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叛逆期

  這周末真田苓提前跟家裡說了一聲,她沒回去,她現在狀態不好,不想動也不想說話,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等下周吧。

  真田弦一郎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真田苓一個人坐在躺椅上,面朝陽,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這很正常,真田苓本來就是一個淡漠的性格。

  但是,真田弦一郎的腳步微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真田苓今天有點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真田弦一郎走到跟前了,真田苓才從一種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哥哥。」

  真田弦一郎把從家裡帶過來的東西放到一邊,「身體不舒服嗎,看你沒什麼精神?」

  真田苓掩嘴打個哈欠,「沒有,大概是沒睡好。」

  這兩天老是睡一半醒一半的,莫名其妙的發會兒呆就天亮了。

  真田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哥哥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真田弦一郎:「母親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真田苓:「伯母太擔心了,我沒事的。」

  真田苓疑惑的看向真田弦一郎,沒了,她怎麼覺得你還有話呢?

  的確還有一些事情,真田弦一郎繼續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順便去手冢爺爺家拜訪。」

  「現在嗎?」真田苓扭頭去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真田弦一郎搖頭,「不是現在,不著急的,等你午休之後再去吧。」

  哦,那還行,「就我們兩個去嗎?」不帶家長什麼的?

  真田弦一郎:「就我們兩個,爺爺在家聯繫過了,彩菜阿姨也一直希望你過去一趟,嗯,聊天什麼的。」

  畢竟兩家也不是普通的關係,小輩上門拜訪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真田苓瞧著真田弦一郎今天穿的衣服,襯衣西褲,沒帶帽子,不算太休閒,她又想起第一次過去穿的是和服,這麼熱的天,「我就穿平常穿就行了吧,不用穿和服了吧?」

  真田弦一郎見真田苓身上穿的家居服,「不用,只是普通的拜訪,你隨意就好。」

  有這句話就行了,真田苓隨意招呼著,「想喝什麼冰箱有,你自己拿啊。」

  「好。」

  他們倆都不是什麼擅長聊天的人,正事說完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了不冷場,真田苓打開電視,來個聲音,總不能還坐那發呆吧,多不好。

  真田弦一郎去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視線在並排放著的幾瓶冰啤酒上停頓了一下,片刻後反應過來,應該是阿大喝的,真田苓不碰這些。

  電視播放的也是午間新聞,真田弦一郎看了一會兒便收回視線,隨手從茶几上抽了一本雜誌看。

  快到午飯的時間點,真田弦一郎想著自己還帶了鱈魚過來,乾脆中午做了,「苓,中午吃烤鱈魚怎麼.....」

  真田弦一郎的聲音突然停住,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真田苓的右肩,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能理解的東西。

  真田苓在家穿的是家居服,依舊是長袖,但領口的位置有些寬鬆,真田苓伸手拿水杯的時候,衣料微微挪動間,真田弦一郎看到了皮膚上一些黑色的紋路。

  具體是什麼圖案真田弦一郎沒看清,他也不可能湊過去看,關鍵是,真田苓以前穿禮服的時候,肩膀的位置是什麼都沒有的。

  真田苓察覺到真田弦一郎的異樣,低頭看了看自己,明白真田弦一郎為什麼震驚了,隨口解釋道,「閒著沒事,去紋了個身。」

  真田弦一郎呼吸一窒,紋了個身?

  「你,你,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好,真田苓歪頭看著真田弦一郎,思考片刻回道,「我叛逆期。」

  嘎吱,這是剛好推門進來的阿大,也剛好聽到了真田苓最後的四個字。

  真田弦一郎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叛...叛逆期?!!

  阿大心想,真是一個好理由。

  真田弦一郎僵硬的扭過頭去,準備自我消化一下,冷不丁的就看到了門口的阿大,黑色的短袖,皮膚上是大面積的紋身。

  阿大:「....」

  看他做什麼,苓小姐要紋身又不是他的意思,再說了,他也攔不住啊。

  真田弦一郎灌下一大口冰水平復自己的心情,真田苓的樣子太平淡了,弄得好像他太大驚小怪了一樣。

  之後真田弦一郎有些沉默,他有些接受無能,需要時間緩和一下。

  真田苓吃過飯後就去午休了,調整下狀態,下午出去見人。

  真田弦一郎看著在廚房不停忙活的阿大,猶豫片刻後問道,「你知道她去紋身了嗎?」

  阿大點頭:「知道。」

  真田弦一郎:「你...」

  阿大知道他想問什麼,「你覺得,苓小姐決定的事情,有誰能夠有阻止嗎?」

  他當時也攔了啊,奮力阻攔,那不是沒攔住嘛。

  真田弦一郎一想也是,如果他提前知道苓去紋身了,他能攔住嗎?

