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狗咬狗的一出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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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越尚想徒勞掙扎。

  南歌離卻懶得給他再多嘴的機會。

  捕捉到南歌離不明顯的不耐,南風直接上前,張嘴就將那個證詞的老管事帶了上來。

  老管事被抓時曾想過負隅頑抗。

  可南風的駭人手段,哪兒是他見過的?

  不等南風真的動手,他就率先嚇破了膽子,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待了一通。

  這會兒見著煞神也在,半點不敢隱瞞,不等南風張嘴問,往堂前一跪,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就說了起來。

  老管事說得越多。

  吳越的臉色也就越難看。

  直到最後,他幾乎是渾身僵硬,嘴唇不住的哆嗦,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管事的話被記錄成證詞,擺在了南歌離的手邊。

  南歌離懶懶的撐著下巴,要笑不笑地問「吳越,對於剛剛管事之言,你可有話要說?」

  吳越無話可說。

  不自覺的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直存在感不強的縣太爺身上。

  可縣太爺像是看不到他的眼神似的,依舊是對著南歌離討好的笑。

  「先生,人證物證俱在,想來這案子就可結了,罪犯的強辯之詞,聽不聽倒也無妨。」

  吳越與縣太爺勾結已久。

  吳越也知道太多對縣太爺不利的秘密。

  這時候吳越顯然已經走入了死局。

  再讓南歌離審下去,吳越到了垂死掙扎之際,說不定會張嘴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縣太爺心裡慌,只想快快讓吳越的罪名落實,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審訊繼續。

  南歌離聞言,表情微妙的哦了一聲,目光卻依舊是在吳越的身上。

  她說「你認罪了?」

  吳越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雙目赤紅地說「回大人的話,小的不認。」

  縣太爺聽到這話就跟被人捏住了脖子似的,嗷一嗓子喊了出來,咬牙道「罪證俱全,你為何不認?!」

  吳越紅著眼反駁「毒藥的確是我所有,可我不曾親手毒殺任何人,我承認自己的確是有保管不善之嫌,可這並不能代表我真的殺了人!」

  「殺人的分明不是我,這罪我為何要認?!」

  吳越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噗通一下對著南歌離磕了一個響頭,辯解道「大人剛剛所說小人不敢不認,我的確是與林家三娘有來往,可那又如何?」

  「我並未親手殺人,也不曾投毒,我只是受了林三娘的迷惑,失了戒備讓她偷走了我手裡的毒罷了。」

  「小人的確是德行有失違背良德,這小人是認的,可殺人的罪,小人不願,也不能認!」

  吳越不愧是老油子。

  幾句話的功夫,眨眼間就將殺人的罪名推到了林三娘的身上。

  誰都知道他說的話有水分。

  可那又如何?

  毒是他的不假。

  可人不是他殺的。

  只要不是殺人。

  對吳越而言,就一切都還有轉寰的餘地。

  至於林三娘……

  吳越發狠的咬了咬牙,重重的將頭撞到地上,說「小人所言皆是真實,還望大人明察。」

  縣太爺虛驚一場有些悻悻。

  強撐鎮定的擦了一把額角的冷汗,轉而看向南歌離。

  「先生您瞧這……」

  南歌離冷冷的呵了一聲,沒理會吳越和縣太爺的試探,轉頭看向身旁的帘子,似譏似諷地說「都聽清楚了?可有什麼想說的?」

  帘子動了一下。

  很快,從帘子後就走出來了一個讓吳越意想不到的人。

  消失了多日的林三娘走了出來。

  站在吳越跟前,以一種說不出是悲涼還是可笑的目光看著他。

  眼底皆是令人心驚的漠然。

  吳越見了心底咯噔一下,正想張嘴的時候,林三娘卻說「回大人的話,都聽到了。」

  南歌離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說「那你如今,可願招了?」

  林三娘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低聲道「事到如今,妾身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大人想知道的,妾身都說了就是。」

  吳越急急阻止「三娘不可!」

  「你給我閉嘴!」

  林三娘大吼著打斷了吳越的話,明明表情沒什麼變化,可眼底卻慢慢的染上了血絲。

  她死死的盯著吳越,像是恨不得咬下他身上的肉,一字一頓道「我日子過得不算多好,可也還能過得下去,我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是這樣了,雖不富貴,卻也能安穩,可是吳越,是你來招惹我的,是你來招我的!」

  林三娘壓抑似的緩緩呼出一口氣,全然無視了吳越殺人一般的眼神,對著南歌離微微福身,啞聲說起了不為人之的過往。

  林三娘年輕時,的確是與吳越有過一段。

  可那時兩人情愫不深,後不成正果,林三娘除了在心中怨,卻也不曾有旁的念想。

  是後來,吳越求子不得,特特請了白仙前來算命,想到了林三娘的命格相符,又暗中特意尋了過來。

  林三娘無聲冷笑,淡淡道「他與我承諾,只要我懷上他的孩子,就會將我迎娶進門,只是我家中病夫是個累贅,只怕是不會同意和離,屆時必然會成為我二人間的阻礙,他給了我一包毒藥,讓我找機會給江大山吃下去,只要江大山死了,我們的事兒就再無任何人可阻攔。」

  這話此時回想起來,林三娘自己也不信。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就鬼使神差的信了……

  她說不清什麼滋味的搖搖頭,輕聲道「我把毒藥摻到了紅棗糕里,讓孩子送到了江大山的嘴邊,他沒多心吃了,然後人就死了。」

  江大山是暴斃身亡。

  肯定會引人疑竇。

  為了不被懷疑,不讓人往深處查,吳越就想到了找人頂罪。

  林傳讀夫婦就成為了最合適的人選。

  林三娘的語速不快,說的卻都是駭人之聞。

  堂下俱是一片死寂。

  只有她不疾不徐的嗓音,和師爺蘸墨落筆的聲響。

  說到吳越給自己的承諾時,林三娘面露悲切,語調中卻夾雜了一分狠意。

  她說「吳越剛剛說,那毒藥是我從他處偷竊而得,他並不知情乃是說謊。」

  「我不過是一介婦人,我如何得知他手裡什麼是要人命的毒藥,什麼又是旁的?更何況,我與他有聯絡以來,私會的地點一直都是在水渠莊的竹樓里,從不曾去過他處,若非他所給,我從何得來他手中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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