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成就化神境界時,失敗比例,只高不低。
所謂天道有常,冥冥之中自有天數。
魔修前期嘗到甜頭,實力強、進境快,但出來混總要還的。
可杜平卻能藉助魔寶渡劫機會,提前體悟劫雷的威能,便可在接下來的修煉中有意識加強自身,乃是魔修渡劫的一大試煉,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巫即將紫霄神雷視為度厄殺劫,但杜平卻將之視為天賜機緣。
「來!」
杜平燃燒壽元,祭起燃魂大/法,將通體修為提升到金丹四重巔峰,以肉身硬撼這最後一道劫雷。
「轟!」
紫霄神雷化作一道球形大山,泰山壓頂,傾盆而下,鎮/壓巫姑山。
巫姑山,都在顫抖。
「不!」
秦紅雪急的眼淚奪眶而出:「主人,不要啊。」
身為大師姐,她見識過太多天縱奇才的魔修渡劫,自信滿滿,卻被劈成飛灰的慘狀。
如此威勢紫霄神雷,她從未見過。
杜平僅有金丹三重修為,如何能抵擋?
「哈哈哈··」
巫即老人仰天長笑:「血道人,你斬殺我弟子,拆解我法寶,如今樂極生悲、被劫雷化為飛灰,也算你命中劫數。卻怨不得老夫啊。」
血魂老祖沉默不語,但神識卻在密切關注巫姑山。
巫姑山雷聲隆隆,電閃雷鳴,山體搖曳,不斷崩塌。
巫姑山竟硬生生被紫霄神雷削平足足三丈!
天高三丈。
硝煙散去。
「大哥哥!」
小曾墨、陸冰琳不顧迸飛的碎石和閃耀的電弧,冒險沖入其中。
秦紅雪也沖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
巫即長老輕蔑狂笑:「無知狂徒,貪心不足蛇吞象,妄圖打造四階魔寶,如今招來了紫霄神雷,可知厲害了?」
九峰長老,心有戚戚然。
「四階,乃是一大門檻。」
「天威難測,輕易不可碰觸。」
「越雷池一步,便要化為飛灰。」
四階、元嬰,對魔修乃是一大關。
雖然正道修士結嬰度厄,也需要脫一層皮,但對魔修卻是九死一生啊。
修仙是逆流而上,魔修是逆天而行。
天道對魔修敵意極強,光是看紫霄神雷陣仗,便知天威難測怎麼寫。
誰知,硝煙電光散去後。
一人手握金刀,傲然而立。
杜平。
杜平被紫霄神雷餘威劈中,也是身上多處帶傷。
好在紫霄神雷主要目標是斬魄刀,並非衝著人去,杜平只是主動站在原地,手持魔刀,被神雷餘威波及。
但依舊傷勢不輕,經脈被紫霄神雷強悍霸道侵入,多處崩斷、寸斷。
但杜平卻不怒反喜。
「果然如我猜測,紫霄神雷乃是淬體極品機緣。被紫霄神雷劈開的經脈,經過溫養修復後,能比正常經脈拓寬五成。神識也在雷劫中被淬鍊得更加凝實三分。」
他修煉燃魂大/法,乃是魔修中體修,經脈原本就寬闊渾厚,經過紫霄神雷淬體,更是如同沐浴在天地最精純雷電之力中,洗精伐髓、夯基固本、身體無論從骨骼、經脈到氣血、神識,都有一個極大提升。
其他魔修恐懼雷劫,因他們因果業力太重、頭上殺孽重重、鬼氣森森,心魔重重,但杜平從未主動造過因果,念頭通達,道心圓滿,甚至釋放了諸多冤魂厲鬼,令他們轉世投胎,自然不存在什麼心魔。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渡劫時也是一般,杜平能以道心堅定、念頭通達、心如磐石、鋒銳無雙的巔峰狀態,迎戰劫雷,其成功把握自然比狗苟蠅營的魔修高太多。
其刀芒電弧閃動、銀龍跳躍、光芒璀璨、電鋒威能,殺氣沖天,刀鋒上一道紫霄神雷獨有紫氣,隱隱與天上正在散去的劫雷交相輝映,天人交感。
天空中劫雷餘威,化為甘霖雨露,星星點點,落了下來,滋潤著剛剛渡劫成功的四階法寶。
斬魄刀,也貪婪吸收著紫霄神雷威能、精粹、甘露,通體徐徐化為紫色!
杜平哈哈大笑,喝道:「此刀,名【紫霄斬魄刀】!」
他握緊刀把,便可感受到一道有如實質的閃電流,閃過經脈,湧入體內,充斥著紫霄神雷的赫赫威能。
那赫然是紫霄神雷喚醒的刀魂!
