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枉死之靈終可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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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明晰難得的沒計較蘇沅的不雅之詞,只是冷聲道「如今那個為吳越採買毒藥的管事已經被拿下,所有的知情人也都被捕,吳越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了。」

  人證物證俱在。

  柳少爺也不見得是個能硬扛著不張嘴的硬茬子。

  只要稍加審訊,必然會將手中毒藥的來源抖個一清二楚。

  剩下的,就是看吳越和柳家父子狗咬狗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這樣自私自利互相算計的人,到了絕境之下撕咬起來會是怎樣的一番好戲。

  蘇沅快速梳理完事情脈絡,激動的跺了跺腳,咬牙道「就是得這樣才解恨呢!」

  林明晰緊繃了多日的面色終於緩和了幾分,笑著道「是啊,總要真相大白了才算解恨。」

  否則,那枉死的人,豈不是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真兇伏法。

  枉死之靈也盡可安息了。

  林明晰和蘇沅說話的時候,外出散步的林家夫婦回來了。

  蘇沅興沖沖的跑過去將好消息說了一通,林慧娘激動的拉著林傳讀的手,眼眶通紅地說「當真查清了?」

  蘇沅用力點頭。

  「嬸兒您就放心吧,再不會有膽敢污衊您了。」

  林惠娘喜極而泣。

  林傳讀也忍不住面露慶幸。

  歡喜過後,隨之而來的卻是無聲的低沉。

  林慧娘不確定的低聲說「那這事兒,真與你小姑有關係?」

  饒是林三娘待人不善,可時至今日,林慧娘還是很難相信,她真的會為了那些得不到手的虛無好處,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

  蘇沅一時啞然不語。

  林明晰默了一瞬,低聲說「應當無誤。」

  林慧娘震驚一剎,隨即無聲苦笑。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你小姑她這又是何必……」

  林傳讀比林慧娘更理智些,也更早知道林三娘與人不潔之事,故而此時情緒起伏不算大,還算理智地說「她如今是帶孕之身,法不責有孕之女,罪不下稚子之身。」

  「案子查清後,她會被如何處置你們可打聽過?」

  這事兒蘇沅倒是沒關注過。

  聞言不自覺的看向了林明晰。

  林明晰說「按我朝律法,狀訴得當的話,是可等腹中胎兒落地後再另行問罪,只是……」

  林三娘腹中之子乃是通姦所懷。

  吳越尚在的話,或許還能為了這個苦求而得的兒子奔走幾番。

  孩子出生後哪怕是沒了親娘,日子也不見得會多難以為繼。

  吳越倒了,那尚未出生的孩子也就相當於是沒了指望。

  林家不會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甚至還染上了一條血脈至親之人性命的孩子。

  吳家剩下個吳夫人和滿房小妾,也不會有誰真的待見他。

  所以那孩子雖被容於法理之外,能不能順利降生活著長大,還是個不可知的事兒。

  林明晰的未盡之言已將一切不言自明。

  林傳讀沉默良久,苦澀嘆息。

  「凡事講究個因果,咱們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全靠天意了。」

  林明晰和蘇沅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無話。

  吳家大老爺和柳家父子同時被捕,這事兒在城中可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大事兒。

  昨日目睹了一切的百姓奔走相告。

  今日不等衙門審訊的大堂打開,就有不少人早早的到了門前侯著等著看個新鮮。

  升堂鼓響。

  驚堂木拍。

  淪為階下囚的吳越和柳家父子先後被押送上堂。

  到了堂下,見到坐在上首的是個不認識的女子。

  不光是吳越心裡咯噔一下,就連柳老爺子的臉都是變了又變。

  主審此案的南歌離不是個多話的,見坐在一旁陪審的縣太爺討好的看向自己,漫不經心的一擺手,示意可以開始。

  心裡同樣打鼓的縣太爺強定心神,清了請嗓子就說「堂下吳越,你可認罪?」

  吳越有罪。

  卻不敢認。

  殺人的罪,他今日若是認了,別說吳家只是個鄉紳豪富,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吳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張嘴就開始大呼冤屈。

  縣太爺面露不耐的吼了一聲,正心慌怕吳越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時候,南歌離開了口。

  她說「傳林家夫婦上前。」

  縣太爺滿腔的話不等出口,只能是賠笑著說了好。

  讓人將在後邊等著的林慧娘和林傳讀傳上堂來。

  林慧娘和林傳讀被傳前,林明晰就已經詳細的跟他們說了堂上的規矩。

  二人上堂後帶著掩飾不住的拘謹行禮,不等站直,就聽到南歌離說「死者江大山是在你家中無故暴斃的,案發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還記得什麼,全都說一遍。」

  林傳讀這些日子不知回想了當日情形多少遍。

  此時說起並不費力。

  他說的都是瑣事。

  在一旁記錄的師爺筆下不綴,不一會兒就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

  林傳讀確定將自己記得的都說完了。

  師爺才將寫得滿滿當當的紙遞到了南歌離的手邊。

  南歌離拿過來也不看,隨意放在一旁就問林傳讀「聽聞你早年間是跟著商隊跑商的,可曾去過外邦外域?」

  林傳讀頓了頓,說出了一個商隊的名號,說「回大人的話,小人早年間的確是以跑商為生,只是所在商隊規模不大,只在暨水東西雙向活動,從未到過外邦。」

  南歌離又說「你家如今一年,可有多少進項?」

  林傳讀苦笑著說了一個數字,無奈道「小人受傷後,家中進項始終不豐,後江大山遭難,為抓藥請醫薄弱家底也撒了個精光,家中並無存銀,也無積蓄。」

  南歌離神色平淡的頷首,說「行,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林傳讀帶著緊張的行禮告退。

  南歌離冷冷的看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吳越,冷笑道「吳越,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罪嗎?」

  吳越心中一驚,條件反射似的想叫冤枉。

  可南歌離卻說「江大山所中的毒,乃是外邦奇毒,那種毒在中原極為罕見,且要價高昂,絕非林家可有之物,而湊巧的是,你有一個常年來往外邦的商隊,商隊中有個老管事,不止一次的為你帶來了這種毒。」

  南歌離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一下,淡淡道「而那個管事,昨日也被我拿下了,他的證詞,你想看看嗎?」

  吳越面色蒼白的跌倒在地說不出話。

  南歌離譏諷一笑,自顧自道「你於林家三娘通姦已久,心懷不忿,故而哄騙林三娘將這種毒放在了糕點中,交由江大山之女的手,與林三娘合謀,毒殺江大山,案發後企圖栽贓於林傳讀夫婦,你說,我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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