」
「他們很快就過來了,很快就到了,你再堅持堅持好不好。」
「你別嚇我,真田苓,我求你,多撐一會兒。」
真田苓頭腦昏昏沉沉的,工藤新一的哭聲又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啊,真是的,男孩子怎麼能一直這麼哭啊。
真田苓用力的咬了下舌尖,嘴裡的血腥氣又加重了幾分,不過倒是能夠清醒一會兒。
指尖輕微的挪動,牽扯到腕間的傷口帶出絲絲縷縷不容忽視的疼痛來,真田苓伸手輕輕的蹭了下工藤新一的衣角,「你怎麼...又哭了...」
工藤新一胡亂在臉上扒拉一把,「我沒哭,你也不許睡!」
真田苓完全的放鬆自己的身體躺在堅硬冰冷的石板上面,「工藤...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