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誰幫我換衣服啊?

  沈嫿愣了一下。

  因為她發現,姜硯池的這句話,並不只是認可了她給他取的「暱稱」。

  而是、而是要用「姜三七」取代自己原本的名字。

  姜硯池這是要拋棄過去,重新開始?

  從今日起,他不再是姜硯池,也不再是二十一郎,只是一個被她撿回來、欠了她兩條命的姜三七!

  沈嫿定定地看著姜硯池,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

  姜硯池察覺到沈嫿的審視,他竟非常難得地勾了勾唇角,「怎麼,我說得不對?」

  姜三七還是你取的名字,這會兒我自己認下了,你卻又計較上了?

  「……對!你說得很對!」

  沈嫿深深的望了姜硯池一眼,微微抬起下巴,擺出了債主的嘴臉:

  「你,以後就是我的姜三七!」

  是我的小跟班!

  是我的打手!

  想到打手二字,沈嫿忽的問了句:「姜三七,聽說你天生神力?」

  「你的力氣到底有多大?百斤之力?還是千斤之力?」

  姜硯池:……這女人,話題轉換得還真是快。

  還有,好奇他到底有多大力氣的人很多,但似沈嫿這般直接當面問他的人,卻非常少。

  姜硯池掃了眼四周,車廂里比較簡陋。

  除了座椅和燭台,就是放在一邊的空碗。

  他沒有廢話,伸手拿起了那隻碗。

  碗不大,只有他的拳頭大小。

  姜硯池一手拿著,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咔嚓!

  官窯燒制的上好白瓷碗,竟直接被姜硯池彈飛了一小半。

  姜硯池又把剩下的一半瓷碗放在掌心,輕輕一握。

  嘩啦啦!

  瓷碗竟直接化作了齏粉,自手掌的縫隙,撒了下來。

  如果沒有傳說中的內力,只靠力氣,想要把碗捏碎,估計也要上千斤吧。

  沈嫿看得分明,整個過程中,姜硯池的表情輕鬆,應該沒有用太大的力氣。

  約莫,也就用了三分的力氣。

  最關鍵的一點:姜硯池大病初癒,此刻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他所能施展出來的力氣,應該也就只有他全部實力的兩三成。

  ……所以,他這一隻手的力量,估計要好幾千斤了。

  這,還是人嗎?

  姜硯池:……有被沈嫿的目光冒犯到。

  不過,從小到大,類似「你不是人、你是怪物」的異樣目光,他看得太多太多。

  根本不差沈嫿一個。

  姜硯池也不懼怕任何人的嘲諷,也不會在意別人的非議與歧視。

  「厲害!」

  沈嫿經歷過末世,見過形形色色的異能者、變異動植物。

  其中就有力量型的異能者。

  沈嫿暗自對比了一下,發現以姜硯池展現出來的實力,應該比她所了解的九級力量系強者還要厲害!

  力量系+精神系,這姜硯池,擱在末世,也是雙系大佬呢。

  沈嫿由衷地讚嘆著,她的瞳孔里滿都是姜硯池的倒影。

  姜硯池愣了一下,這個女人,沒有被嚇到,只是覺得厲害?

  她到底是單純?

  還是傻?

  我的力氣,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

  是個怪物啊。

  沈嫿卻表示:……怪物?拜託,有你這麼顏值逆天的怪物嗎?

  你把喪屍、變異獸置於何地?

  它們才是真正的怪物。

  沈嫿的目光乾淨而熱情,只有對於強者的真誠讚美,全然沒有歧視、畏懼。

  姜硯池怔愣了片刻,又快速挪開視線。

  他心底冷哼一聲:這算什麼?

  你沒有看到我發瘋的模樣,所以才會如此「單蠢」。

  不過,就算被我瘋魔的樣子嚇到,想要後悔,也晚了。

  沈嫿,你自己說的:

  我是你的!

  我。欠你!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就只能容忍我!

  「好了!不說這些了!」

  沈嫿覺得「相互介紹」環節已經結束,他們該做些正事兒了。

  比如——

  「雖然退了熱,但還是不能確保疫病已經痊癒!」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都換下來吧。」

  這些衣服上,誰都不能保證是否沾染有病毒。

  還是換下來,找個地方挖個坑,焚燒過後再掩埋。

  另外,姜硯池也需要好好的消個毒。

  唔,古代沒有酒精,沒有消毒液,那就只能用石灰水。

  只是這東西灼燒皮膚,不知道就姜硯池的細皮嫩肉,能不能扛得住。

  「換衣服?」

  「對啊!你的衣服上,可能會有病毒!」

  沈嫿已經提前取出來一套衣物,月白色的廣袖長袍,還有裡衣、足衣等。

  咳咳,沈嫿在京城大肆收、收、收的時候,除了國庫等,還把幾家權貴的庫房也給抄了。

  比如頭號敵人姚家!

  沈嫿就差把姚家的牆皮、地皮都颳走了,一點兒東西都沒給剩下。

  而被她搬走的數以百計的箱子裡,就有許多衣物。

  男子的袍服,女子的襦裙,還有胡服、騎馬服、舞蹈服等等各種衣服。

  還有跟袍服相配的腰帶、帕子、荷包……

  沈嫿覺得,自己未來的十幾年裡都不用做衣服了。

  不但數量多,樣式還齊全,關鍵是,用料、繡工都是最頂頂好的。

  救了姜硯池之後,沈嫿沒有錯過他那身髒了的袍服。

  坐在馬車裡,守著姜硯池,沈嫿便隨意的在空間裡翻了翻,找出了一套簇新的衣服,放在了一邊。

  這不,派上用場了。

  沈嫿將衣服拋向姜硯池,自己則作勢要站起來。

  姜硯池其實也習慣自己穿衣服,不過,看到沈嫿如此急切的「避嫌」,一時沒忍住,竟想逗弄一下:「你要出去?」

  「你出去了,誰幫我換衣服啊?」

  我可是病人唉!

  雖然我力大無窮,雖然我看著已經沒事了,但病人就是病人,總是有些特權的。

  沈嫿從來不會慣著任何人,淡淡地回了一句:「自己來!」

  沈嫿現在頂著公主的身份,理當適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但她骨子裡,一直信奉的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想要別人伺候,先看看別人願不願意,自己配不配!

  見沈嫿這麼不客氣,姜硯池抿了抿嘴,略顯可憐地說道:「好吧!」

  說著話,姜硯池就解開了腰帶,褪下了衣服。

  行動間,他扯動了背上的傷,忍不住絲絲吸著涼氣。

  沈嫿已經站到了車門口,聽到動靜,便回過頭,正好看到姜硯池那白皙、精瘦的背上,布滿了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