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抓住現行,逮捕芹澤純二也不難,他根本就不反抗,只是在笑,很怪異,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警方拷住他的手腕腳腕,頭上蒙了一個黑布兜,直接壓著人離開了。
真田苓還在外牆上趴著,這距離不高,上去也是輕而易舉的。
她就是傷沒好全,也不耽誤她翻上去,只要一抬手,就是一個抬手起跳的動作。
可真田苓的眼睛不知何時又變了,像是一團濃黑的霧氣,怎麼也散不開,人在其中也只能被慢慢的消耗死。
真田苓腦子忽然嗡了一聲,她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黑暗。
入目可及,伸手可觸,全是黑色的霧氣,吹不散,打不亂。
「My little Alice,you are doing dangerous things again .(我的小愛麗絲,你又在做危險的事了。)」
真田苓神情恍惚,這是...誰在說話?
「Come down quickly,there is your favorite Chinese food in the kitchen.(快下來,廚房裡有你最喜歡的華國菜)」
真田苓看著跟她說話的人,金髮藍眼睛,臉上都是皺紋,笑容慈祥,眼底帶著笑意,不是喬還有誰。
她好像想起來了,任務結束後她回家,喬給她準備了飯菜,雖然不太好吃。
真田苓合上雙眼,跟上喬的步伐,她也是有些餓了。
真田苓固定身體的手也無意識的鬆開了,這下子是真的毫無準備的,向後仰倒過去。
本該重物落地的聲音沒有響起,真田苓的身體在半空中危險的晃了兩下,便固定住不動了,再仔細看去,是有人抓住了真田苓的手腕。
服部平次大半個身體都越了出去,死死的抓著真田苓的手,把人抓住了。
因為太心急的撲過來,力道沒收住,身體磕在了水泥牆上,肋骨嗑的的生疼。
服部平次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咬牙罵道,「你他媽的!」
「等你清醒過來,你就死定了!」
工藤新一發現了真田苓的不對勁,他們又怎麼可能毫無反應。
他就知道真田苓這個混蛋玩意兒要搞出些要命的事情!
真田苓被拉住了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可以說她現在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她抬頭看了服部平次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跟看路邊的小花小草沒什麼區別,她根本就沒認出服部平次是誰來。
服部平次心口一悸,後背升起一股寒意來,顧不上再罵真田苓,死抓著她的手腕,「你給我清醒一點,聽到了沒有,啊西!冷靜下來,我告訴....你別動!!」
最後幾個字是服部平次咬牙吼出來,因為真田苓在掙扎,她不是掙扎著上來,她是在逼迫拉她的人鬆手。
服部平次掌心都出了一層薄汗,與皮膚直接接觸他也不敢完全保證真的不會有意外。
底下的警察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為了以防萬一,提前準備好的救生墊已經鋪在了地上,真要是,真要是有個意外,人也會落在氣墊上。
可是服部平次清楚,以真田苓現在的身體情況,她根本就經受不起一次墜落帶來的衝擊,那會將這麼久以來的休養毀於一旦。
服部平次說什麼也不會鬆手,大不了他陪著真田苓一塊跳下去,這點高度也摔不死他,還能替真田苓做個緩衝。
阿大早已沖了過去,他抓著服部平次的腿,扣著他別讓他也翻過去了,到時救人不成反而還白送進去一個。且真田苓決不能掉下去!
工藤新一急出了一身的汗,如熱鍋上的螞蟻,慌亂的不行,身上的衣服都快濕透了,可礙於身體原因,這個時候他就是再心急也幫不上忙,服部,你可千萬不能鬆手啊。
服部平次眼看不行,另一隻抵著石壁的手也鬆開,雙手緊抓著真田苓的手臂,以一種將手臂捏斷的力道,別開玩笑了,這個時候就是脫臼骨折,他也不會鬆手!
