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馬穿上鞋子？」
姜硯池和影十九都有些怔愣。
這是什麼奇思妙想？
不對！
馬又不是人，怎麼能穿鞋子？
而且，人穿的鞋子，都是布鞋，根本就不耐磨啊。
那硬度，還比不上馬蹄自身的硬度呢。
影十九微微蹙眉，暗自疑惑著。
姜硯池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小公主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姜硯池還有預感，小公主這個「給馬穿上鞋子」只是一個比喻，應該不是真正的鞋子。
畢竟，圖紙上的小物什，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鞋子呢。
「對！馬蹄鐵就相當於馬的鞋子！」
「有了它，就會減少至少一半的折損率。」
戰馬不會因為馬蹄破損就被淘汰，也就大大地緩解了戰馬的缺口。
「而且啊，穿了鞋子的馬，就像是穿著靴子的人，就能不怕道路上的種種障礙。」
「奔跑起來，也能更加的快速！」
馬跑得快了，辦事效率也會提高啊。
所以，馬蹄鐵的作用很大。
足以改變騎兵的現狀。
沈嫿相信，鄭啟一定會心動。
姜硯池點頭，「確實！鄭將軍是個有見識的，他也有一定的野心，不會只困在小小的散關。」
逐鹿中原，有能力者居之嘛。
「只是……此等物品，算是騎兵的一項利器，若是輕易告訴他人——」
姜硯池不是敝帚自珍。
而是，就目前而言，依著沈嫿的「計劃」，鄭啟等梟雄終究會成為她的敵人。
把提升軍隊戰鬥力的秘方告訴敵人，豈不是幫著敵人強大？
親手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強敵……沈嫿以後又該如何？
沈嫿聽出姜硯池的意思，她勾了勾唇角，自信滿滿：「不怕，區區馬蹄鐵而已！」
「姜三七，你可別忘了，我是神仙弟子，有著太多的神仙手段。」
「沒了馬蹄鐵，我還有其他的利器！」
沈嫿還有個冷兵器的終結者、穿越者最大的大殺器——黑火藥呢。
現在有了地盤，也開始有了工匠，還有鄭佩玉（也就是鄭家啦）這樣的坐地戶做盟友，沈嫿相信，她定能造出黑火藥。
那才是戰場上，所有敵人的噩夢。
到時候，不敢說自己的娘子兵所向披靡，卻也能橫掃一大片！
跟馬蹄鐵比起來，黑火藥才是真正的神器。
姜硯池愣了一下，旋即點頭。
也對，小公主的「神仙手段」多著呢。
不說遠的，就說剛剛送走的鄭佩玉，她拿著的兩個秘方，也都是小公主拿出來的。
估計也是她所掌握中的「神仙手段」中的一小部分。
小公主最是有主見的人，她拎得清輕重。
「殿下說的是，是我過慮了！」
姜硯池放下心來，開始仔細考慮這件事如何操作：「殿下，我給鄭啟寫信？還是由我親自去一趟散關？」
沈嫿抿了抿唇。
話說，這種事兒，最好還是面談比較好。
寫信什麼的，終究還是差了一層。
但，姜硯池剛從陰縣回來。
這還沒有休息兩日，再跑去散關，實在太辛苦了。
沈嫿不忍心，也捨不得。
見沈嫿臉上閃過猶豫，眼底還有心疼，姜硯池的嘴角就禁不住地向上揚。
她，心疼我！
所以啊，真的不能怪姜硯池心動。
姜硯池因為天生神力，元安帝寵信他，可也壓榨他啊。
有什麼緊急的、要緊的任務，元安帝都不會考慮他累不累、危不危險、會不會受傷，就直接下達命令。
太過久遠的事兒不提，單單是半年前，剛出京城的時候，元安帝就是有什麼髒活、累活，都會交給姜硯池。
姜硯池會被姜家人算計，染上疫病，也是因為剛剛做完任務回來，又累又乏的，這才一時不慎中了招。
很多時候，姜硯池自己都麻木了：我天生神力，我就是一個怪物。
可，沈嫿卻告訴他：不！你不是！
你是人，你有血有肉有感情，你操勞多了會累，受了傷會疼、會流血。
她從不把他當成怪物。
或者說，在她看來，她和他是同類。
他們都有著常人所沒有的「異能」，他們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彼此。
「殿下，還是讓我去一趟吧。」
被心疼了，心裡無比的熨帖。姜硯池也就更願意為沈嫿多做事情。
「殿下放心，我不累！這點子辛苦，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姜硯池抬起頭，看著沈嫿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
他那宛若千年寒冰的冷漠，在沈嫿面前，已經開始融化，並變得溫柔、溫和。
「……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嫿瞥了眼隱在角落的影十九，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顧慮。
她不只是心疼姜硯池的辛苦，她也擔心姜硯池的頭疾。
上次姜硯池去陰縣，沈嫿沒有一起，便給了一個帶有精神力的荷包。
但，姜硯池回來的時候，狀態非常不好。
精神力也是狂躁、暴亂的。
沈嫿都不用跑去跟鄭佩玉打聽姜硯池的情況，都能根據這失控的精神力得出結論：
那個荷包，或許有些作用，但作用不大。
分開的一個月里，姜硯池還是飽受了「頭疾」的折磨。
此次去散關，誰也說不準能夠去多久。
沈嫿擔心，沒有她在一旁梳理，姜硯池會再度陷入那種痛苦的境地。
「我有預感，散關一定會變得很熱鬧。」
沈嫿不想當著第三個人的面兒，討論姜硯池的病情。
她便故意把個人的關心，上升到了「公事」的層面上，「西洲軍的內鬥，阿史那雄的死訊，應該瞞不了太久。」
「遼東軍已經占據了冀州，他們距離西洲軍最近，應該也對西洲軍虎視眈眈。」
既然關注，那就一定會派出暗探，或是想辦法售賣西洲軍。
所以，哪怕西洲軍對阿史那雄的死亡來了個「秘不發喪」，這個秘密也不會保密太久。
終究會被人知道。
而西洲軍內，阿史那曜、阿史那旭以及幾個悍將的爭權奪利，也勢必會讓諸多梟雄聞風而動。
撿漏？
不只是沈嫿喜歡，大家都想要！
西洲軍哪怕只剩下殘部，也有不少於三萬人。
關鍵是，西洲軍大多都是歷經沙場的老兵，他們身經百戰，他們悍勇無比。
若是能夠將這支虎狼之兵收入麾下，絕對能夠大大的增加己方的實力。
「……散關這麼熱鬧，我也想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