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我逃出60萬里。」
飛龍真人恨意沖天,眺望九屍山方向:「血魂老魔、血道人!我成就元嬰後,一定要殺了你們。」
「不知華兒、仲文他們怎麼樣了?」
他白眉鷹目中,閃過一絲憂慮。
一雙兒女,只怕凶多吉少。
就算他牽制走了兩個元嬰,剩下劉華、劉仲文依舊難逃諸多金丹的圍攻。
「該死!」
「若非血道人將我胎化易形丹的消息,故意散播出去,怎麼會引來兩位元嬰、諸多金丹瘋狂追殺?」
「他這是借刀殺人!」
提起血道人,飛龍真人就恨之入骨,恨不得寢皮食肉。
「當初,我真應該不擇手段,在清源仙城將之暗殺,哪怕招惹來坐鎮元嬰的攻擊也在所不惜。」
「此人油滑如泥鰍、卑鄙如狡狐、兇狠似豺狼,實乃心腹大患。」
「好在鄭博元與血魂老魔,雖然都與我結仇來追殺,但彼此忌憚,我又故意挑撥兩人關係,打一個拉一個,讓兩人不敢全力出手,唯恐被另一個所乘,才找到一絲機會逃出生天。」
飛龍真人冷笑一聲,仰天大笑。
但笑聲,漸漸孤寂、落寞。
他手一翻,一顆破碎成渣的三階中品妖丹,出現在手心。
「老夥計!」
飛龍真人老淚縱橫:「都是我害了你啊。」
伴隨他南征北戰、數百年的三階中品飛龍獸,為了救他,自爆妖丹,瞬間爆發出三階上品實力,重創巫抵長老,給他反殺強敵、衝破重圍的機會。
「再有一天功夫,就能抵達約定之地。」
「這裡,應該安全了。」
他疲憊至極,閉上眼睛,拿出兩顆靈石吸收、補充靈氣。
距離劉華匯合之地,只差最後一萬里。
他實在支撐不住,才下來補充靈石,片刻後就繼續飛遁。
一旦匯合,他就有十足把握可以自保。
但就這麼一耽擱,他懊悔終生。
因他身後,赫然出現了一團血雲,飛火流星向他襲來。
「血魂宗!」
飛龍真人怒目圓睜,豁然而起。
他來不及細想為何逃遁百萬里,依舊被血魂宗追殺,化作一道精芒沖天而起。
「我身上,必有追蹤印記。」
他咬牙切齒。
從氣息上看,身後追蹤而來的魔修,修為並不高明,只有金丹三重。
放在往常,此人在金丹大圓滿的他手下走不出三招,必能擒殺。
可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依舊有把握能殺掉此人,但不確定此人身後是否還有高手,還有血魂老祖追殺。
他只能跑。
只要再飛一萬里,就能與劉華匯合。
杜平乘舟而來,居高臨下,整好以暇,靜靜祭起一法寶。
【釘頭七小箭】。
意外發現此物偷襲,真的好用。
只要被此物擊中,破了個皮,別管你是大羅金仙還是魔族老祖,都要身中奇毒加詛咒。
「跑、哪裡跑?」
杜平意念一閃。
釘頭七小箭,竟來了個連珠炮、七箭連/發。
每一個箭頭上,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幽暗熹微光芒,激/射而下。
「哇呀呀!」
飛龍真人見勢不妙,強行催動身體罡煞護盾:「金剛煉體術。」
他身上閃過一道金光,整個人氣勢大幅提升。
「體修?」
杜平眉頭一皺。
雖說飛龍真人威震修仙界、橫行數百年,但很少暴露出他是體修這一秘密。
看著他氣息暴漲、肌肉如鐵、氣勢如鋼,一身渾厚無比的罡煞籠住全身,就知道他這防禦神通何等威力霸道。
當!
噹噹!
連續三枚釘頭七小箭,射在飛龍真人身上竟然被彈飛開去,絲毫無法打破他的護體神通。
飛龍真人卻也氣血翻湧,絕不如面上看起來那般好受。
釘頭七小箭,攻強守弱,乃是黃階中品法寶,每一箭射出的威力都足以威脅一位金丹修士。
飛龍真人全盛時期,仗著一身強悍無匹修為自是不怕,但被兩位元嬰老祖各斬了一劍,體內傷勢極重,乃是他以絕大神通強/壓下去。
偏偏這追殺之人,卻跗骨之蛆,不緊不慢,不遠不近,躲在飛舟上一個勁暗箭傷人,哪怕飛龍真人想要反擊,也無從下手,只能被動挨打,這何等憋屈?
