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明天再談

  周圍人都散了個乾淨,真田苓刷卡開門,「進屋聊吧。」

  跡部景吾一言不發的跟進去,進屋後不著痕跡的掃視了屋內的環境。

  真田苓把買來的東西隨手放置在一邊,「你過來做什麼?」

  短短几個字,讓跡部景吾剛剛回暖的臉色僵住了,「你在說我嗎?」

  真田苓頭都沒抬,「屋子裡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嗎?」

  跡部景吾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是我女朋友,是不打一聲招呼就出國,三四天都不告訴我你在哪裡,要不是我去問了你伯母,到現在我都還被你蒙在鼓裡。」

  「你在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說為什麼?!」

  真田苓語速平穩,「我提前跟你發信息了。」

  「就是你登機前的一條簡訊嗎?我要出門了,就這麼幾個字?」

  真田苓:「嗯。」

  跡部景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跟過來不是為了吵架的,「別說氣話好嗎,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彼此有事情要提前告知商量的。」

  真田苓終於捨得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視線撇過他的手指。

  「你不是忙著轉行,工作學業都快顧不上了,我回家這點兒小事不好叨擾你。」

  起初跡部景吾愣了一息,什麼轉行?他什麼時候說要轉行了。

  隨後反應過來,跡部景吾猛然間想起什麼,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後,不過就是太晚了,真田苓早就看了個清楚。

  真田苓輕哼了一聲,沒什麼情緒,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

  彼此有事提前告知商量,鬼話,簡直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跡部景吾眼神晃了晃,「我在跟教練學習,不是故意的,但難免有些磕碰。」

  真田苓:「上次見面我說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跡部景吾避開真田苓的視線,低聲道,「我聽進去了,只是意外來得太快,我來不及躲避,並不是故意。」

  「這些天我一直在家裡,沒去別的地方。」

  「阿苓,我們不說了好不好,那難得來到華國,當做是旅遊了,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真田苓眸色微冷,真是啊,連撒謊都不會。

  真田苓走進跡部景吾,微微低頭在他身上輕嗅片刻,不再是之前好聞的玫瑰香,而是血腥氣混夾著藥的苦澀,再加上天氣炎熱,普通小旅館樓道里也不可能開中央空調,自然味道算不上好聞。

  這樣的血腥氣,比上一次見面更加明顯,之後幾天發生了什麼可想而知。

  跡部景吾見真田苓主動靠近,還以為她是在彆扭的撒嬌,初來時的生氣早就拋在腦後,臉上不自覺的就揚起笑意,自然而然的低頭貼向她的面頰。

  萬萬沒想到真田苓拒絕了,跡部景吾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真田苓不止拒絕了跡部景吾的親近,哪怕只是一個貼面吻,順便還後退了幾步,離開跡部景吾手臂能夠到的範圍,神色是一種令人心慌的冷漠。

  跡部景吾手指微微蜷縮,「阿苓。」

  真田苓平靜的看著他,語氣認真,「跡部景吾,我只說一遍。」

  「如果你還想跟我繼續走下去,停下你現在做的蠢事,我就當你一時想左了。」

  「但你要繼續下去,非要全部嘗試一遍,那就分手。」

  「現在就分手,你馬上回東京去,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跡部景吾本就是帶病在身,這段時間身上大傷小病沒斷過,有時候骨裂疼得他晚上睡不著覺,睡著了也會被噩夢驚醒,那天那種心如刀絞的痛苦,不斷在跡部景吾身上重複。

  可跡部景吾沒想到還有比這更痛的,是真田苓親自說出口的話,怎麼會這麼冷,冷到他心口像是缺了一塊似的,血液在看不見的地方不斷流逝,四肢逐漸冰涼。

  跡部景吾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怎麼可能呢,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真田苓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時,跡部景吾又不得不讓自己相信,他沒有聽錯,剛才也不是幻覺。

  跡部景吾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猙獰,他暫時無法調整好自己,「阿苓,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種話不要亂說,我們怎麼可能會....絕對不行。」

  那兩個字是跡部景吾連提都不敢提的存在。

  真田苓眼底閃過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情緒,她看著在自己面前頗為狼狽的跡部景吾,「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你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一段感情會讓一個人脫離了自己本身,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大多數時候只能帶來痛苦的話,那,這段感情就需要認真的考慮,有沒有必要再繼續存在下去了。

  至少在真田苓心裡,跡部景吾不該是現在這模樣。

  什麼是錐心之言,不亞於此時此刻,跡部景吾心痛到幾乎站不穩,咬牙切齒道,「你不能這麼說,只有你不能這麼說。」

  真田苓沉默片刻,說真的,她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但是現在跡部景吾的狀態真的不太好,用目眥欲裂來形容都不止,真田苓在想是不是她剛才說話說重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談。」

  再繼續談下去,真田苓都怕談崩盤了。

  真田苓也不管跡部景吾想說什麼了,直接轉身走人,都忘了這裡是她訂下的房間。

  在手搭上門把手的剎那,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剛開了一條縫的門被大力合上,跡部景吾把真田苓圈在自己和房門之間,「就今天說。」

  跑個神,真田苓覺得此刻的動作,有些似曾相識。

  跡部景吾收了收,從後背抱住真田苓,手臂用力到真田苓都感受到了一絲頓疼,「跟我吵架還能走神,我是不是該誇你。」

  真田苓側了側腦袋,跡部景吾的呼吸弄得她耳邊很癢,以及,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古里古怪的,怪滲人的。

  就事論事,真田苓說道,「沒有走神,在想怎麼跟你溝通。」

  「你先放開我,有話我們好好說。」

  跡部景吾眼中布滿血絲,「好好說,呵,我一直都在跟你好好說,我以為這麼久不見你一定是想我了,結果一見面你跟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相談甚歡。」

  「而我,你的男朋友,你未婚夫,你有跟我好好談嗎?你有對我說一句好聽話嗎?」

  「我什麼都沒說,張口你就要跟我,跟我...」

  「我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只是那時候你眼裡沒有我,我全部隱藏了下去,現在你明明就是喜歡我,卻又故意說這些傷人的話。」

  「你要我怎麼辦,」跡部景吾說道最後已然變了聲調,埋在她頸側,「真田苓你要我怎麼辦。」

  真田苓盯著眼前的大門,像是能盯出花來一樣,頭疼,真的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