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等轎車停穩之後,真田弦一郎都沒有從真田苓的眼神中回過神來。

  司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往後窺了一眼,輕聲提醒道,「少爺,到家了。」

  「嗯。」

  真田弦一郎收斂好情緒,抱著真田苓下車,往主樓走去。

  Alice有些不安穩,眉心都皺起來了,但可能是暈的厲害,竟也是沒醒。

  真田夫人一直在等著,先前弦一郎打電話來說苓喝醉了她心裡就有些不安了,這麼久以來從沒見苓有過喝酒的時候,這醉得都醒不過來,怕是不好受了。

  好不容易把兩個人盼回來了,打眼一瞧,苓那孩子果然是醉暈過去了,臉皮到現在還紅著呢。

  「你們兩個也是,好端端的怎麼就醉著回來了。」

  「醒酒湯還溫著,先餵給她喝一些吧,弦....」

  真田夫人眼神微愣,「弦一郎?」

  怎麼弦一郎瞧著也有些不對勁的樣子,雖然和平時一樣都木著一張臉,也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可她畢竟是弦一郎的母親,她了解自己的兒子,如果沒事的話不是這種表情的。

  現在這種沉下臉的狀態,倒是有些像...精市那孩子生病時,弦一郎剛知道的模樣,那天他從學校回來後就是這麼表情。

  真田夫人停頓了一下後問道,「弦一郎,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真田弦一郎搖頭否認,「母親,我先把苓送回房間。」

  真田夫人不解的看向兩人離去的背影,不是,這中間難道還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嗎?

  難不成兩個孩子又吵架了?可是不應該啊?

  Alice人窩在床上都快睡著了,然後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靠近,甚至於再不斷朝她靠近。

  Alice猛然驚醒過來,抬手扣住了對方的手腕,「誰!」

  女傭被嚇了一跳,人都差點兒沒跳起來,而且手腕很疼,「大,大小姐,是我啊。」

  Alice掃了一眼,人沒認清是誰,但這衣服她倒是認出來了,「這裡不用人,你出去。」

  女傭的手被鬆開後,緊急後退了兩步,轉身要走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醒酒湯放在床頭柜上了,您記得喝,我明天早上來收拾。」

  Alice點頭知道了,等人走後,她才又倒回床上。

  可這麼一折騰,Alice倒是清醒了幾分,她把醒酒湯一口乾了,按了按眉心去浴室洗漱去了,這一臉妝外加貼身的禮服,不把它們卸了,怎麼睡個好覺。

  對頭房間的真田弦一郎並沒有一絲困意,這已經超出了他平時入睡的時間點,可是沒辦法,他只要一閉上安靜,真田苓在車裡的眼神都會在他腦海中浮現,越來越清晰。

  真田弦一郎無法忘記,那樣的痛苦太明顯。、

  甚至於不需要任何言語,只靠那麼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覺到滿心的酸澀,過去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啊。

  Alice並沒有如她想的那般睡個輕鬆的好覺,反倒是可能因為醉酒的緣故,她一晚上都在做夢,不,更具體的說應該是再一次的陷入她自己的回憶中,無法脫身,無法面對。

  第二日Alice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耳鳴目眩,差點兒都沒站穩。

  Alice去浴室洗把臉醒醒腦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儘是水珠,沁黑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疑惑,Alice抬手點了點鏡中的自己。

  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Alice在平日裡會忘記很多不重要的事情,可現在她第一次有了一種她應該忘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的預感。

  還有昨晚的那個夢,她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是什麼,但下意識的覺的會很危險,好像是身體的保護機制,讓她沒有辦法去想清楚那段被遺忘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Alice暫時把這件事壓在心底,洗漱妥當後去樓下用早飯。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的,不論是誰,註定的事情是躲不開的。

  真田夫人特意讓廚房做的清淡了些,「阿苓,感覺還好嗎?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醉酒加沒睡好,這兩個因素加在一起臉色能好看就怪了。

  Alice輕聲道,「有些頭暈。」

  這就是正常情況了,真田夫人有些無奈,「你呀,怎麼出個門還把自己給灌醉了。」

  Alice更頭疼了,其實她自己也想知道,「喝的時候沒注意。」

  她很久沒碰酒了,哪知道幾杯香檳的後勁這麼大。

  真田夫人又多囑咐了幾句,「下次記住了,可不要在喝這麼多酒了,到時候難受的還不只有自己。」

  Alice連連點頭,她是記住這麼教訓了。

  飯後Alice在庭院裡散步,今天天氣正好,微風也正合適,她在外頭緩口氣,同時Alice也在思考,試圖想起來她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真田弦一郎慢慢走過來,「怎麼在外面?」

  Alice:「吹風,曬太陽。」

  「你今天怎麼有空在家,不要訓練了嗎?」

  真田弦一郎解釋,「今天休息。」

  然後呢,Alice看著真田弦一郎,她怎麼覺得這人今天看起來怪怪的,從吃早飯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了。

  沉默良久後,真田弦一郎終於問道,「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嗎?」

  Alice表示疑惑?昨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不就是她喝醉了,然後就回來了嗎?

  真田弦一郎看真田苓一臉疑惑,提醒道,「回來在車裡,你說了一些話,還有印象嗎?」

  Alice:「難道我沒有睡死過去嗎?」

  「我發酒瘋了?亂說什麼話了嗎?」

  不會吧,Alice有些不確定的想著,因為她也確實不知道自己醉酒後是個什麼德行。

  發酒瘋嗎?不是。

  真田弦一郎更趨向於酒後吐真言這句話,因為真田苓那個時候的表情太真實了,真實到真田弦一郎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真田弦一郎認真的看著真田苓,最後說道,「沒有,你只是說,你想回家了。」

  真田弦一郎想,以真田苓驕傲的性格,應該不希望任何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他這個哥哥也不可以。

  所以有些話,不是非要原模原樣的說出來,這不是撒謊,算是逃避吧。

  真田弦一郎亦不能想真田苓知道後的表現,無論有沒有反應,都是他不想面對的。

  想回家了?

  Alice很是懷疑,她會說出這句話嗎?

  怎麼覺著真田弦一郎沒說實話,Alice靜看了他一秒鐘,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不說就不說吧。

  她也不是很想知道,萬一她無意識間說了幾句不該說的,那還是別讓她知道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