三箭下來,他金剛煉體術,護體罡氣已然被震散七成。
「給我滾開!」
他左手掐法訣,右手揮金刀,一道雪亮劈砍、一道轟然雷擊,左右互搏,將兩道陰險偷襲的箭頭轟開。
但這耗盡了他最後護體手段。
第六枚箭頭,將他最後護體真氣破開,並射穿千瘡百孔的護甲寶衣。
第七枚箭頭,呼嘯而至。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此物順著第六枚破開縫隙,電光石火,射入體內,帶出一蓬血雨。
「哼,區區黃階中品寶物,就想殺我?太天真····咦?」
他驚疑不定,大叫一聲。
因一旦箭頭入體,他才赫然感覺大大不妙。
因半邊身體,已然麻了,毫無知覺!
他眼神一縮,驚恐發現此箭遠比自己想像更可怕。
「卑鄙賊子,暗箭傷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淬毒?」
飛龍真人肺都要氣炸了,忍不住狂怒叫罵。
那箭頭上,竟有劇毒,入體頃刻間已讓半邊身子失去知覺。
他狂怒拔出箭頭,卻駭然發現受傷之處,竟隱隱有蠱蟲爬出!
「還有····蠱?」
飛龍真人眼神一凜。
蠱,並非血魂宗的長項,連血魂老魔也不擅長用蠱,所以他沒有多想。
想不到,這追殺的小輩,利用他麻/痹大意,不光偷襲還在箭頭上淬毒、上蠱?
這是唯恐他不死啊。
以飛龍真人眼光眼力,都看不破這是何等毒蠱?為何如此歹毒?
只是入體瞬間,那毒蠱已然順著傷口和血液,飛速進入全身經脈,並開始瘋狂啃噬、破壞。
飛龍真人懊悔不疊:「若早知他只有一人,還有如此歹毒手段,拼盡全力也要將他滅殺!」
他驟然轉頭,撲向飛舟。
誰知,舟速急停,轉身倒飛。
飛龍真人竭盡全力,也無法追上這艘四階飛舟。
他強忍劇痛,拔出小箭,又以渾身罡氣,將體內蠱蟲活活震死。
他面無表情看著蠱蟲屍體順著血液流淌出來,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況這些蠱蟲都在他經脈深處,要全部斬殺必須震斷被侵染的經脈?
他原本就傷勢極重,如今傷上加傷,更是壓制不住,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急忙服下一枚丹藥,正要以功力煉製、化解藥力,誰知那飛舟如跗骨之蛆,又追殺了上來。
舟上的人還操縱飛舟附帶法陣,發出四頭金丹期骷髏魔頭,嘎嘎怪笑,向他撲來要吞噬血肉。
「混帳!」
飛龍真人被徹底激怒,怒火衝天。
這敵人真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擾,敵傷我追,狗皮膏藥般黏在身上,打不動,追不上,跑不掉,只能任人欺凌、魚肉。
堂堂半步元嬰、金丹巔峰修士,何曾受如此窩囊氣?
他有心不理會,一心一意飛出此地,直奔預定匯合地而去。但杜平乘坐飛舟,又迅速追殺,不斷以飛舟附帶陣法襲擊。
四頭金丹天魔,狂轟亂炸,不斷襲擾、撕咬著飛龍真人受傷之軀。
飛龍真人不堪其擾,回頭迎戰,杜平又跑。
「此人!」
飛龍真人目光如炬,一眼認出此人竟然是飛龍山劉家滅門元兇——血道人!
他目疵欲裂,怒髮衝冠:「原來,是你。」
「不錯,正是本道。」
杜平整好以暇,拱手道:「貧道不遠萬里,前來送前輩一程。希望前輩一路走好。」
飛龍真人怒極反笑:「你以為,區區金丹三重,能殺我金丹大圓滿?」
杜平笑了笑:「難說。」
飛龍真人臉色陰沉如鍋底。
眼前此人明明毀滅劉家元兇,仇深似海,平素若被他看到定要拼死追殺,碎屍萬段,今次卻不得不逃遁,太過憋屈。
「今日需將此人斬殺,否則難以脫身。」
飛龍真人暗忖。
杜平不顧飛舟法力損耗,釋放封印的四頭天魔,傾巢而出,瘋狂撕咬纏鬥,狗皮膏藥般死纏爛打,就是不讓飛龍真人輕易脫身。
飛龍真人眼神一凜,突然大喝一聲,祭起一道金光!
竟是一把煞氣沖天的金刀。
「殺!」
飛龍真人神識全力催動,這金刀以力劈華山之勢,一往無前,斬殺下來。裹挾著無盡離火之精、一刀之威,赤炎千丈、赤地百里。
「不好!」
杜平眼神一凜,操縱飛舟急退。
那金刀乃是飛龍真人本命法寶,與飛龍獸一起助他打天下之另一臂助——【離火歸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