斬魄刀原有刀魂能量耗盡,奄奄一息,注入紫霄神雷後滿血復活,將這柄神兵推向巔峰。
修仙界法寶稀少,擁有器魂的法寶更少。每一個器魂法寶,都是威名赫赫、殺伐頂級的四階以上至寶。
「你,你!」
巫即看著紫霄神雷非但沒劈死杜平,反成就了杜平這絕世凶兵,氣得胃疼,怒吼道:「師尊,此人膽大妄為,竟然毀壞我鎮宗魔寶,鑄成法寶,膽敢違逆您的法旨!定要重重懲處啊。」
一道磅礴魔氣,從火山口中傳出:「血道人,你作何解釋?」
杜平收起紫霄斬魄刀,坦然自若:「師尊。我沒接到什麼法旨,何談違逆?」
「哦?」
血魂老魔哼道:「巫即,你為何遲遲不傳法旨?」
「額,因為····」
巫即臉色難看:「他下手太快,我拿到法旨前來時,他已經鑄就神兵,引發雷劫。我不敢越雷池一步啊。」
血魂老祖冷哼一聲:「如此收來,他沒接到法旨,也就不算違逆。」
「那我魔劍呢?」
巫即氣得狂叫:「萬魂誅仙劍乃是我鎮山至寶,豈能任由此人熔煉?」
杜平一臉無辜,眼神清澈,一攤手道:「大師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御下不嚴,教徒無方,任由此子擅自偷了你萬魂誅仙劍,擅自屠/殺我門下弟子。我一回來就看到常威再打來福,咳咳,看那祖峰狂性大發,在屠/殺我弟子。說不得只好將他滅殺。此劍被我繳獲,自然由我處置。」
「你!」
巫即怒極反笑:「這麼說,你替我清理門戶,師兄我還要感謝你嘍?」
杜平坦然自若:「舉手之勞,師兄不必多禮。」
「噗···」
巫即狂怒:「什麼擅自偷的?此物明明是我送給他的。也是我讓他來接管你的巫姑山。」
「這就是師兄你的不是!」
杜平正色道:「九峰長老,唯有師尊有權力剝奪、任命。你憑什麼擅自做主,讓你弟子霸占一席?難道師兄你要以下克上?取師尊而代之嗎?」
「額···」
巫即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師尊,你聽我解釋。」
卻聽血魂老祖陰冷道:「血道人說的沒錯,巫即,你太放肆了!此等重大之事,你也敢擅作主張?你想做什麼?」
巫即冷汗津/津,急忙伏地請罪:「師尊,是我一時糊塗,以為師弟隕落,才讓祖峰暫代此職。」
「我魂燈滅了?還是你見到我屍體了?」
杜平淡淡道:「師尊,我奉師命下山追殺飛龍真人,行程數百萬里,與強敵激戰,連寶舟都損毀了,九死一生逃回來卻眼看自己山門被人搶占,徒兒被人追殺。這是何等心寒?若能允許此事發生,以後誰還敢下山赴死,懇請師尊為我做主!」
血魂老祖沉默片刻,神識掃過杜平:「成功否?」
杜平身上傷痕累累,破衣爛衫,篳路藍縷,可見之前激戰何等險惡。
他苦笑一聲:「我與飛龍真人血戰三日。對方退走,我未能將之斬殺,還受了不輕的傷勢,耽擱了行程。」
他聲淚俱下道:「我有辱師命,未能殺之,還折損了一艘四階寶船。懇請師尊責罰!」
血魂老祖點點頭:「此事,在本座預料之內。」
杜平沒說實話,卻將斬殺飛龍真人、劉華之事,隱瞞下來。
因他不想再出風頭,引起眾魔注意。
連血魂老祖都沒能斬殺飛龍真人,若自己反而成功,非但不美,反而會犯忌諱、觸霉頭。
血魂老祖神識掃過,杜平身上確實傷痕累累,連經脈寸寸崩斷,語氣轉柔:「罷了。本座都沒能做到之事,你追殺百萬里,也算盡力了。寶舟之事,不必再提。」
傷勢是杜平渡劫、故意留下的。便是要混淆視聽,讓他以為與飛龍真人激戰造成的重傷。
杜平聲淚俱下道:「我下山追殺師門仇敵,生死相搏,卻險些被人鵲巢鳩占,如此豈不令人寒心?請師尊為我做主。」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巫即付出沉重代價。
對付惡人,笑臉相迎不會有任何作用,唯有揮起利劍,斬斷其罪惡之手,下次才會收斂、顧忌。
「鵲巢鳩占?可有此事?」
血魂老祖冷冷問巫即。
巫即臉色大變,惡狠狠盯著杜平,一咬牙道:「老祖,我有要事稟告!」
「講來!」
血魂老祖眼波一動。
杜平心中一驚!
壞了,身份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