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手裡還拿著水杯,墨鏡擋著也看不清臉上具體的神情,停了片刻後她才開口,「剛才,我沒聽錯是吧?」
那從飛機上跳下來的女生,她願意打人還是什麼的都跟她沒關係,可你這打人前還叫了她的名字,打的那個人還跟她長得一樣。
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阿大臉色陰沉下去,「你沒聽錯。」
正木仁八臉上一直帶著的笑意淡了幾分,濱口家的子孫可沒有身手不好之輩,從會走路就開始習武,這一巴掌下去可跟那些普通的女孩子吵架的性質不一樣。
真田苓面無表情的看著對峙的兩人,驀的輕笑一聲,這水可是越來越渾濁了。
真田苓把帽子往頭上一扣,「走了,回酒店。」
她可沒那個閒心去看她們爭吵打架,沒有半點看頭。
兩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子突然打起來了,那動靜可不是一點半點,真田苓嫌無聊走人了,看熱鬧的可大有人在。
忍足侑士蹙眉看著在水裡切磋的兩個女生,臉上的平光鏡片微閃,眼底划過一抹凝重之色,她怎麼過來了?還跟奈良沙惠打起來了。
忍足侑士看到了奈良沙惠臉上的指印,在那張熟悉的臉龐上,那效果可是更加的滲人。
濱口彌里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再加上她的背景,想起她以前的那些舉動,忍足侑士覺得不太妙。
還有,濱口彌里不應該知道這裡會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濱口彌里是認為自己在和真田桑打架嗎?那可就更危險了。
忍足侑士想到這一點趕緊往四周看了一圈,他記得真田苓這幾天一直在這兒的遮陽傘下休息。
沒有發現任何人之後,忍足侑士輕鬆一口氣,應該是沒看到吧,嚇死了要。
忍足侑士這口氣還沒舒展玩,跡部景吾從他身後過來,看見他臉上古怪的神情隨口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麼?」
「咳咳咳,」忍足侑士被嚇了一跳,當場就岔氣了。
跡部景吾:「?」
幾個意思,他有這麼嚇人嗎?
跡部景吾眉梢微挑,「你該不會是在想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吧?
最後幾個字跡部景吾沒有說出來,他越過忍足侑士看清楚了水裡纏鬥的兩人,也明白了忍足剛剛的驚嚇。
跡部景吾面沉如水,海藍色的瞳孔滿是陰森的寒意,忍足侑士都能想明白的關鍵,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濱口彌里,以前的交情歸交情,可若她故意越界,那就只能是商場合作夥伴的女兒。
她也該慶幸自己認錯了人,跟她對打的也不是真田苓本人,如果受傷被欺負的人是真田苓,跡部景吾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濱口彌里在一個橫踢之後後退兩步,這個人也不過如此,身手也是一般般,再給她幾息時間失敗的人肯定是『真田苓』,之所以停手可不是她好心,而是她在打鬥中眼角餘光瞥到了老朋友,所以她就不重要了。
濱口彌里掃了眼『真田苓』,不屑的笑了一聲,胳膊拂去臉上的海水,越過她走了。
「景吾,你最近的審美水平可是直線下滑,這麼窮酸擁擠的海灘也值得你來一趟?」
「這連家合格的酒店都沒有吧,這麼不華麗的地方,本小姐可待不下去。」
跡部景吾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為什麼要打架?」
濱口彌里眼睛一眯,「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到跡部景吾回復,濱口彌里換了副神態,「這就開始心疼了?景吾你不是吧?你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級。」
跡部景吾心下有些煩躁,他不喜歡濱口彌里這種故作熟稔的語氣態度,跡部景吾認可她的能力,但不代表需要接受其他。
「本大爺的審美不需要你來評判。」
如此冷漠生硬的一句話讓濱口彌里變了臉色,死死盯著他的臉,忍耐幾番後說道,「不過是和『真田苓』切磋幾下,你這就生氣了。」
跡部景吾早在第一時間觀察周圍有沒有真田苓的身影,在她常坐的躺椅上沒看到人,但是躺椅旁邊的木頭桌上有半杯茶水,沙灘喝茶的也就只有真田苓一個人了,茶還沒被服務員收走那就證明真田苓剛離開不久,很有可能她也看到了這一幕。
跡部景吾一想到這裡心情更是糟糕,他也不想再說廢話,直接撂下三個字轉身走了。
「她不是。」
濱口彌里看著跡部景吾離開的背影心底有些不悅,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最後說的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濱口彌里扭頭看向一旁的忍足侑士,「忍足前輩,景吾說的是什麼意思?」
忍足侑士只恨自己走的慢,沒能及時離開,心底默默的嘆氣,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字面的意思。」
濱口彌里挑眉,「前輩能說清楚些嗎?」
忍足侑士扶了扶自己的鏡框,「意思就是你認錯人了,那個人不是真田桑,不過是長得相似罷了。」
濱口彌里心下微動,只是....長得相似嗎?