阿大被力道一扯,人也往前進了一步,現在是服部平次和真田苓都被阿大抓住了,阿大手臂肌肉暴起,臉頰的肌肉也鼓了起來,樓下的警察急速的跑過來,鞋底都跑冒煙了。
服部平次臉上都是汗水,順著鬢角不斷滑下,「Alice,你看我,你看看我,我是服部平次。」
「你別掙扎,別亂動,我會拉你上去的。」
「啊,Alice,你深吸一口氣,聽到沒有,深吸氣,清醒一點!」
真田苓不為所動,她還陷入自己的幻覺里沒有醒過來,瞳孔黑的不正常。
「你是不是又忘記了啊,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回去的嗎?」
「啊,你這是在幹什麼,你要丟下我們嗎?」
「Alice,聽見了沒有,你聽我說,你這麼厲害,一定不會被他這種雕蟲小技迷惑的是不是,你一定有辦法醒過來的是不是。」
「還有啊,你這會又立功了,想好獎勵了沒有啊,鑽石,我給你挑的鑽石。」
「你不是喜歡藍寶石嗎?我給你挑個大皇冠,特別好看,我給你說閃瞎你的眼啊。」
「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把它賣了,一克拉都不給你留,聽見了沒有。」
「Alice,我求你了,你說句話,阿苓,你說句話,哥求你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哪裡觸動了真田苓,她不再掙扎,歪頭疑惑的看著服部平次,這是...誰啊?感覺好熟悉。
有效果有效果,服部平次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耳朵里全是砰砰的聲音,腦袋都充血了。
「阿苓,你看看我,我是你哥哥。」
真田苓眼眸微微睜大,愣愣的看著服部平次。
突然間,服部平次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眼睛不受控制的眯起,那是陽光,太陽升起來了。
「阿苓,你回頭,太陽出來了,你不是最喜歡太陽了嗎?」
「你看看,太陽升起來了,新的一天到了。」
真田苓也感受到了,她扭頭去看太陽,剛剛升起的,從雲層里漸漸浮現的太陽,真田苓的眼底都被映進了些許金光。
服部平次瞅准機會,仰頭喊道,「拉我上去!」
阿大和旁邊的兩個警察一起用力,把懸掛在天台外面的兩個人扯了回來。
服部平次拽著真田苓不鬆手,站穩了之後才交給阿大,然後自己也不顧什麼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他奶奶的!
真田苓飄遠的意識終於回來了一絲,看著周圍的這一圈人,她意識到自己大概好像又闖禍了,她想試著解釋幾句,來緩解一下這僵硬的氣氛,「我....」
只可惜才說了一個字,真田苓後頸處忽然一痛,針扎一樣的刺痛,整個人晃了晃,她還沒想明白工藤新一為什麼要用麻醉針扎她,人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阿大一手撈住真田苓,眉心緊皺盯著身後的小男孩,「你在幹什麼?」
工藤新一把錶盤按回去,「她現在腦子不清醒,送她去醫院。」
這個時候真田苓說的解釋,他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的。
阿大心裡明白他說的是對的,他只是有些不理解。
為了更符合小西菜月的人設,真田苓把原來的藍發又染回了黑髮,真田苓是凌晨被芹澤純二吵醒的,沒洗臉沒化妝,蒼白泛青的臉色,毫無血色的嘴唇,再配上烏黑的頭髮,就是一個羸弱的病美人,還是隨時可能會掛掉的那一種。
這一針麻醉可是實打實的有效果,等真田苓有意識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太陽高懸,整個病房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是病房而不是家裡,真田苓還沒睜開眼就聞到了空氣中的消毒水的味道,這麼重不是醫院還是哪裡。
真田苓眉心微蹙,她覺得脖子有點疼,手臂也很疼,之前是發生什麼事情來著,怎麼有點斷片了。
一道冷漠低沉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真田苓身體一僵,這個聲音,她慢慢的扭頭去,服部平藏那張威嚴的,不怒自威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真田苓瞳孔地震,脖子不疼了手也不疼了,蹭的一下子從病床上坐起來。
磕磕絆絆的喊了一聲,「...爸....爸,您來了哈。」
這一下被嚇的不輕,真田苓先前斷片的記憶唰的回籠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就像在眼前重現。
真田苓頭皮發麻,被子下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起來,扣著平整的床單,幾乎要扣一個洞出來。
她都幹了什麼啊,昨天的那個人是她嗎?
她要是說不是的話,可能性有多大?或者,或者她要是說自己全忘記了,一點也想不起來,這個辦法是不是可行性更高一些。
服部平藏撫了撫衣角上的褶皺,面無表情的,沒什麼感情的說道,「想起來了,還不錯,我還以為你會以失憶為藉口。」
真田苓右眼皮顫個不停,其實,您以為的沒錯。
只是話都說出來了,她也不敢拿這個當藉口。
服部平藏鬍子微動,「怎麼不說話?」
真田苓謹慎的開口,「我在...思考。」
服部平藏嗯了一聲,「思考什麼?思考你那天在書房跟我說的話?」
真田苓:「.......」
完蛋了。
此時此刻,真田苓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她為什麼抵抗不住誘惑,把自己搞成了現在這麼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撒謊的話,不好意思,她不敢,沒這個膽量,也說不出來。
真田苓渾身僵硬的快跟個雕像了,腦子裡卻飛速的旋轉,她要怎麼才能逃過今天這一劫。
服部平藏眼皮微掀,「不用緊張,放輕鬆,你身體不好,我也不會揍你。」
真田苓:「....」
說真的,現在啊,您還不如實打實的揍她一頓。
服部平藏想起來一件事,「事情已經發生了,書房裡你答應我但是沒做到的事情,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