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當了很多年雍容華貴的蔣太妃了。
早已經忘記了自己年輕時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樣子。
蔣太妃臨走前,眼眸深情地望著魏懷琛,丹鳳眼裡繾綣著無盡的依賴,還隱約閃爍著幾許病態的暗潮。
這讓魏懷琛感到不適,母妃現在看他的眼神越來越灼熱了……
——
由於生日宴上魏懷琛對楚鈴蘭的態度曖昧,楚鈴蘭覺得要趁熱打鐵。
這幾日時常約著魏懷琛出去遊玩,魏懷琛完全不拒絕,次次都熱情赴約,兩人感情開始迅速升溫。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忽然,魏懷琛在一個首飾店旁邊停下了腳步。
楚鈴蘭疑惑地側身,去看他為什麼突然停下了。
魏懷琛手裡正拿著一根木蘭玉簪細細觀賞,隨後,溫柔地插在了楚鈴蘭的髮髻上。
這根玉簪很漂亮,做工很精緻,但是素樸了一些,楚鈴蘭不喜歡,她喜歡更顯貴重的首飾,這樣會讓她很有面子。
楚鈴蘭動手摘了下來,紅著臉遞給魏懷琛:「鈴蘭不喜歡木蘭花,還是芍藥好看。」
魏懷琛看她不感興趣,疑惑問道:「你不是最喜歡木蘭……」
他突然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認錯人了。
他不明白,明明楚鈴蘭的樣貌比夏蓮衣好上許多。
但每次他的腦海里都會浮現出小丫鬟那張只能算是清秀的臉龐。
楚鈴蘭沒聽清魏懷琛說了什麼,問道:「懷琛哥哥,你要說什麼呀?」
「沒什麼。」魏懷琛把思緒收了回來。
楚鈴蘭沒多問,拿起一根純金打造,以彩色珍珠點綴的芍藥髮簪,期待地看著魏懷琛:「懷琛哥哥,鈴蘭喜歡這個。」
魏懷琛寵溺道:「喜歡就買吧。」
他把木蘭玉簪也遞給了老闆:「這個也包起來。」
楚鈴蘭有一絲疑惑:「懷琛哥哥,這個送給誰啊?」
魏懷琛沒回答,眼神有些躲閃,好像不想承認。
楚鈴蘭自討沒趣就閉了嘴。
——
夜晚,觀瀾閣。
魏懷琛來到夏蓮衣門口前,一腳踹開了門。
夏蓮衣被嚇了一跳,放下毛筆,連忙請安。
魏懷琛掃了一眼桌子,而後看向夏蓮衣,意味不明地問道:「這些夏字都是你寫的?」
夏蓮衣弱弱應下:「奴婢是第一次學寫字,想多練練。」
上學對尋常女子來說是奢望的東西,只有男子才可以上學堂,便是世家小姐也得求得嫡母同意才能請先生來府教學。
所以她非常羨慕那些可以識字明理的人,他們的世界定和她大不相同。
「本王書房裡有幾本小時候沒寫完的描紅,等下叫余白拿給你練練吧,不懂的字就問……」
魏懷琛原本是想要夏蓮衣來問自己的。
但是轉念一想,他怎麼可以親自教個奴才寫字呢?
便改口:「問余白吧,讓余白教你。」
夏蓮衣原想著魏懷琛肯教她識個「夏」字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驚喜!
興奮感充滿全身,腦子暈乎乎的。
她連忙磕頭謝恩,語氣都帶著雀躍:「謝王爺!謝王爺!」
這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真心感激魏懷琛的賞賜。
魏懷琛還是初次看見夏蓮衣這副發自肺腑欣喜的樣子。
他想不通,明明她只是個小丫鬟,只需要乖順聽話、討好他就行了。
為什麼會喜歡識字?
夏蓮衣欣喜過後,才發現不對勁:「王爺,您這麼晚來奴婢這是有什麼吩咐嗎?」
魏懷琛咳嗽了幾聲,像是在掩飾什麼。
接著,夏蓮衣感覺腦袋上的髮髻被插進了一根簪子。
魏懷琛說道:「抬起頭來。」言語中有些期待。
夏蓮衣聽話地抬起頭,剛剛被喜悅衝擊到,現在眼睛裡還帶著星星點點的亮光。
這個眼神將魏懷琛的心點燃,讓他的心口有些發燙。
那根木蘭玉簪更是給面前的小丫鬟增添了一絲清新脫俗。
此刻,魏懷琛覺得小丫鬟其實長得並不寡淡,甚至還有些動人,要不自己怎麼老是被她撩動心弦。
夏蓮衣敏感發覺了魏懷琛的不對勁,連忙低下頭咳嗽幾聲,提醒魏懷琛,自己重病未愈。
魏懷琛這回倒是沒有不悅,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而是關心道:「好好休息吧。」
接著,轉身走出了房門,步子輕快,絲毫沒有前幾次被打斷旖旎想法的急躁。
夏蓮衣眼底有些疑惑,魏懷琛今日是變性了?
可能是因為和楚鈴蘭一同出玩太開心了吧,看來魏懷琛是真的動了心。
她摘下簪子一看。
是她最喜歡的木蘭!
她歡喜地捧在手上,覺得應該是楚鈴蘭沒看上這根簪子,魏懷琛才扔給她的。
她收下應該沒有問題吧……
——
早晨,天氣晴朗,陽光灑落在魏懷琛的書頁上。
魏懷琛正坐在案台前看書寫字,夏蓮衣在一旁磨墨。
魏懷琛見夏蓮衣頭上沒有頭飾,不悅問道:「怎麼沒戴本王賜你的那根玉簪。」
夏蓮衣回道:「奴婢怕幹活時不小心把簪子弄壞了,浪費了王爺的心意。」
其實是她不想太過顯眼。
這時,楚鈴蘭來了:「懷琛哥哥~」
她穿了一身天藍色的交領長裙,裙子別有用心,只在領口和袖口的地方繡著木槿花。
清新又不單調。
魏懷琛見她這身打扮也覺得不錯,如果是夏蓮衣穿上的話……
「奴婢見過楚小姐。」
夏蓮衣行了禮。
楚鈴蘭滿心滿眼都是魏懷琛,理都沒理她。
她像只小鳥一樣歡快地來到魏懷琛身旁:「懷琛哥哥,我來替你磨墨吧。」
夏蓮衣不敢逆她的意,乖順地停下手中的活,退到一旁。
楚鈴蘭得意地掃了她一眼。
還算知道自己身份,不敢跟她搶。