真田苓自己嫌這種事情無聊懶得去理會,可有些人就願意上趕著找上門來。
濱口彌里站在酒店大廳正中央,聽著身後保鏢指認的方向氣勢洶洶的大步走過去,她裡面還是一套大紅色的泳衣,只不過外面罩了一件淺色的紗衣,像是披風一樣,走路帶風。
真田苓聽到動靜,抬眼看著這一群人,為首囂張明艷的富家千金,以及她身後一字排開的黑西服保鏢。
酒店裡其他的客人感覺到這裡古怪的氛圍,紛紛起身離開,不帶半絲猶豫的,看都不看一眼。
濱口彌里把臉上的墨鏡推到頭頂,上下打量著真田苓,單看長相的話,確實和外面的那個女生差不多,但這藍色的頭髮,臉頰上毀容式的疤痕,這麼明顯的傷疤,若是普通女生怕是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了,這位真正的真田苓倒是一點都介意,大大方方的露出來,她這麼刻意的盯著看也不見她不自在半分。
這份心性,倒是不尋常。
濱口彌里手指卷繞著垂在胸口的髮絲,「原來你才是真田苓,倒是讓本小姐好找啊。」
真田苓眼裡儘是涼薄之色,淡漠的開口,「你是誰。」
濱口彌里嗤笑一聲,「本小姐是誰不重要,你也沒資格知道。」
「本小姐這段時間比較忙,在國外無法脫身,竟然讓你鑽了漏子。」
「今天找你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警告你一句,回家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別去肖想那些你不該肖想的人!」
吼?真田苓冷漠的想到,口氣不小,很久沒人敢這麼當面跟她說這些話了。
工藤新一微微低頭,寬大的鏡面折射出一道白光,生氣歸生氣,但他心裡也有些不解。
真田苓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各種原因懶散起來,不願意去外面找事兒,這些人該不會以為真田苓是真的轉變了性子,沒有脾氣了吧?
如果他們真是這麼想的,工藤新一心底冷笑一聲,他可就提前為那些人默哀了。
阿大不著痕跡的靠近了真田苓,正木仁八隨意的動了下,只不是換了一個最快速攻擊的姿勢,這小姑娘不會以為真田苓身後沒人了吧。
濱口彌里沒得到回覆,而且真田苓的眼神讓她看著著實是刺眼,黑色的瞳孔深不見底,這麼近的距離竟然也看不出情緒的變化,好像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是空氣一樣,看的久了又有一種沁人的冷意,像是森林裡的兇猛野獸一般,冰冷無機質,眼底深處藏著幾分嗜血。
濱口彌里臉色沉下來,「本小姐不喜歡你的眼神。」
真田苓突然笑了一聲,只不過那笑聲里不加掩飾的意思又刺激了眼前這位大小姐。
濱口彌里幼時見慣了家裡的生意,她也不是什麼嬌嬌小姐,她的性格也沒好到哪裡去,驕縱任性囂張跋扈,這個真田苓真的讓她生氣了。
濱口彌里好看的眼眸微眯,很好,毫無徵兆的揚手就照著真田苓的臉頰抽過去!
剛剛下樓的西村櫻蘿見狀嚇的尖叫一聲,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但是她沒有聽到一絲聲響。
西村櫻蘿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濱口彌里的手還揚在半空中,她不是不打下去,是被阿大制住了無法再繼續動作。
西村櫻蘿吐出一口氣嚇死她了,她急忙跑過去,「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從濱口彌里抬手到她被制住,真田苓眼睫都沒顫一下,冷漠的看著她的舉動。
阿大感受著手裡的力道,眼裡戾氣更甚,這個人下手可沒有收力,要是真的打到了真田苓的臉上,那就不止一個耳膜穿孔這麼簡單了。
小小年紀,下手這般狠辣,不愧是黑道世家出身,骨子裡帶出來的惡。
濱口彌里想要把手抽出來,結果抽不動,惱怒的呵斥,「你們都是瞎子嗎!」
她身後的保鏢劈手就向阿大攻去,正木仁八抬臂擋住,跟他們打起來。
阿大伸手一扯,又放鬆力道,直接把人丟了出去。
濱口彌里身手再厲害,基數也在這擺著,她不可能是阿大的對手,只不是踉蹌幾步,都沒有摔倒已經是不錯的了。
阿大把真田苓護在身後,扯過保鏢的胳膊向反方向扭過去,腳下也沒閒著,抬腿踹向另外一個人的腰腹。
濱口彌里身後帶了六個保鏢,人是不少,不過可惜他們也打不過阿大和正木仁八兩個人,已經落了下乘。
現在的局面西村櫻蘿就是想插嘴也插不上,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打起來了,說什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