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話音剛落,馬蹄疾馳而去。
眨眼間人就沒了蹤影。
來福心驚叫了聲不妙。
趕緊手腳並用的奔了過去。
蘇沅打馬飛馳直奔目的地。
馬蹄尚揚人就直接從馬背上飛躍而下。
推開了守門的兩個侍衛,飛起一腳將緊閉的大門踹開。
徑直就往裡沖。
「葉清河!」
「葉清河你給我滾出來!」
「葉清河!」
蘇沅來勢洶洶。
勢不可擋。
葉府的人始料不及,來不及反應,根本就攔不住她。
蘇沅後頭跟了好些人呼呼啦啦的追上來。
但府中多是些不擅拳腳的文人。
數次糾纏非但沒能討著好。
還被蘇沅搶走了一把長刀。
蘇沅面無表情的拎著一把開了刃的長刀衝進了內院,見到了單手負於身後站著的葉清河。
葉清河像是沒看到蘇沅手中威脅十足的長刀似的。
靜靜的看著衝進來的蘇沅。
眼底閃過一絲來不及掩飾的驚艷。
將近兩年過去。
蘇沅曾帶稚氣的五官肆意長開,眉濃目深,鼻翹唇紅,鋪開了一層濃烈得讓人驚艷的美。
她一身白色裙裝靜立於前。
眸中帶怒。
櫻唇抿緊。
縱是葉清河心中有無數詩書。
此時竟也不知道應用何種言辭來描繪所見之美。
四目相對半響。
葉清河突生感慨,輕嘆道「你長大了。」
曾經的蘇沅是一個讓人不由自主想靠近的小太陽。
如今的她,早已成長為最奪目的嬌花。
讓人心底不受控制的生出迤念。
想將這朵誘人的嬌花摘回家。
藏起來好生憐惜。
最好是誰也不讓見才算好。
葉清河眼中的侵略性強到不加掩飾。
那種直白得過分的目光。
甚至恍惚中讓蘇沅有種自己沒穿衣服的錯覺。
她眸色更冷三分。
話出口全是譏誚。
「好歹也過去了兩年,葉大人都長了本事,我這樣的小人物,怎敢不長?」
蘇沅送完林明晰。
本是打算直接回去的。
但誰也沒想到,她竟一早就被人盯上。
回去的路上更是遇上了暗中潛伏等著抓她的人。
來人身份不明。
出手卻很是兇狠。
蘇沅想弄清楚來人的目的。
佯裝不敵被人抓住。
意外發現來人並非想傷自己性命。
只是讓人拿走自己身上的最為明顯的信物。
林明晰送的那支木釵被人拿走的瞬間。
蘇沅就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兒。
拼死脫困後,在路邊搶了馬就奔著文史院趕了過去。
此時想起。
蘇沅仍覺後怕。
若不是她此行從天機所中帶了兩個身手好人的暗中隨行。
光帶著一個只會嗷嗷嗷的來福,說不定就讓那些人得手了。
林明晰要是真的從文史院的大門走出。
那這些年的積累等待全成幻影。
三年再等三年。
人活一輩子,能有幾個可揮霍的三年?
葉清河這般心思毀林明晰前程。
何其惡毒?
蘇沅冷冷的看著葉清河,一字一頓。
「你也是讀書人,自曉讀書不易赴考艱難,林明晰與你素無恩怨,就算是不顧往日情誼,你何至如此加害?」
葉清河聞言眉梢微揚。
狀似自嘲。
他曬了一聲沒回答蘇沅的話,反而是不解道「說起來,我自認為不曾暴露身份,你是怎麼猜到是我做的?」
葉清河心思縝密。
所做做行。
全是精心布置。
他本以為這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驚喜。
誰成想,蘇沅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猜到,並且直接殺了過來。
蘇沅不屑的呵了一聲,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麼簡單的道理,葉大人竟不能明白嗎?」
蘇沅自己當然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明白前因後果。
但是她有天機所。
天機所的人每到一處,就會竭盡所能的搜集各種信息。
葉清河身為閆修目前很是信任的助手。
他的信息自然也在天機所的名目之內。
先前無人察覺葉清河所籌陰謀。
可他的人一露面,就被跟著蘇沅的人認了出來。
有天機所的信息相輔。
又有鐵打的事實擺在眼前。
蘇沅怎會不明白?
葉清河意外的看了蘇沅一眼,玩笑似地說「看樣子啊,沅沅這兩年並未虛度,此次進盛京,身邊還有能人相助吶。」
他說完不等蘇沅回答。
自己就先笑出了聲。
「不過想來也是,你是個有本事的,怎會做沒把握的事兒?」
他遺憾的嘆了口氣,滿是無奈。
「是我大意了。」
但凡他能再謹慎些。
將蘇沅這個變故算進去。
或許此時林明晰早已出了考場。
蘇沅也會被帶到他精心準備的私宅。
一切驚喜都會如他所想所願。
但如今看來,只怕是驚喜不復存在了。
葉清河感慨得真心實意。
蘇沅聽了卻只覺噁心。
她從前只覺這人是個功利心強的。
但人活著就是為了自己。
無可厚非。
可如今看來,當真是她瞎了眼。
蘇沅轉了轉手腕,手中長刀凜凜生寒。
在蘇沅身後不遠處的人見狀驚呼不斷。
趕緊撲上來將葉清河維護其中。
警惕十足的盯著蘇沅。
蘇沅意味不明的瞥了如臨大敵的眾人一眼,眸中滿是不可說的可笑。
「這麼多人攔著,是怕我殺了他?」
「你會嗎?」
葉清河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不讓人上前。
往前走了一步。
眉眼間依舊含笑。
字字言中卻充滿了說不出的隱晦期待。
「沅沅,你會殺我嗎?」
蘇沅煩躁擰眉,想也不想的呸了一聲。
「別叫我名兒。」
「你不配。」
葉清河低聲嘆氣。
「沅沅。」
「我……」
「殺你自是不敢的,畢竟葉大人如今是朝中重臣,濫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她只想泄氣。
可沒想過為這麼個人渣賠命。
蘇沅將長刀隨手一扔,擰手腕掰手指,慢悠悠道「可我今日總不能白來,你說是吧?」
葉清河不解挑眉。
不等有所反應,蘇沅突然發難,一腳踹中他的胸口,直接將人踹得飛了出去。
尖叫不斷。
蘇沅施展輕功閃身上前。
拎起葉清河的領子狠狠的朝著門的方向砸了過去。
虛掩的房門被咣一下砸開。
葉清河咳嗽著被砸進了屋裡。
蘇沅腳尖一點避開了身後攔截之人的動作。
唰一下就飛進了屋子。
院子裡呆滯的眾人聽到門砰的一聲。
被人從裡頭鎖死。
裡邊的人出不來。
外邊的人進不去。
門外呼喊不斷。
有人正要破門。
門後傳來了蘇沅冰冷的嗓音。
「奉勸各位冷靜些,否則拳腳無眼,我若是一時失手傷了葉大人的性命,也不知誰能擔待的起。」
葉清河接連被蘇沅又踹又砸。
這會兒半躺在地上。
恍惚只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宛若是移了位。
喘氣都費勁兒。
談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