  真田弦一郎心底默默的想到,根本不可能。

  真田弦一郎去沙發上坐著,心情有些,怎麼說呢,就是很複雜。

  他想著真田苓剛剛說的她叛逆期到了,來的這麼早的嗎?這就開始叛逆了?

  真田弦一郎有些發愁,想了老半天,決定問問幸村精市,他對這個叛逆期是怎麼理解的,他家不是也有一個妹妹嗎?雖然年紀小些。

  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

  這是幾個意思?叛逆期?什麼叛逆期?

  弦一郎不是去東京看苓去了嗎?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該不會,幸村精市眉梢一挑,這該不會是真田苓的叛逆期吧?

  嗨,這麼有趣的嗎。

  真田苓睡醒後去衛生間洗漱,順便化了一個淡妝,提提氣色,衣服就選了白色襯衫配牛仔褲,她現在不適合穿任何的裙子。

  「走吧,哥哥。」

  真田弦一郎聽到聲音跟著站起來,關於叛逆期的問題,他還沒有得到解決,但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等他回去再看看吧。

  「好。」

  真田苓不是一個熱衷於串門的人,哪怕手冢夫人曾提出過邀請,但她一個人,什麼事都沒有的話,不是很喜歡這些社交活動的。

  手冢本宅還是一如既往的典雅靜謐,池塘里的睡蓮開了不少,淡粉的顏色,倒是平添了幾分風情。

  手冢國光在門口等著,粉紫色的襯衣,深棕色的長褲,這種顏色搭配,真田苓看了一眼,覺得若不是手冢國光這張臉在這撐著,絕對會是災難。

  「真田君,苓桑,好久不見,日安。」

  真田弦一郎:「好久不見,手冢君,日安。」

  真田苓:「日安,國光君。」

  跟在手冢國光身後的西村櫻蘿嘴角一抽,真的是,教科書版的問候。

  大家都是朋友,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打招呼需要這麼生硬的嗎?

  表哥和真田君也就罷了,多少年了都是如此,怎麼真田桑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也是跟他們一樣的生硬啊。

  西村櫻蘿從手冢國光旁邊冒個頭出來,「嗨,真田桑,好久不見,說起來我們從雪山的合宿之後就沒再見過了呢?」

  真田苓遲疑了一瞬,不好意思,這位?是哪一位來著?她有點兒想不起來了?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提前說道,「西村桑,日安。」

  西村櫻蘿卡殼了一下,額,「真田前輩,日安。」

  真田苓想起一點了,「西村桑,好久不見,日安。」

  手冢國光往真田苓那邊看了一眼,「進去吧,祖父和母親在客廳。」

  四個人並排走著,手冢和真田時不時的聊一些網球上的事情,西村櫻蘿也屬是話癆屬性的,不管真田苓回不回答接不接話,她自己一個人說的也挺自在的。

  真田苓也會應幾句,但大部分還是西村櫻蘿自己再說,她在聽。

  手冢夫人遠遠就瞧見進門的四個孩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弦一郎和苓過來了,你們可是有段時間沒過來和國光一起玩了。」

  「手冢阿姨,日安。」

  手冢夫人笑著跟他們問候,但她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真田苓身上,最近一段時間她跟惠子的聯繫特別的頻繁,她很擔憂這個獨自在外的侄女,哪怕她看起來並不需要擔心。

  「你這孩子,人都在東京住著了,也不記得時常過來,這麼近的距離走兩步就到了。」

  真田苓頓了頓說道,「是我最近一直忙著學校的事,沒來得及上門拜訪。」

  手冢夫人看她今天的氣色不錯,走路的姿勢也順當了很多,「腿傷已經好了嗎?上次見你還拿著拐杖的。」

  真田苓:「已經好了,承蒙您掛念。」

  手冢夫人憐愛的看著真田苓,這麼懂事的孩子,怎麼就一個人搬出去了,「快進去吧,爺爺在等著你們呢。」

  「好。」

  原本還一直嬉笑,湊到真田夫人面前撒嬌的西村櫻蘿,一看到外公嚴肅的臉,瞬間端莊了起來,雖然心裡知道這是自己的親外公,可還是會覺得有些怕,尤其是眼神對上的時候,賊拉緊張了,她連自己什麼時候抄別人作業,抄了幾個字都想起來了。

  真田苓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在她眼裡手冢爺爺和她爺爺是一個類型的人,以及她也習慣了和嚴肅冷漠的人相處,所以非常的適應。

  「手冢爺爺,日安。」

  手冢潘士揮揮手示意他們坐下,也沒有外人,這麼客氣做什麼,坐吧。

  他年紀大了,跟這些小輩也聊不到哪裡去,他在這瞧著他們也拘謹,說了兩句他便起身離開去書房了,不過走之前,把真田家的孫女叫上了。

  「聽你爺爺說,你最近在下圍棋,有沒有興趣陪爺爺來一局。」

  真田苓跟著站起來,「當然有。」

  「跟我去書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